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海面之上，有蘇媚一邊逃，一邊問曾問過無數次的問題。
二十天前，有蘇媚進入仙門，察覺到跟大部隊走散後，頓時慌的不行。她不敢探出神念或者大聲叫喊，選擇站在原地等待。
好在。
有蘇媚運氣很好。
一邊磕著丹藥，一邊硬頂著無垠之海的可怖威壓，竟然真給她撐住了。
三天後，在有蘇媚彈盡糧絕瀕臨將死之際，有蘇長寧找來了。
說是找。
不如是誤打誤撞的遇到了。
至此，二女在無垠之海內相依為命，並且踏上了尋找葉凡跟風無月的道路。
只是這一路上，入目所及的，只有數之不盡且散發著詭異妖邪氣息的屍體，跟各種早已失去所有靈性的斷裂兵器。
除此之外。
再無一個活人！
說來也可笑，她們明明一個敵人沒遇到，卻都受了重傷。
若非依靠有蘇長寧，在狐祖傳承中得到的保命手段，她們根本撐不到現在！
「寧寧，你說話呀。」
有蘇媚再無往日的千嬌百媚，頭髮凌亂氣息萎靡，緊張的拉著有蘇長寧的衣袖，聲音裡帶著哭腔。
「……」
有蘇長寧停下疾馳的腳步，蒼白的俏臉滿是冰寒：「前面。」
前面？
前面怎麼了？
順著好姐妹的目光看去，有蘇媚頓時瑟瑟發抖：「寧寧，我……我好像出了幻覺，怎麼看到一具屍體在盯著我們呀。」
「不是幻覺。」
有蘇長寧說完，拍掉有蘇媚拽著她衣角的手。
但。
拍了一下居然沒拍掉……
有蘇長寧沉聲道：「別怕，有我在。」
有蘇媚哭的更厲害了：「就是因為你在，我才怕，我自己死了無所謂，但寧寧你若是死在仙門裡，我做鬼都會自責的。都怪我，若不是我當年多嘴說了一句仙門，你也不會如此執著的想要進來，是我害了你……」
有蘇長寧皺眉道：「掉眼淚若是有用，你就繼續哭。」
說著。
警惕的望向那具屍骸。
那是一個身穿古怪服飾，擁有四臂的人形怪物。
體型輪廓與人類大致相似，但它的面部沒有口鼻耳，而是六隻幽綠色的眼睛。
一眼望去，令人莫名身心不適。
尤其是那四隻手臂，更是詭異滲人，手掌的五指竟向外延伸出一個個小肉球，其內竟也是幽綠色的眼睛。
也就是說，眼前這隻怪物擁有二十六隻眼睛！
下界絕無這種生物！
有蘇長寧心中暗自懷疑，莫非是上界的生靈？
她給有蘇媚神念傳音道：「你先逃，我來拖住它！」
「不。」
有蘇媚倔強道：「要死就一起死，我不可能丟下寧寧你，一個人逃的！」
這具怪異的屍骸很強，強到只是站在對方百丈外，有蘇媚的境界都隱約有崩潰的跡象。
化神巔峰連一縷氣息都抵禦不住，難道問道初期就能拖住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姐妹情深吶。」
屍體突然開了口：「老夫都不忍心吃你們了。」
有蘇媚嚇了一跳，拽著有蘇長寧衣角的手，更用力了：「你……你是活人？」
「老夫是不是活人不重要。」
這具屍骸使勁晃了晃腦袋，頗為嫌棄道：「眼睛太多，看東西有點暈，下次……不用這具屍體了。不對，沒有下次了，此次仙門關閉，再次開啟又要兩千年後，而老夫早已離開此地。」
有蘇長寧意識到了什麼，追問道：「仙門的存在，跟你有關！？」
仇千夜用絲線操控的屍骸，歪了下頭：「你這小丫頭，莫不是想套老夫的話？無所謂，反正你們很快就要死了。老夫心情好，願意與你說兩句。老夫乃是上界命宗的供奉長老，奉上界四大宗門之主的密令，於此鎮守四方仙門！嗯，亦是看管四枚道果之人。雖然 ……出了一點小小意外。」
說到小小意外。
這具詭異屍骸的二十六隻眼睛，止不住的收縮。
而心神巨震的有蘇媚跟有蘇長寧，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們有種認知坍塌的不知所措。
尤其是有蘇長寧，腦袋嗡鳴作響。
她這數百年苟且偷生，努力修煉，努力算計一切，就是為了踏入仙門救回父母。
可如今卻有人告訴她，那讓下界無數修士嚮往的仙門是虛假的，是有人看守的。
她這幾百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一場笑話……
天。
在這一刻徹底塌了。
「所以……」
有蘇長寧眼神空洞道：「所以，仙門內根本沒有什麼成仙機緣，也沒有長生之法，更沒有令亡者起死回生的神通，一切都是騙局？」
「也不儘是騙局。」
仇千夜本來想要說些什麼，卻突然嗤笑出聲：「看來下界的傳承真的斷了，竟連無垠之海跟四道仙門的來歷都不知道……好啊，這可真是太好了。」
有蘇長寧眼神閃爍：「反正都要死了，讓我們死個明白。」
「唯獨這個不行。」
仇千夜沒有多言，淡淡道：「聊夠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時空大殿內。
仇千夜十指微動，操控著詭異屍骸出手。
只是一剎那，遠超問道境的恐怖威壓籠罩，如同巨山般壓的有蘇長寧跟有蘇媚喘不過氣。
二女別說逃跑了，甚至連抵抗的念頭都不敢升起，如同待宰羔羊般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她們之所以還能暫時活著，是因為仇千夜想到了某件事：「說起來，你們兩個身上隱約有一縷純陽之體的味道，你們莫非認識李長生？」
「……」
有蘇長寧跟有蘇媚閉上眼，體內靈氣迅速向丹田匯聚，仿佛下一刻就會爆炸。
仇千夜操控的詭異屍體冷哼一聲，威壓再臨，震的二女口吐鮮血臉上滿是絕望，自爆被打斷了。
仇千夜冷笑一聲：「想在老夫面前自爆？還太嫩了點！既然你們不肯說，就別怪老夫搜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