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妖族……不,整個修仙界都是弱肉強食。弱者天生便要依附強者,或者成為食物!」
天狗妖王質問道:「敢問前輩,這——有什麼不公平!」
葉凡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
天狗妖王一愣,繼而大喜。
雖被捆縛的動彈不得,但他看到了生的曙光。
天狗妖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循循善誘道:「前輩,修行之人最忌心慈手軟。況且,將凡人當做修煉資源的修士數不勝數,您還能將他們全抓了,全殺了?」
葉凡思索片刻,繼續點頭:「你說得對,我殺不完也捉不完。」
天狗眼睛明亮,繼續道:「所以啊前輩,您將晚輩放了。晚輩可以將身上的所有寶貝都孝敬您,甚至……甚至可以幫您將這一城凡人販賣到妖土!前輩您可知道,在妖土血食極其珍貴?這都是白花花的靈石啊!」
葉凡搖了搖頭:「不行。」
「……?」
天狗妖王愣神。
不是,前面跟你說的好好的,你也一直點頭,現在你跟我說不行?
天狗頓時感覺被耍了!
他臉上再無諂媚,只有憤怒:「前輩,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討一個公道。」
「為誰?」
「為那些被你們吃掉的凡人,為那些被你們視作草芥的凡人。」
「……」
天狗妖王不可置信道:「前輩,你難道沒聽懂我剛才的話?你殺不完所有吃人的妖,也救不完所有該被吃掉的人,這是他們的命!」
命?
可惜。
我葉無玄最是不信命。
葉凡平靜道:「我若是看不見,若是不知道,那也就罷了。但看見了,就不會坐視不理。我的確殺不完,也救不了所有人,但……那又如何?」
「因為深淵之下儘是黑暗,便要吹滅這唯一的燭火?」
「人族跟妖族的修士互相殘殺,我可以不管。但,弒殺屠戮凡人,就不行。」
「放心。」
「我不是只針對你。」
「趁著青丘妖山覆滅,想要趁下界大亂分一杯羹的修士。不論人還是妖,我都會一一清算。」
「……」
在天狗妖王目瞪口呆的神色中。
葉凡喚來龜殼靈寶,平靜道:「算到幕後之人了嗎?」
「……沒有。」
龜龜緊張道:「不過主人放心,龜龜正在努力算!很快……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替我算方圓千里,所有作亂的修士。不論境界高低,不論人族還是妖族,全部給我算出來。」
「啊?」
龜龜瞪大眼睛:「主人,您……您確定?」
龜龜只是隨意感應了一下,便是瑟瑟發抖:「主人,要不……要不還是只算妖族修士吧。」
葉凡懂了。
原來真如天狗妖王說的那樣。
不僅是妖族修士視凡人如草芥,就連不少人族修士都在渾水摸魚。
其中,說不定還有名門正派的修士。
是啊。
這是多好的機會。
不僅能修煉平日無法修煉的功法,煉製平日無法煉製的法器,還可以將所有屎盆子扣給妖族,簡直完美。
龜龜小心翼翼道:「主人,您以前說過的,穩字當先啊!咱們何必管這爛攤子呢?左右有崑崙墟跟蓬萊仙宮出頭,沒必要惹一身騷。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葉凡深深看了龜龜一眼:「師父若是在,她也會這樣做的。」
龜龜立刻道:「東海市城內,有十九處修士存在的痕跡!主人,龜龜這就給您帶路!」
葉凡循著痕跡找去。
看到了在大學城操場的小樹林內,正啃食兩個大學生脖頸的妖族修士。
這是一隻鳥妖。
「噗!」
鳥妖正沉浸於美食中,突然雙翅被黑光貫穿,它發出悽厲慘叫,拼命掙扎卻也是無濟於事。
葉凡緩步來到兩個學生身前。
這兩位學生是一男一女,渾身血淋淋,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男生死死的將女生抱在懷裡,他們臉上皆是恐懼跟淚痕。
葉凡伸手,輕輕為二人合上雙眼。只是男子的眼睛又一次睜開了,儼然是死不瞑目!
「放心,我會替你們報仇的。」
葉凡再一次合上男子的眼睛。
這一次。
他瞑目了。
葉凡心情沉重。
你瞧,這些草芥並非沒有感情,也不願被當做血食或修煉資源。只是他們,沒得選。
葉凡輕聲道:「龜龜,下一個位置。」
「是!」
在龜龜的報點下。
葉凡遊走在東海市的每一個角落。
在那無人的旮旯角落,在那人潮洶湧的鬧市中心,葉凡將一隻只作祟的妖修串在縛龍繩上。
繩子上的妖修數量越來越多,繩子也越來越長。它們慘叫,哀嚎,求饒,咒罵,唯獨無法逃離。
……
……
東海市中心。
一家鬧市區的商場頂樓,有一男一女正在布置陣法。
隨著陣法緩緩布置成功,整棟大樓瞬間被一股子陰氣籠罩,但商場內的顧客們沒有絲毫察覺。
男修士眼中滿是激動:「太好了,此陣可吞噬陣中人的福祿壽,屆時可煉製成萬福、萬祿、萬壽三張符籙,這可是極其珍貴的法寶!小師妹,沒想到我們第一次煉製就成功了,太好了!」
女修士面露猶豫:「師兄,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若是被師門發現……」
男修士擺手道:「不會有人發現的!」
女修士勸道:「師兄,陣法可以只吞噬這些凡人一半的福祿壽,為何要全部吞噬?他們今日進了此陣,明日怕是就會全部身死。還是給他們,留一條生路吧。」
男修士冷笑道:「小師妹,你是不是糊塗了,妖族修士煉製這三張邪符,會心慈手軟到只吞噬一半福祿壽?想要嫁禍給妖修,就得跟他們一樣殘忍!」
女修士還想說些什麼。
男修士不耐煩打斷道:「小師妹,你也別在我這裡演戲了,製作這三張邪符的陣法,是你教我的。你無非是擔心讓你那長老父親發現。放心,到了那時,我會擔下一切罵名。」
「那就好。」
女修士再無優柔寡斷,笑靨如花道:「那師兄,此地交給你,我去另一座樓布陣。趁著這好機會,咱們得多弄些符籙。」
說完。
女修士面色驟變:「誰!」
男修士後知後覺的抬頭望去,這才發現剛剛布置好的陣法,被一個陌生道士給一腳踏碎了陣眼。
他目眥欲裂道:「你是何人,竟敢壞我陣法!」
「長生觀,李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