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蘇長青兩眼無神。
算了。
毀滅吧。
怎麼著都好。
他已經不想聽葉凡說話了，因為每聽一句都是折磨。
「哎。」
葉凡皺眉道：「不過你畢竟是我的好兄弟，還是有蘇長寧的大侄子，也不能看著你死在這兒。算了，換一個開路的吧。」
「葉兄！」
有蘇長青瞬間淚眼汪汪，突然覺得葉凡也不似先前那般討厭了，人還怪好的嘞。
是的。
葉凡也覺得自己心善。
他現在是真捨不得有蘇長青身死。
每一次相見能帶來不少驚喜，或解決燃眉之急，下一次會帶來什麼東西？
葉凡已經開始期待了。
總不能是空間道果吧？直接圓了他時空法則大成的夢，要是能幫他一步到位找到蘇清歡，那就更好了。
葉凡一點兒也不貪。
就這麼兩個小小的要求，好兄弟肯定不會拒絕的……吧？
「加油！」
葉凡如同長輩般，用力拍向有蘇長青的肩膀：「我看好你。」
「謝謝葉兄，長青絕不辜負期待！」
有蘇長青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哪還有半點兒前青丘少主的桀驁，像極了被一根棒棒糖就忽悠走的幼兒園小弟弟。
只是忽然，有蘇長青眼中七彩閃爍，腦海中更是有聲音緩緩響起：「有蘇長青，你被洗腦了，葉凡可是你的宿敵，是你的心魔，你要殺了他，你一定要殺了他，如此方能道心圓滿，才能踏上真正的仙路！」
有蘇長青緩緩閉上眼睛，只當什麼都沒聽到。
葉凡並未察覺到好兄弟的不對勁，而是取出龜殼靈寶，直接道：「算卦！」
葉凡是不如胡麻子懂陣法禁制，可有龜龜在，至少能避開百分之七十的危險。
「……」
龜龜看了一眼四周，吸了一口涼氣。
身後是看似平靜實則藏匿著無窮無盡危險的白霧，身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綿延向了天際，直刺雲霄！
而那不知名卻格外茂盛的野草，足有半米高，無風搖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竊竊私語，莫名讓人心神不寧，總覺得裡面會衝出來什麼怪物。
「怎麼了？」
葉凡挑眉看向龜龜，後者哭喪著臉道：「主人，這裡好危險的，龜龜……龜龜心臟砰砰砰的亂跳，咱們回去吧。」
「不行。」
葉凡沉聲道：「這裡有前往上界的路。」
龜龜立刻道：「主人，龜龜先前已經替您算過了，這裡絕對沒有，是誰坑騙的您？」
葉凡看向有蘇長青，神色冰冷。
有蘇長青緊張道：「葉兄，我……我也不知道啊。這都是那我兩位老祖宗的神念里，殘存的一絲信息。」
葉凡陷入沉默。
龜龜趁熱打鐵道：「主人，前往上界的路其實並不難找。下界靈氣正在復甦，說明飛升之路很快就會出現，您只要等待，沒必要這麼著急，您說——」
沒等說完。
腳下的大地劇烈震顫，宛若地震！
「不好，保護主人！」
龜龜立刻向葉凡胸口鑽，卻怎麼也鑽不進古玉空間。
它茫然的看向葉凡，就見葉凡神色怔怔看著前方，順著葉凡目光看去，頓時怒吼道：「假的，這都是假的啊主人，千萬不能被迷惑！」
只見草原深處，有一道光影流轉，赫然是蘇清歡乘坐著烏篷小船，遙望身後的畫面。
那裡。
是葉凡所在的方向。
「師父？」
葉凡顧不得其他，大踏步向前沖。
龜龜大驚：「主人！！！」
有蘇長青同樣一驚。
可預想中的陣法、禁制，一道也沒有出現，葉凡如履平地的前行了千米，而且還在不斷向深處走。
「？？？」
有蘇長青額上浮現大大的問號。
他有些難以理解，所以在葉凡走過的地方，嘗試著向前伸出手。
「唰——」
無形的光影掃來，只聽啪嗒一聲，有蘇長青的左掌斷裂，鮮血嘩啦啦的滴落到地面。
只是一眨眼，便被草地吞噬掉。
「……」
有蘇長青臉色煞白，忍著劇痛，硬是沒喊出聲。
他望了望葉凡的背影，又看了看斷掌傷口。不信邪的他，又將左臂向前伸了一下。
「咔擦！」
小臂也斷了。
有蘇長青像是感知到不到痛苦似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葉凡怎麼就沒事呢，難道是我花了眼？此地陣法，為何……不傷他！」
「主人！」
「主人你快回來啊！」
「你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龜龜我……啊不，主母跟小主子該怎麼活啊，嗚嗚嗚嗚。」
龜龜急的不行，不斷呼喊葉凡，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偏偏它又不敢向裡面走。
然而。
葉凡根本聽不到龜龜的聲音。
或者說，他的世界只剩下了蘇清歡。
他如同失去了意識，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追尋向師父。
走了不知多久。
葉凡來到了這片草地的盡頭。
這裡籠罩著層層白色霧氣，既像是雲彩，又像是藏著人臉飛蟲的詭異白霧，看的葉凡不由腳步一頓。
「呼……」
一陣微風適時吹來，周遭的白雲緩緩散開。
葉凡這才發現，他此時站在極其高的懸崖邊，仿佛將這方天地都踩在了腳下！
登高望遠。
他看到懸崖四周儘是無垠之海。
模糊能看到一大片宮殿群點綴其間，還燃燒著金色火焰，黑煙裊裊升起，無聲飄向天空。
只是距離太遠。
以化神巔峰的神念，葉凡看到的一切都像是濃縮的小手辦，具體細節根本看不真切。
「我師父呢？」
葉凡一頭霧水，尋著師父的光影前來，結果……啥都沒有？
他奶奶的腿。
管你是什麼東西，膽敢以蘇清歡做餌，都給小爺——
死字尚未說出口。
葉凡眉頭不由一挑，他趴在懸崖邊，似有所感的向下方望去，看到無垠之海上飄著一個小黑點，小黑點模模糊糊有一丟丟紅色。
直覺告訴葉凡。
那，就是傻師父！
但。
距離太遠了。
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葉凡努力瞪大眼睛，又使勁兒眯眼，又嘗試著催動神念。
諸般手段無用後，葉凡索性取出雪月劍，打算直接御劍飛過去。
管它這裡是不是竊天宗，管它無垠之海有沒有危險，會不會被時空大殿裡的老東西發現，葉凡都要去見師父！
就在這時。
那小黑點突然放大。
葉凡終於看到了，那艘烏篷小船上，站著一位身著紅色宮裙的絕色女子。
赫然是蘇清歡！
她站在船頭，深深向葉凡所在方向望了一眼，神情、動作一如先前的流轉的光影。
但。
這次有了聲音。
「無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