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心中驚異。
第一次踏入古玉空間,葉凡便注意到了這三層柜子上的所有東西,包括三件白色道袍。
葉凡當時只當是尋常衣服,也沒有穿在身上嘗試。
現在想想。
柜子的最上層,放了各種價值連城的靈株種子。
柜子的中間,是盛著魂茶的茶壺跟四個茶杯。即便是鮫人妖祖,都為親孫女要了一杯魂茶……
柜子最下層的三件道袍,若無神異之處,又怎能被李不晚前輩放在這裡?
糊塗。
葉無玄你糊塗啊,竟讓明珠蒙塵!
「飛鷹槍前輩,這衣服……」
葉凡剛想仔細詢問,就被飛鷹槍不耐煩的打斷:「嗡!」
「好好好,我這就滾。」
葉凡壓下心中好奇,離開古玉空間,出現在不拒城中。
看到地面染血的兩條斷臂一條斷腿,以及縮在龜殼裡瑟瑟發抖的龜殼靈寶,一把抱在懷裡,撒腿就向城外跑。
葉凡已經做好,一旦被竹靈兒神念掃到,就立刻進入古玉空間躲個十年八年的準備。
但直至逃到不拒江,竹靈兒也沒有追出來。
「這麼順利?」
葉凡有些意外,使用千顏變變了一副面孔,而後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
但。
葉凡沒有前往東海市,而是去了青丘妖山。
他說過。
要讓姚慶山親眼目睹紫玉妖虎一族的滅亡。
神橋他打不過,問道跟問道之下,有多少……葉凡就殺多少!
……
與此同時,不拒城中。
竹靈兒剛剛結束匯報,並得到七彩宗宗主的誇獎,身子都不由輕了幾分。
「此行任務結束,怕是會得到不少賞賜。只可惜我已是聖女,再向上,便只有宗主的位置了……」
竹靈兒散開神念。
諾大的不拒城,竟然空無一人。
不僅蘇念不見了,就連姚慶山也不見了。
黑袍下,竹靈兒不由蹙眉:「姚慶山那白痴,帶著人去了哪裡?可別壞了計劃。」
她在城中等了兩個小時,始終沒能等到姚慶山出現。
竹靈兒意識到不妙,取出一枚黑色的釘子,隨手向空中一拋。
一道黑色光芒直衝雲霄,而後……又繞著竹靈兒不斷旋轉,直至黑色光芒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砰!」
黑色釘子炸裂開來,化作道道黑煙消散。
「……」
竹靈兒愣住。
她在姚慶山體內,種下了一道魔種。
這枚七彩宗煉製的釘子,可以鎖定魔種所在位置並加速魔種的生長。
但。
黑色釘子沒找到姚慶山。
「難道是蘇念搞的鬼?」
竹靈兒面露遲疑。
先前按照仙諭指示,在樹上守株待兔。竹靈兒一開始是抱有懷疑態度的,但結果的確按照仙諭所說——目標的確出現了。
竹靈兒並不知道,蘇念是怎麼突然出現的,但為了防備對方突然消失,竹靈兒封禁了對方體內一切靈氣運轉。
可。
蘇念還是消失了。
與看管他的姚慶山一起不知所蹤。
「真是個廢物!」
「難怪連親生兒子被奪舍了都不知道,廢物,連廢物都不如!堂堂神橋境,連一個被封禁靈氣的小小化神都看不住……」
「還修什麼仙?」
「簡直是浪費靈氣,浪費修煉資源!」
「這下界之所以沒落,就是因為你這種廢物太多!」
竹靈兒氣到口吐芬芳。
她不怕宗主怪罪,但七彩宗的宗主肯定會向七彩之主匯報事情進展。
若是七彩主怪罪下來……
竹靈兒只覺得眼前一黑,恐懼如潮水涌遍全身。
竹靈兒不敢有絲毫遲疑,忍著肉疼取出一個泛著七彩光芒的玉帛,其上有密密麻麻數十個小字。
但七彩光芒太過耀眼,具體寫的什麼根本看不清晰,可這並不妨礙竹靈兒的虔誠。
她雙手捧著七彩玉帛,跪伏於地。
「七彩宗竹靈兒,求——七彩主降下仙諭,尋找玉女觀蘇念所在。」
「唰——」
本就耀眼的七彩光芒,頓時籠罩了整座不拒城,城池上空出現了一道七彩祥雲。
隱約可以看到,雲內無數仙姿綽約的仙子,手捧仙器奏響仙樂,但更深處……卻是一團極其模糊的七彩。
竹靈兒跪伏的更恭敬了,根本不敢抬頭望向那朵祥雲。
這。
便是七彩主的仙諭!
竹靈兒成為七彩宗聖女之時,被賜下了三道仙諭,其內封存著七彩主的一道神通術法。
竹靈兒曾用一道仙諭,殺了一位大神通修士。又用了一道仙諭,尋到了蘇念的下落。
如今。
這是第三道,也是最後一道!
作為尋人的手段,代價大到竹靈兒心頭都在滴血。
但她已在七彩宗的宗主面前夸下了海口,事情一旦辦砸,並引來七彩之主的注視,連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問題。
所以心疼歸心疼,只要能找到人,並把事情抓緊辦好,不僅能活命還能得到賞賜。
「……」
祥雲內的仙樂緩緩消失。
一道分不清男女,聽不出喜怒的聲音,自空中緩緩響起:「蘇念死了。」
說完。
七彩祥雲散了。
竹靈兒茫然抬起頭,看著那緩緩消散的祥雲,黑袍下的眼睛漸漸瞪大。
「蘇念死了?」
「不可能,姚慶山再愚蠢,也……也不可能殺了蘇念啊。殺了蘇念還怎麼引誘洛玉?」
「……」
竹靈兒人傻了,徹底傻了。
她感覺本來盡在把握的事情,因為姚慶山這個白痴,全部毀了。
「不行,不能等了,等儘快出手……」
「既然蘇念死了,那就直奔玉女觀。雖然身份無法暴露,無法使用全部境界,面對掌控一絲因果本源之力的洛玉稍顯吃力,但……」
竹靈兒聲音里只剩苦澀。
「但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竹靈兒立刻啟程,直奔崑崙山脈的玉女觀。
去的路上,竹靈兒調整呼吸,開始溫養體內的一柄七彩小劍,時刻做好一場大戰的準備。
只是到了玉女觀後。
竹靈兒發現,觀內空無一人。
是的。
一個人都沒有。
洛玉不在,那個曾喝退了姚慶山的金丹女弟子也不在,觀內只有呼嘯的風聲吹過。
竹靈兒茫然開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