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葉前輩,請您見諒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誠十分意外的看向葉凡,突然咧開嘴笑了,沒想到還真有傻愣子遞火。

  他拿起打火機點燃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愜意的眯起眼睛:

  「謝了兄弟。」

  吞雲吐霧的白誠並沒有注意到,與他廝混多年的好兄弟王雷,在目光看到葉凡時眉頭微微挑起。

  再一掃到葉凡身旁的柳盈盈時,瞳孔瘋狂收縮,仿佛見到了這世間最為恐怖的厲鬼。

  王雷身體繃緊,唯獨腰跟腦袋低了下來,他聲音發顫道:「白少,事情解決了,讓其他人……走吧。」

  白誠點頭道:「我這人一向講道理,冤有頭債有主,絕不會遷怒旁人,除了那倆白痴女人,其他人可以走了。」

  「唰唰唰」

  劫後餘生的眾人快步離去,不少人褲子都是濕的,帶著一股腥臊味。

  葉凡牽著柳盈盈起身,與李鶴並肩離開,孫正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面。

  「你們也走。」

  王雷將白經理跟門口保安趕走後,突然癱軟在地,哆哆嗦嗦伸出一隻手:

  「來……來根煙。」

  「你不是不抽菸嗎?」

  白誠納悶的遞過去一根煙,順便幫忙點燃。

  王雷猛吸了一大口,煙霧第一次過肺的噁心反胃讓他不斷咳嗽,咳了好久才停歇。

  他望向染血的地板,神色既慶幸又恐懼:「白少,你知不知道我倆剛才撿回來一條命,甚至避免了王家跟白家被滅門。」

  「你是不是抽菸抽傻了,在江南誰敢動白家跟王家。」

  「給你丟打火機那位。」

  「噗。」

  白誠笑出了聲,一頭黃毛看上去格外喜感。

  「他是武宗。」

  「咳咳咳。」

  白誠笑容瞬間僵硬,開始瘋狂咳嗽,險些把肺咳出來。

  他呲牙咧嘴道:「王雷,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我雖不是武者,卻也知道武道宗師最年輕的也得四十歲往上,而那男人看著才二十來歲。」

  王雷突然問道:「你知道東海趙家吧?」

  白誠挑眉:「當然知道,趙家總資產幾百億,勉強能摸到江南豪門圈子的門檻,你突然提趙家做什麼。」

  「趙家昨天惹了一位武者,我爺爺被請去鎮場,但趙家昨天還是被滅了門。」

  王雷一字一句道:「真正意義上的滅門,哪怕遠在萬里之外的趙家人,也無一倖免。你猜,我那六品巔峰並且有官方背景的爺爺為何不敢攔。」

  白誠面色凝重。

  能讓六品巔峰武者不敢動手的,唯有上三品武宗。

  「我爺爺連趙家酒吧的監控記錄都不敢看,幸好他平常有臨摹大家畫作的愛好,給我兩幅人像畫,其中一幅便是名為葉無玄的武宗,與剛才那男人有五成相似。」

  「才五成相似?」

  白誠突然不怕了,這世界上模樣相似的人都很多,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王雷忍不住踢了白誠一腳,恨鐵不成鋼道:

  「你白誠什麼時候這麼白痴了,華國明面上的十位武宗,你可曾見過任何一人的相片或者畫像? 」

  「我爺爺光是畫出葉前輩五分相似容貌,沒有半分神韻,依舊遭受了不輕的反噬。」

  「而第二幅畫像是一位女子,亦是趙家覆滅的因,與葉前輩身旁那女人近乎一模一樣。」

  王雷的話。

  讓白誠倒吸一口涼氣。

  一人相似可能是巧合,兩人相似就絕不是巧合了。

  但白誠還是覺得震撼,二十幾歲的少年宗師,這是能轟動華國武道的爆炸新聞,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

