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月下了樓,為姚瑤煮茶,臉上滿是喜悅開心的笑容。
等茶煮好。
他又上樓,握著姚瑤的手聊了好久。
然後才戀戀不捨道:「姚老闆,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安心養傷。」
姚瑤緊張抓住風無月的衣袖,怯怯道:「哥哥不會把我丟下吧……」
風無月輕輕颳了下姚瑤的鼻子,無奈道:「我把你丟下了,誰養我啊?」
姚瑤仔細想了想,這才鬆手:「也是,那哥哥早點回來。」
「嗯。」
風無月點頭,在東海市上空繞了一大圈,最終飛向雞鳴湖。
瞅准蘇清歡所在的小木屋,神色凝重的彎腰一拜:「蘇前輩,晚輩有要事相求。」
「……」
明月高懸,屋內沒有聲音傳出。
風無月正要繼續開口,葉凡十分自然的開門,詫異道:「風老哥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姚老闆!」
「姚老闆難道隕落了?」
葉凡面色微變:「不應該啊,她當時的傷沒那麼重,怎麼可能……」
風無月打斷道:「葉老弟,姚老闆生命無虞。但我懷疑,她或許是七彩宗的弟子。」
作為聽風樓的樓主,風無月這些年見過了太多太多。
在姚瑤說出不知道怎麼到的觀音寺時,風無月已然是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風無月不曉得是哪一位七彩宗弟子,蠱惑的老方丈入魔。
但,姚老闆失蹤,恰巧不知道怎麼去了觀音寺,又恰巧老方丈入了魔,被他吞入腹中。
一切都太過巧合。
巧合到以風無月警惕的性子,根本無法不多想。
當風無月說出自己猜測時,葉凡腦子轟隆一聲,只覺得大夏天的全身發冷。
是了。
不論任南風,還是姚鎮川。
這兩位七彩宗門人的身份隱藏,都堪稱天衣無縫。
若是姚老闆也被狸貓換了太子,他們還真不一定能覺察出來。
「風老哥,你的擔心不無道理!」
葉凡連忙扭頭,看向正襟危坐的蘇清歡:「師父,您看……」
蘇清歡面無表情道:「為師不幫欺師滅祖之人。」
風無月一頭問號。
誰欺師滅祖了?
總不能是他風無月吧?
正要解釋自己無門無派,卻被葉凡輕輕踢了一腳,示意不要多話。
「師父,看在徒兒面子上,就……幫幫風樓主吧,他是徒兒最好的朋友。」
「也罷。」
蘇清歡起身道:「帶路。」
「……」
風無月奇怪的看了葉凡師徒一眼,心憂姚瑤的他,也沒多想。
帶路去了老茶樓。
然而,姚瑤早已不見身影,只留下一杯帶著些許溫熱的茶杯。
「……」
風無月像是失去魂魄,整個人傻站在原地。
雖已做好心理準備,可設想的最壞情況出現,風無月的世界崩塌了。
「不。」
「不!!!」
風無月跪倒在地,雙手用力捶著地面,已然是淚流滿面。
葉凡欲言又止。
蘇清歡沉默,日後她踏入仙門,葉凡會不會也這般傷心?
僅僅只是一想,蘇清歡便心煩意亂,忍不住道:「別嚎了!」
葉凡勸阻道:「師父,就讓風老哥痛快哭一場吧。」
蘇清歡沒好氣道:「哭什麼哭?街邊有隻紫玉妖虎,是不是那個姚瑤?」
葉凡跟風無月連忙湊到窗前,果然看到了姚瑤。
她坐在一家夜宵店門口,雙手撐在身側,兩條小腿懸空,開心的晃啊晃。
「姜老闆,烤串別放辣呀。」
「好嘞。」
「一定別放辣哦!」
「放心吧。」
正在烤串的大叔笑呵呵道:「這條街誰不知道,你家男人不喜歡吃辣?你一個無辣不歡的小丫頭,現在口味都清淡了起來。」
姚瑤臉紅低頭,卻不像以前那般,小聲反駁茶樓里的說書先生不是她男人。
因為現在,風無月真是她的道侶。
一念至此。
姚瑤的臉更紅更燙了,忍不住害羞的捂住臉,惹得燒烤店老闆止不住的笑。
沒多一會兒。
姚瑤回到茶樓,用錫紙打包好烤串,然後放入保鮮盒。撐著下巴,時不時望著牆上的時鐘。
輕聲呢喃道:「哥哥肯定餓了吧?也不知道他何時回來,烤串涼掉就不好吃了。」
「……」
風無月已然是感動的稀里嘩啦。
這是誰家的好妹妹啊?怎麼這麼招人喜歡!
哦,原來是我家的,那沒事了。
「師父別羨慕,徒兒一會兒也帶你吃燒烤。」葉凡壓低聲音道。
「……」
蘇清歡無言。
她有什麼好羨慕的?
雲淡風輕的丟下一句:「她不是七彩宗弟子。」
然後又深深看了燒烤店老闆一眼,壓下心底那沒來由的厭惡感,隨意問道:「無玄,這個時間,還有營業的火鍋店嗎?」
「有!」
「走吧。」
葉凡帶著師父,去了火鍋店吃火鍋。
風無月下樓,陪著姚瑤吃燒烤。
一個啃美女師父,一個啃富婆妹妹,他們兩個都有光明的未來。
……
凌晨三點。
燒烤店結束了一晚的營業。
那位在鄰里街坊口碑特別好的燒烤老闆姜永年,拉下捲簾,十分疲倦的伸了個懶腰,從褲兜中取出煙盒,裡面卻是不知何時空了,只有一個打火機。
「哎!」
姜永年嘆了口氣,隨手將煙盒丟到垃圾桶里:「不抽了。」
說罷。
使勁揉了揉臉。
下一秒,姜永年臉上再無疲倦,只有滲人心神的陰翳:「今天也不是交接的日子,你來做什麼。」
「噠」
廚房中,一席宮裙的蘇清歡走出,面容含笑。
姜永年皺眉道:「你何時又換了一具軀殼?為何沒有上報宗門。」
蘇清歡淡淡道:「出了點兒意外。」
姜永年忽的眯起眼睛,手掌已不知何時放在腰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知道老夫藏身之地,老夫根本沒有交接之人!」
「奉師命前來。」
蘇清歡說著,張口吐出一顆泛濫著七彩的珠子,又迅速吞入腹中。
雖然只是一個眨眼。
但七彩珠的出現,讓姜永年面上警惕消失,罵罵咧咧道:「任南風,你的七彩珠,先前為何失去了一切痕跡!還有你師父姚鎮川,怎麼突然就隕落了?」
「師父被玉女觀的蘇清歡殺了。」
「……」
姜永年皺眉道:「死便死了吧,攤上蘇清歡那瘋婆子誰也沒辦法。倒是你……這副身體怎麼有點像蘇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