七彩主。
是七彩宗所有修士的信仰。
是已經證道長生,無所不能的仙神!
哪怕只是念誦七彩主的尊號,張萬忍都是心懷敬意,無比虔誠。
而洛玉她怎敢,她怎能對七彩主如此不敬!
「洛玉該處以極刑!」
「玉女觀該當覆滅,所有與之相關修士神魂俱滅,不入輪迴!」
「你們在場所有人,所有法寶,都當遭受千刀萬剮之刑,遭受神魂磨滅之苦!」
張萬忍如同瘋癲般怒吼。
「……」
洛玉眼睛蒙著白紗,看不到眼神,臉上滿是漠然。
就連躲在遠處看熱鬧的南宮婉、風有雪、姚瑤幾女,都不由撇了撇嘴。
七彩主?
她們又沒聽說過,有本事你就讓他來啊!
七彩主很遠。
但,玉女觀很近。
洛玉白潔手掌緊握玉簫,冷漠開口:「合歡宗,可有前往上界的路。」
張萬忍猖狂大笑:「老夫憑什麼要告訴你?冒犯了七彩主,你們都要死,哈哈哈哈哈!」
洛玉平靜道:「你不會想知道,虎祖他們臨死前遭受了什麼痛苦。而你,將遭受千倍萬倍。」
張萬忍恍然大悟:「原來虎祖他們,就是你們殺的。是你們,殺了春風,殺了夏花。」
是了是了。
難怪柳如煙說,虎祖等人不知所蹤,難怪尋不到絲毫氣息跟屍骸,原來是被吸入了這方神秘空間。
這。
還真是殺人越貨的寶貝啊。
連張萬忍這個將死之人,都不由心動了。
「可惜。」
「可惜啊!」
「你們想要殺老夫,想要搜魂,註定是徒勞無功。老夫的七彩珠留在合歡宗,你們——什麼都得不到!」
「只要七彩珠還在,老夫就能重塑肉身凝聚神魂,雖然需要漫長歲月,但當老夫重生之日,爾等都要死!!!」
張萬忍狀如瘋癲。
身體以一種十分詭異的姿態,跪伏於地,口中念念有詞:「入我七彩宗,萬般皆空空。侍奉七彩主,撫頂授長生。入我七彩宗,萬般皆空空……」
茅草屋裡。
葉凡面色詫異。
下界的七彩宗修士,他殺了不少個。
比如任南風,比如姚鎮川,比如姜永年。
就連七彩珠,他都擁有兩顆,不過其中一顆在師父蘇清歡那兒。
但。
與七彩宗妖修接觸頗多的葉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怪『禱詞』。
葉凡心頭沒來由的不安。
不用他說,洛玉跟銀色軟劍、黑色重劍已然出手,她們絕不會給張萬忍蓄力放大招的機會。
「噗嗤!」
「噗嗤!」
「噗嗤!」
一道道月光,一道道劍氣,將張萬忍的軀體與神魂斬了個七零八碎。
張萬忍身周,那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絲『勢』,陡然崩潰消散。
至此。
一位準尊者境的頂尖強者——隕落!
……
……
張萬忍隕落瞬間。
千里之外的合歡宗,正一派歡欣。
因為前任宗主趙潔,今日於合歡島的無垢殿傳道,湖邊盤膝坐滿了女弟子、長老。
望向殿內那道被白紗遮掩的朦朧身影,眸中儘是崇敬。
唯獨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前任聖女,也是現任宗主的柳如煙。
她沒有資格進入無垢殿,所以跪坐在殿外,眼角餘光既能掃到殿內的師父,也能看到被洗腦的合歡宗弟子。
柳如煙視線低垂,那既清冷又嫵媚的面龐,沒有絲毫情緒,如同沒有感情的木偶。
一如。
她的宗主身份。
「嗯?」
這時,柳如煙感知到,殿內有一道璀璨的七彩光芒閃爍。
她沒敢細看,低垂的視線死死盯著木質地板。
「砰!」
無垢殿的門、窗盡皆關閉。
其內傳來師尊趙潔慵懶的聲音:「好徒兒,為師倦了,讓她們都散了吧。」
「是,師父。」
柳如煙起身,在眾多長老、弟子那艷羨、愛慕、尊崇的視線中飛離此地。
柳如煙並不知道。
此時的無垢殿內,吵吵鬧鬧的如同凡人坊市的菜市場。
「七彩珠!」
「張萬忍的七彩珠怎麼飄了起來?」
「他死了,天人第五衰的張萬忍死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死掉。在這下界,誰能殺了他?不可能,這不可能。」
「嘻嘻嘻,死的好哇,每日與姐姐捏造的紙人媾和,早就瞧那張萬忍礙眼了。」
「……」
房樑上的泥塑女子們竊竊私語,吵的趙潔頭疼:「諸位安靜些,吵的妾身煩悶。」
無人搭理趙潔。
不過一張紙人罷了,也配對她們指指點點?
頭頂的諸多泥塑中,有一個與趙潔長相七分相似的女子,輕輕一躍,竟從那泥塑的香火大殿跳到了趙潔手中。
她一出現。
泥塑女子們全都噤了聲。
「繼續說啊,怎麼都不說了?」
「……」
房梁之上一片安靜。
倒是有一個膽子大的,痴痴笑道:「姐姐,莫不是生氣了?我們——」
這位泥塑女子尚未說完,身體陡然崩潰,化作道道青煙融入了香火大殿。
「……」
無垢殿頓時更安靜了,落針可聞。
別說泥塑小人們了,哪怕是趙潔都瑟瑟發抖。
這位被稱作姐姐的泥塑女子,自言自語道:「我讓你繼續說,你還真敢說啊?入了我命宗,來這下界采香火修煉,便要聽我命宗的規矩。你們,懂了嗎?」
「懂了姐姐。」
一眾泥塑女子忙不迭點頭。
『姐姐』融入趙潔體內,淡淡道:「待的有些煩悶,出去走走。至於七彩珠,你們分了吧。廢物張萬忍,死的真不是時候。」
「謝謝姐姐!」
「謝謝姐姐!」
「……」
泥塑女子們大喜,撲到散發著七彩光芒的七彩珠上,如痴如醉的吸食。
一道又一道的白煙,緩緩融入她們體內。
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七彩珠中,浮現著張萬忍的面孔,其內……滿是驚恐!
趙潔推開無垢殿大門。
看向側後方,聲音無限柔媚:「好徒兒,看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