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薛玉心中嘆了口氣。
明明差點就能殺死有蘇長青這個仇敵，偏偏讓他逃走了……
想到薛銀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有些人跟妖身上背負著大氣運，即便命懸一線也能逢凶化吉。妖王，遇到他們最好躲著點。」
是的。
被天道眷顧的寵兒不能惹。
一旦招惹就必須下死手，否則會招來無窮無盡的報復。
就像現在。
薛玉知道，從今天開始血狼族又多了一個敵人，那是讓整個妖族都為之恐懼，混亂且毫無秩序的妖土。
不過也無所謂了。
玉女觀都得罪了，還在乎多一個妖土？
債多不壓身。
「放心，你還有機會殺他。」
有蘇長寧微笑道：「前往妖土的路很遠，我們會在三個地方歇息。其中兩處有靈府，他會獨自進入靈府歷練。」
「……？」
別說薛玉跟葉凡了。
就算是古玉空間中的南宮婉都愣住了。
這真是姑姑嗎？
哪怕是葉凡這般的仇人，也沒這麼想有蘇長青死吧。
有蘇長寧沒有解釋。
蓮步輕移走向葉凡，身子移動的一霎那，一份羊皮地圖掉落地面。
薛玉一怔。
她猶豫片刻，還是伸出腳踩住地圖。
有蘇長寧突然扭頭，伸手給薛玉點了個贊，似乎很滿意薛玉踩住地圖的舉動。
「……」薛玉。
怎麼感覺這位九尾狐，跟妖土傳言中的『瘋』不太一樣，有點小女生的幼稚……
但。
不論如何。
她都要有蘇長青死！
薛玉深深看了葉凡一眼，不敢過多停留在這裡，轉身離去。
前一刻還熱鬧的雞鳴湖畔，眨眼間冷清下來。
有蘇長寧走一步。
葉凡退兩步。
有蘇長寧走兩步。
葉凡退十步。
有蘇長寧沒辦法，只得停下腳步，哪想到葉凡退的更遠了。
有蘇長寧摸了摸紅色耳飾，輕笑道：「你再跑一步，我就殺了你。」
明明那張勾魂奪魄的狐媚臉在笑，可聲音卻又莫名的清冷，有一股極強的反差感。
這足以顛倒所有男人的神魂。
葉凡停下腳步，伸出手。
月光下。
有蘇長寧看到葉凡手背處有一道印記，赫然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雪白淚珠。
「哦？」
有蘇長寧驚訝道：「是鮫人族的印記，你……是鮫人族客卿。」
這位九尾狐沒有懷疑葉凡的客卿身份。
在妖族。
十六位妖祖所在的族群，又被稱作十六王族，唯有十六王族才有資格使用妖印。
即便是在九尾狐一族，也並非所有狐妖都有資格刻印象徵著榮耀與身份的印記。
唯有身份尊貴的嫡系血脈，以及被族長認可的族人才行。
就像有蘇長寧額上的血色印記，便是嫡系血脈的象徵。
像葉凡這般獲得妖族客卿身份的人類修士並不常見，但……也不少。
在妖土的九尾狐一脈，就招募過幾位人族修士作為客卿，其中一位還曾是崑崙墟的長老。
這客卿印記無法造假。
所以有蘇長寧很驚訝，忽然明白了為何有蘇長青會淪落至此。
→
大抵。
是跟鮫人一族有關。
否則憑藉護道者冥鴉的實力，怎會悄無聲息的隕落？
有蘇長寧聲音軟了下來：「人類，別這麼害怕，你是鮫人族的客卿，我身為九尾狐一族，不會殺你。」
葉凡攤手道：「道友，這話騙騙自己就得了，你們連美麗善良的鮫人公主都敢殺，還在乎我這小小客卿？」
古玉空間中的南宮婉淚目。
葉凡心中果然有她，面對境界不明十分危險的有蘇長寧，還想著替她鳴不平……
此生有這一位知己，已無憾！
「行了。」
有蘇長寧直勾勾盯著葉凡眼睛，舔了舔紅唇：「我與你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身上……有五色石吧，我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五色石？
葉凡心臟險些停跳。
難道是指來歷神秘的黑色古玉？
葉凡剛想問什麼。
有蘇長寧就意味深長道：「雖然前輩境界高深怕染上因果，但說多錯過。人類，你若是想知曉五色石的來歷，兩小時後——我在碼頭等你。」
說罷。
向葉凡所在方向彎腰作揖一拜，化作一隻白色九尾狐消失在公園樹林中。
葉凡皺眉。
他身上有一位前輩，難道是南宮婉？
不不不。
這傻女人……
劃掉，重新說！
這美麗善良的鮫人公主應該不是有蘇長寧口中的前輩，所以能讓這隻九尾狐忌憚的另有其人。
莫非是。
鮫人族的那位妖祖？
一念至此，葉凡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他不傻。
他隱約覺察到自己少了一段記憶。
再加上魂魄狀態的南宮婉悄無聲息的來到古玉空間中，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那位傳說中的妖祖。
葉凡帶著試探問道：「婉兒，你說我應該去嗎，會不會有危險？」
南宮婉脫口而出：「去！」
有神通廣大的奶奶在，小小九尾狐能有什麼危險。
「是吧奶奶？」
南宮婉神念傳音問道。
「……」
無人回應。
南宮婉立刻改口：「去是不可能去的！九尾狐妖奸詐惡毒，葉凡你一定不能上當，此事應當從長計議。」
得。
看來那位鮫人妖祖不願意庇佑自己。
葉凡果斷放棄了前往碼頭，與有蘇長寧一敘的心思。
只可惜放跑了有蘇長青，也放跑了薛玉。
要是蘇清歡在就好了，這倆至少能留下一個。
師父。
徒兒需要你啊！！！
……
……
凌晨兩點。
東海市碼頭燈火通明。
雖然這只是漁民停歇漁船的小碼頭，可依舊熱鬧。
遠航捕魚回來的，準備遠航的，買賣海鮮的攤販、顧客，構成了一幅十分熱鬧的畫面。
有蘇長寧站在一艘小漁船的甲板上。
她在等葉凡到來。
沒有任何人或妖能拒絕五色石的消息，這代表著大機緣！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約定時間已經過了。
眼瞅著天蒙蒙亮，有蘇長寧忍不住挑眉，難道葉凡記錯時間了？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