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一如既往的熾熱。
只可惜這次吞食長生果,不像上次那般看到一角未來,這讓葉凡頗為遺憾!
得到溫養滋潤的時間法則本源之力,正在緩緩旋轉。
葉凡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到渾身骨頭都要酥了,堪比雙修時的快樂。
過了不知多久,葉凡緩緩回神,甚是回味的嘆息道:「哎,終於知道邪修為何屢禁不止了。」
這種輕鬆且歡愉的修煉方式,道心堅定如他都險些沉淪其中,更別提那些心智不堅之輩。
「……」
洛玉無言。
小師弟還道心堅定?
有些話,她都不好意思說!
師父為何著急忙慌的進入仙門?還不是因為師弟總是……
罷罷罷。
不揭師父短了。
洛玉取出一根髮簪,將如瀑黑髮盤起,平靜道:「師弟,可感覺法則本源之力壯大?」
葉凡不太確定道:「好像壯大了,又好像沒有。」
洛玉突然出手。
一根白玉的長簫掃向葉凡額前。
這一擊沒有絲毫留情,直覺告訴葉凡,這一下如果挨實了,絕對能把腦漿打出來。
「師姐被七彩宗竹靈兒附身了?」
這是葉凡的第一念頭,第二念頭就是側身閃避。同時,左眼的時間法則之力快速運轉。
葉凡『看』到了師姐一秒後的攻擊方向,代價是……體內靈氣瘋狂流逝!
每一次閃避,都是極限中的極限,好在師姐的攻擊只持續了十秒鐘。
葉凡驚魂未定道:「師姐,你怎麼了!?」
洛玉淡淡道:「你對時間的預知,還是維持在一秒,沒有提升。但我能感知到,你體內的法則本源之力的活躍……」
頓了一下。
洛玉又道:「運轉時間法則。」
葉凡一怔。
師姐這又是什麼意思?
雖然納悶,但還是照做。
正愣神呢,脖子處陡然一涼。葉凡後知後覺的倒退,伸手一摸,竟是艷紅的鮮血!
葉凡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能看到師姐手中的白玉長簫,被鮮血染了一抹紅。
「師姐你——」
沒等說完,葉凡感知到傷口處痒痒的,被玉簫劃破的一道血痕,正在緩緩縮小,直至……消失!
葉凡瞪大眼睛:「時間加速了?傷口恢復的好快!」
洛玉搖頭道:「不是加速,而是——倒退!」
葉凡腦袋嗡的一下,呼吸險些凝滯:「時間倒退?師姐,我修煉時間短,你可別騙我!」
能預知到一秒後發生的事情,已經讓葉凡如魚得水。
若時間能再倒退……
葉凡都不敢想像,實戰中得多麼恐怖!
哪怕是致命的傷勢,都可以硬挨,來一個以命換命,最後再時間倒退。
洛玉沒有解釋,輕輕握住了葉凡的手。
葉凡吸了口涼氣:「師姐,請自重!」
洛玉面無表情的『望』來,強烈的生死危機湧現葉凡心底。
他不敢再胡說八道,更不敢胡思亂想,老老實實的任由師姐輕薄。
「……」
看到葉凡心聲的洛玉,心境有了片刻紊亂。
她淡漠道:「我不是要輕薄你。」
葉凡低頭,看了看被師姐握住的手,又抬起頭,十分認真道:
「嗯,師姐說的是!」
「……」
洛玉懶得再解釋,開口道:「在我們的手上,繼續催動法則本源之力。」
葉凡照做。
而後看到,一抹月色閃過。
師姐那雪白如玉的食指指尖,與他的食指指尖同時出現一道淋漓傷口,深可見骨!
但。
在時間法則本源的籠罩下,葉凡的傷口不過眨眼就恢復如初,而師姐的傷口一如既往。
若非連心的劇痛傳來,葉凡甚至懷疑,剛才的傷口只是幻覺。
洛玉沉默了一下,又在她自己的中指上,劃破一道傷口。
等了片刻。
見到傷勢沒有恢復,才緩緩鬆開葉凡的手。
洛玉道:「時間的確是在倒退,但只作用於你自身,而非這方空間。」
葉凡後知後覺。
終於明白了師姐的用意,是在幫他做驗證。
總結下來就是——
倒退時間恢復傷勢時,不會影響到旁人。
這讓葉凡有些遺憾。
不僅是因為,距離他想像中的回到過去,還有很漫長很漫長的路要走。
同時也不能在關鍵時刻,救身邊人的命。
不過。
這只是開始。
葉凡相信,等他完全掌控時間法則本源之力時,
「師姐,再多實驗幾次。」
葉凡關心道:「倒退時間的極限是多久?所能恢復的傷勢,又有多重?」
洛玉道:「極限是一秒。」
「師姐為何如此篤定?」
「因為你一秒之前的傷口,全都沒有恢復。」
「???」
葉凡收回手。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背處有著密密麻麻十七道口子,傷勢有輕有重。
「至於可以恢復多重的傷勢……我個人挺願意驗證的,倒是師弟你,願意嗎?」
看了看鮮血淋漓的手背。
葉凡表情嚴肅道:「師姐,師弟剛才開玩笑的。對了,師弟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
葉凡撒腿就跑。
開玩笑!
再不跑,怕是要把命交代在這裡。
憑藉師姐對於修煉的執著,葉凡絲毫不懷疑,他會被師姐打到只剩一口氣,然後一點點的做實驗。
這跟被東方鳶折磨有什麼區別?
還不如讓東方鳶試試呢!
好歹東方鳶會心疼他這個主人,會儘量選擇不那麼痛苦的方式……
溜了溜了。
跑到一半,葉凡忽然回頭:「對了師姐,時間倒退的代價是什麼,總不能是壽元吧?」
「是的。」
洛玉平靜道:「傷勢越重,所消耗的壽元越多。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還需要詳細驗證,你若好奇的話——」
好奇?
好奇不了一點!
葉凡頭也不回道:「師姐,告辭!」
望著葉凡離開的地方,洛玉目光飄向駐紮於古玉空間中的長生果樹。
枝葉繁茂,蔥蔥鬱郁。
畢竟獻祭了近兩萬的生靈,其中包括兩位神橋境強者,長生果樹的日子很滋潤。
洛玉看的很出神。
連樹下忽然多了一個藤椅,都好像沒有發現。
藤椅上。
躺著一位人身魚尾的老婆婆,赫然是鮫人族的南宮問秋。
她輕輕晃著藤椅,笑呵呵道:「你一個做師姐的別擔心太多,葉凡這小子債多不壓身,不在乎法則本源是否損耗壽元。」
「南宮前輩。」
洛玉回神,開口問道:「你當年為何從尊者境跌落。」
「……」
南宮問秋陷入沉默。
就在洛玉已經等不到答案時,這一縷寄存於南宮婉體內的神魂,語氣平淡的開了口。
「踏入尊者的瞬間,被人抽離了法則種子。」
「果然。」
洛玉輕聲嘆道:「我擔心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