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賭上鮫人族名聲這種事，南宮婉不敢擅自答應。
萬一禍水東引到鮫人族，奶奶知道了肯定會生氣。
畢竟。
葉凡可是來自百無禁忌喜怒隨心的玉女觀，誰知道這個人類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瞧出鮫人公主的糾結與抗拒，葉凡趁熱打鐵道：
「公主，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葉無玄一向遵紀守法愛好和平，也不一定能惹到什麼妖族，就只是想有個保險罷了。公主也看到了，先前有蘇長青恨不得殺了我，萬一他重回青丘妖山號召一些老不死的妖族，我怎麼抵擋？」
南宮婉不吭聲。
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又不是我殺的你……
瞧出南宮婉眼中所想，葉凡挑眉，不是吧不是吧，真誠待人都拿不下你？
看來只能使出殺手鐧了！
葉凡微笑道：「如果公主不願意那便算了，咱們做生意主打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
南宮婉鬆口氣，語氣都歡快了幾分：「嗯，不過買賣還是可以繼續做噠。」
雖然沒錢。
但跟奶奶說一聲，奶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親孫女打欠條的吧？
只是南宮婉看到，在葉凡轉身的瞬間腰微微彎了，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她微微歪了下臻首，正要問些什麼，就聽葉凡似自言自語道：
「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已經跟公主成了朋友，看來……高高在上的她還是看不起我這小小的金丹。」
「可，境界低的我又有什麼錯呢？我只是不想看到公主無人陪伴，怕她無聊，怕她餓著，怕她……」
「終究還是我僭越了。」
「誰讓我是境界低微的人族修士呢？公主的奶奶可是十六位妖祖之一，她吃燒烤跟火鍋都可以不眨眼的，而我卻要精打細算，一年也吃不上一次，這樣的我……憑什麼跟她做朋友。」
「我真傻，真的。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去公主墓，更不應該看到美若天仙心地善良人見人愛的公主，這樣也不會產生要跟她做朋友的念頭。」
「葉凡，你真是自作多情，你居然還想為公主修補殘魂，為她重塑肉身，讓她能夠自由自在的翱翔於這片天地之間，不再受冰棺桎梏。」
「終究是山上的土野豬，高攀不起城裡的白天鵝。」
「……」
南宮婉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勁。
葉凡平靜的話語帶著些許難過，以及……釋然。
但這一句句平靜的話語，聽在南宮婉耳中可謂字字泣血，她頓時產生了一種『我真不是人』的念頭。
葉凡只是想她做朋友，又有什麼錯呢？
南宮婉輕咬貝齒，試圖解釋：「葉凡，其實……」
「公主，我都懂。」
葉凡轉身，笑容如午後陽光那般溫暖燦爛：「以後，我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您。
這個生分且帶著距離的字眼，讓南宮婉心臟狠狠一抽。
她大聲道：「我叫南宮婉！」
「好的，南宮婉公主，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您了。」
葉凡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只是步伐並不快，很慢很慢，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這時。
南宮婉用力咬唇：「你、你別走，我答應你還不成？以後你就是鮫人族的客卿了。」
說著。
眼角落下一顆晶瑩淚珠，穿過冰棺落在葉凡手背之上。
只是一個眨眼，這淚珠便像是印記般烙印在葉凡手背肌膚之上。
其上。
散發著一縷南宮婉的氣息。
「記住，我叫南宮婉，以後喊我婉兒。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
「……」
葉凡沉默，眼眶紅了。
南宮婉慌了：「你怎麼哭了。」
「公主，嗚嗚嗚，你真是太善良了。」
葉凡雙手捂住臉嚎啕大哭，只是那揚起的嘴角卻根本掩飾不住。
我哭了。
我裝的！
葉凡抹掉不存在的淚珠，哽咽道：「公主……不，婉兒，你放心，哪怕我砸鍋賣鐵也會供你吃好的喝好的，看一切你愛看的，為你修補殘魂，為你重塑肉身。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倒……倒也不必。」
南宮婉臉頰莫名有些發燙，除了奶奶，還沒有人喊過她婉兒呢。
「就這麼說定了！」
葉凡右手握拳，用力捶向心臟位置，嚴肅道：「做朋友，在心中！」
「砰砰砰」
南宮婉也學著葉凡動作，拍向自己胸口：「在心中！」
「……」
某暗中觀察的鮫人妖祖無聲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傻孫女，怎麼這麼好騙呢。
這葉無玄真不是個東西，連婉兒這麼善良的妖也騙，難道良心不會痛嗎？
不過也好。
在葉凡這兒吃過虧，婉兒以後就會長記性了。
溫養魂魄這一年，就讓婉兒提前體驗下弱肉強食爾虞我詐的修仙界吧。
……
離開古玉空間，葉凡看著右手手背上的眼淚印記，嘴角差點咧到了耳根後。
「哎呀，鮫人公主太善良了，我這麼欺騙她會不會不太好？」
葉凡歉疚的念頭升起瞬間就消失了。
「我不騙她，她就得被別人騙。萬一遇到渣男PUA，騙財騙色騙感情，那得多慘啊！我不一樣，我只是騙了一個鮫人族客卿身份而已。」
「我有難，鮫人族得保我。難道鮫人族有難，我就不去保護他們了麼？」
「這算是強強聯合！」
葉凡理直氣壯的想道。
畢竟南宮婉可是被譽為鮫人族最有可能超越妖祖的不世奇才，是最為閃耀的明珠。
這麼聰明的女人肯定不是傻子。
之所以答應給葉凡客卿身份，肯定是被葉凡的真誠給打動了！
這就叫一顆真心換真心。
就這樣。
葉凡直接去超市掃蕩了一波，各種零食小吃跟酒水飲料全都買了，主打一個不差錢。
這倒是讓南宮婉有些不好意思了。
「葉凡，會不會讓你很破費？」
「不不不。」
葉凡正色道：「婉兒，你心情愉悅點，是不是魂魄就能早點恢復？你早點恢復自由身，是不是就能保護……」
「嗯？」
「是不是就能保護族中的鮫人了？族人們需要你啊！」
「是的，族人們需要我。」
「而我，可是鮫人族客卿，咱們現在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南宮婉認真想了想，覺得葉凡說的很有道理，頓時眉眼彎彎笑了起來。
「葉凡，你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