  畢竟。

  懸劍山之上,沒有葉無玄這個名字。

  武道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踏入上三品成為武宗,便要在懸劍山以『勢』刻印下自身姓名。

  一來,揚名立萬,震懾天下宵小。

  二來,薪火相傳,澤及後人,讓低境界武者多一條可走的武道之路。

  懸劍山下。

  每日每夜都有武痴感悟武宗之勢,一旦華國有新武宗出現,定會瞬間傳遍大江南北。

  看出白誠所想,王雷沉聲道:「燕京姜家那位武道奇才,四十歲成宗師,八十歲那年衝擊九品失敗傷了武道根基,自知再無突破可能,才萬般遺憾的在懸劍山之上留下『勢』,這種事……是有先例的。」

  宗師。

  心有傲骨。

  誰不想壓冠蓋古今?

  姜家那位武道奇才,想為後輩們留下自身最強的『勢』,讓這條艱難的修煉之路稍微平坦一些,只是他失敗了。

  「王雷,你說的有道理。」

  白誠面色變幻間,突然沖了出去。

  王雷懵了:「你去哪?」

  ……

  離開白月樓。

  除了那幾位重傷吐血的男同學被送去醫院,其他人並沒有走遠,打算等等錢虹跟劉芸。

  若真被剁手斷舌,也得趕緊送去醫院,至少同學一場。

  但等歸等,他們忍不住抱怨起來。

  「錢虹怎麼那麼能裝,明明跟白經理不熟,還花錢請他來撐面子,我還以為她老公多厲害呢。」

  「還有孫正,說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來東海市給白家千金看病,可人家白家大少爺根本不賣半分面子,他這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今天真是晦氣。」

  雖然同學們的議論聲很小,可孫正全聽到了。

  他面紅耳赤垂頭喪氣,再無半分先前的意氣風發。

  白誠不給面子,孫正其實沒辦法。

  不論任何朝代任何國家,拳頭永遠是最大的,賣面子你是杏林孫家,不賣面子翻手可滅。

  就好像古時的宮廷御醫,聽上去地位崇高,病人都是皇帝與掌握權利的大臣們。

  可代價,是稍有不慎便會滿門抄斬。

  孫正眼角餘光看到葉凡幾人,發現他們始終面色如常,頓時佩服起來。

  只是……

  李鶴腿怎麼在哆嗦。

  柳盈盈怎麼一直緊緊攥著葉凡的手。

  葉凡怎麼……

  好像只有葉凡沒在怕的,頗有閒情雅致道:「盈盈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葉凡!」

  柳盈盈美眸一瞪:「你怎麼沒心沒肺的,我們剛才差點死在裡面。」

  「好兄弟別裝了,是不是尿了褲子,讓我瞧瞧……」

  李鶴上手就要摸,被葉凡黑著臉打掉手:「你們剛才不是挺鎮定的麼。」

  李鶴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

  哭喪著臉大口喘息:「剛才不敢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萬一那白家少爺再看我不順眼……」

  「哈哈哈,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響起,白月樓外的馬路上,所有人身體僵硬,這熟悉的聲音是白誠。

  李鶴面色慘白。

  因為白誠就站在他身後。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打擾了諸位吃飯,我已經讓白月樓重新擺了一桌,各位……賞個臉?」

  白誠不再出口成髒,十分和善道。

  「……」

  瞬間鴉雀無聲。

  鴻門宴。

  這絕對是鴻門宴!

  若是去了,肯定得死在裡面。

  同學們只能將求助目光看向孫正,畢竟這裡面只有他稍微有點面子。

  「……白少,您這是什麼意思。」

  孫正有些窩火:「你說自己一向講道理,冤有頭債有主,莫非真要趕盡殺絕?我孫家雖是世代醫者,但也積攢了些人脈!」

  然而。

  白誠看都不看孫正,恭恭敬敬對葉凡彎腰一拜:「葉前輩,剛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請您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