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公子死了!
問道巔峰長老死了!
前一刻還認為葉凡說大話的紫玉妖虎們,此刻紛紛膽寒,轉身就逃。
包括那三位問道中期的長老!
可。
逃跑的眾人很快發現,自己頭頂生出了一朵桃花,體內生機被迅速抽離,任憑他們如何防禦都無用。
「嘩啦啦」
數百朵桃花盛開。
只有那三位問道中期長老,勉強沒被一劍桃花影響,可他們已然是嚇破了膽。
「你……」
「你是玉女觀的人!」
「快,快去祖祠請太上長老!」
「……」
三人還未飛出幾米遠,眼前風景變幻,去到了一方陌生之地,然後看到了宗主姚慶山。
三人大喜:「宗主,有賊人殺向了第二峰,殺死了姚七公子跟數百族人,您一定要為族人報仇啊!!」
只是說完他們才看到,姚慶山不僅雙眼流淌著血淚,氣息萎靡狼狽逃竄,地面更是躺滿了族人的屍骸。
一顆心。
瞬間如墜冰窟。
腦海莫名只有一個念頭:紫玉妖虎一族,完了。
……
殺!
殺!
殺!
葉凡在第二峰殺紅了眼。
不論婦孺老幼,不論境界高低,但凡是紫玉妖虎全部成了劍下亡魂。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葉凡不知殺了多少紫玉妖虎,但體內靈氣乾涸了整整七次,好在妖丹管夠。
一路殺殺殺。
葉凡沒有絲毫心慈手軟,很快來到了紫玉妖虎的祖地。
這裡。
只有一尊十分神聖的紫色石虎雕像盤膝打坐,赫然是虎祖的等身雕像。
而在四周,擺放著大量牌位。
其上刻印著一個又一個名字,是歷代隕落的紫玉妖虎,每一個都曾在下界留下過輝煌一筆。
葉凡眼神閃爍。
他知道,姚慶山口中的虎祖跟神橋境太上長老,大概率沉睡於此。
他心中其實,是動了將對方引出,然後丟入古玉空間中的念頭。
猶豫片刻後。
葉凡還是放棄了。
那兩把劍面對姚慶山已然有些吃力,若再多一個虎祖的話,說不定能反客為主。
再多幾個神橋,恐怕還真會讓他們聯手殺出來……
算了。
不做冒險的事。
葉凡轉身欲走,卻看到龜殼靈寶人立而起,正在……撒尿?
感知到葉凡目光,龜龜頗為羞赧道:「來都來了,總得留下點兒痕跡。我,龜龜,在紫玉妖虎一族的祖地——虎祖像前,撒過尿!」
「……」
在人家祖地大小便,龜龜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葉凡頗為嫌棄的看了龜龜一眼,然後撩起衣服,也來了一泡,然後神清氣爽的抖了一下身子。
一人一龜對望一眼,同時笑了。
什麼天打雷劈,什麼紫玉妖虎的報復,根本不帶怕的!
「……」
「……」
「……」
這一幕,被祖地最深處的一間暗室,某位瘦骨嶙峋只剩皮包骨的老者看在眼中。
老者那凹陷的眼眶陣陣抽搐。
他身周的四十九盞油燈,瞬間燃起一米高的紫色妖火。
而後。
又緩緩平息。
老者強行閉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
直至發現那一人一龜,在血流成河的第二峰肆意搜刮天材地寶跟修行資源時,心中怒火再也無法壓抑。
「好膽!」
虎祖聲音冰冷,正欲起身。
暗室不起眼的角落,藤椅上的老婆婆咳嗽了一聲:「咳。」
虎祖目光挪移過去,神色陰沉:「南宮問秋,你究竟是何意!」
南宮問秋問道:「老東西,都說活的越久脾氣越好,你這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
虎祖一時噎住。
看著子孫後代慘死,看著家中被歹人搜刮,看著自己的香火塑像被……尿了兩泡。
哪怕是太上忘情的仙神佛都會動殺心,更別說肉體凡胎的他了!
虎祖死死盯著面前的人魚老嫗,咬牙切齒道:「南宮問秋,當年南宮婉的死,紫玉妖虎一族根本沒有參與。你今日為何要攔住老夫,又為何要護住那人類小子!」
「呵呵。」
南宮問秋笑道:「不是護住他。換任何人或妖,來青丘妖山大開殺戒,老婆子都會護住。你說紫玉妖虎當年沒參與,嘖……難道不是你女兒,邀請我家婉兒來赴宴的?」
「老夫已說過一萬次,那是誤會!」
「那,今日也是誤會。」
「南宮問秋!」
虎祖寒聲道:「你,莫不是想逼老夫動手?」
南宮問秋淡淡道:「你敢嗎?」
「……」
虎祖沉默。
他當年巔峰之時,不是南宮問秋的對手。現在氣血衰敗,更不是對手。
「若非老婆子受了難以恢復的傷,還要留著幾分氣力對付其他老東西,現在的你已經死了。不過別急,會輪到你的。」
「……」
虎祖下意識攥住拳頭,這種被人輕視的屈辱感,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經歷過了。
南宮問秋追憶道:「當年,咱們十六個情同手足,連帶著整個妖族同氣連枝,與人族、天魔三足鼎立,如今卻是四分五裂彼此敵對,陷入無止境的內鬥。你說,怎麼會這樣呢?」
虎祖欲言又止,最終只有一聲嘆息。
「我不殺他,你……帶他走吧。」
「嘖。」
角落裡的藤椅跟南宮問秋消失,只有一道嗤笑聲迴蕩在暗室里,仿佛在說:說的好像你能殺掉似的。
「砰!」
虎祖用力推翻面前的燈盞。
很想將道蘊中沉睡的幾位神橋境子嗣喚醒,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放棄這個念頭。
只要他還活著。
紫玉妖虎就沒滅亡。
「忍!再忍一下。只要踏入尊者,一切都……」
虎祖聲音戛然消失。
好半晌後,暗室內才響起一道幽幽嘆息:「在這道法殘缺的下界,在這絕地天通的末法時代,真能成為尊者嗎?」
「蘇清歡。」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