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一很想逃，可逃不掉。
被葉凡猛砸在地上，頓覺頭暈眼花，陣陣刺耳嗡鳴聲縈繞，緩了好久才恢復。
然而。
沒等開口表達憤怒，佘一便感覺世界再度天旋地轉。
佘一那龐大身軀，被葉凡拎著如同風火輪般不斷砸來砸去，煙塵飛濺山體震顫。
佘一徹底被砸懵了。
它可是堂堂金丹境的妖修啊！
雖說這金丹有水分，是憑藉絕命陣強行突破的。
雖說因為陣法反噬妖丹出現裂紋，本就不穩的境界有跌落的傾向，雖說它是被海底那條劍魚趕上岸的失敗者。
但——
它依舊是金丹！！！
拼著境界跌落，拼著被天道察覺，拼著妖丹徹底碎裂的數重風險，佘一怒吼一聲：
「人族，你放肆！」
「轟——」
佘一軀體瞬間龐大數十倍，強行掙脫了葉凡的束縛，如同一條神龍般翱翔於天際之間。
尤其是頭頂，竟生出兩個崢嶸小包，像極了尚未完全成長的龍角。
只可惜蛇終究是蛇。
在葉凡眼中，哪怕它再像也不是真正的龍。
「轟隆隆！」
牡丹山被厚重的劫雲所籠罩。
在這末法時代，天道不容金丹及金丹之上修士存在，一旦發現必誅殺之！
然而。
就在佘一鬥志昂揚，準備與那人族道士既分高下亦分生死之際，它忽然發現那金丹境的人族修士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
一個眨眼的功夫，葉凡的身影便從山頂來到了山下。
「……」佘一。
蛇嘴張了張，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但一股無名火焰直衝天靈蓋，本是冷血的佘一隻覺得血液滾燙的厲害，它怒嘯一聲：
「人族，你別跑，與本尊一決生死！」
「你先活過天劫再說。」
「……」
佘一瞬間啞然。
是啊，但凡對方不傻，只需要慢慢耗著，利用天劫就能兵不血刃。
所以佘一決定重新封印境界。
可它又憤怒發現，那個討厭的人類居然又湊了上來……
它追，葉凡逃。
它走，葉凡追。
佘一快要氣炸了。
它只有以金丹之身才能與葉凡有一戰之力，可偏偏還要頂著天劫之力。
可扛著天劫準備生死相搏時，葉凡又溜了……
這種不要臉的交戰方式，讓佘一憤怒嘶吼：「人族，你竟這般卑鄙無恥！」
「這是我聽過最棒的稱讚。」
「！！！」
佘一真的要瘋了。
它硬扛著天劫逃向大海，那裡才是它的主場。
可沒等接近海洋，遠處一道劍光轟然來臨，赫然是清風劍。
葉凡不願接近劫雷範圍，但清風劍可以。
「嗡！」
望著那閃爍寒芒的劍身，佘一瞬間蛇軀繃緊心生恐懼，直覺告訴它這柄劍的來歷絕對不簡單，有可能是某位大神通者的本命法寶。
求生本能讓佘一卑微求饒道：「前輩饒命，晚輩願做您的靈寵，只求一條生路！」
嘴上求饒。
佘一心中暗下決心，只等葉凡同意且放鬆警惕的瞬間偷襲，它才不願成為靈寵！
「不收。」
「……」
佘一強壓怒火，臉上堆著笑道：「前輩，晚輩是東海妖修，對於東海妖族的據點很清楚。另外，海底還有一道青銅門，是由一條可惡的劍魚看守，門內藏著無數天材地寶，您難道不心動嗎？」
葉凡面無表情，吐出三個字。
「清風，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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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清風劍化作一縷寒光追殺向佘一，後者頓時怒罵出聲，瘋了般向遠處逃遁。
葉凡沒追。
畢竟兵書有雲窮寇莫追。
能修煉到金丹境，那條海蛇肯定有點保命手段，索性讓清風劍去追，清風劍不怕死更不怕受傷，不用白不用。
……
……
牡丹山。
宋慶惴惴不安，問道：「張隊長，你說那條會飛的蛇大概什麼境界，有七品武者強嗎？」
「這……」
張武猶豫了。
他習武三十年才是五品武者，天賦雖然一般，但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甚至曾得到過燕京姜家九品大宗師的指點。
他有一個大不敬的念頭。
即便是姜家大宗師，恐怕也不是那條海蛇的對手，那恐怖的壓迫感是張武生平僅見。
猶豫了好半天。
張武才鄭重道：「宋總，說實話，這種層次的戰鬥已經超乎了我的認知，但看葉道長那雲淡風輕的姿態，明顯把那蛇妖輕鬆拿捏，料想應該能輕鬆解決。」
「那就好，那就好……」
宋慶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宋老闆，對葉某一點信心也沒有嗎？」
葉凡突然出現在牡丹山巔，嚇了宋慶一跳，他連忙解釋道：「葉道長見諒，實在是……實在是宋某見識少。」
「無妨。」
「葉道長，那蛇妖莫非是逃了？」
宋慶心中暗嘆。
他雖然通過白家九爺接觸過不少隱秘，可終究是凡人之身，見識方面甚至不如五品武者的張武。
「它逃不掉。」
葉凡說的輕鬆，似有所感的右手前伸。
宋慶跟張武眼前一閃，便看到葉凡手中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把染血的劍，鮮血順著劍刃滴入柏油鋪就的路面。
而順著鮮血看去。
地面憑空多了一顆龐大的蛇頭，那怒瞪的眼睛滿是不甘與怨恨。
午後炙熱陽光灑在葉凡身上，一席白袍手握染血長劍，腳邊是妖蛇的腦袋，宛若是下凡斬妖的謫仙人。
宋慶腦子裡突然出現一句詩——
少年恃險若平地
獨倚長劍凌清秋。
灑脫，豪氣，傲然。
宋慶少時讀古龍金庸書時，時常幻想那些天下無敵的劍客是何等模樣，宋慶終於在三十年後的今天得到了答案。
大抵。
便是葉道長這般。
宋慶再想到葉凡先前那一跺腳，漫山牡丹花開的神奇場景，作揖深深一拜：
「葉道長真乃神仙也。」
「宋老闆謬讚了。」
清風劍化作流光消失，葉凡背負雙手嘆了口氣：「神仙也得養活老婆孩子，也得洗菜做飯。」
宋慶啞然失笑。
這一刻，那高高在上的謫仙人不見，變成了平易近人的葉道長。
……
……
白雲小區。
別墅家中。
柳盈盈跟趙娟在書房的辦公桌前一坐一靠，拿起手機詢問相熟之人牡丹小區的情況。
二女回到家越想越不對勁，聯繫朋友找朋友，最終趙娟還真聯繫到了其中一戶業主。
得知具體情況後，趙娟表情憤懣的掛掉電話。
「難怪那麼多房子打折出售，原來牡丹小區有髒東西，據說是鬧鬼。盈盈，那女銷售為了業績簡直是太過分了！」
「娟姐，會不會是商業上的惡意競爭，這世上哪有鬼，我們要相信科學。」
柳盈盈嘗試從商業角度分析。
這引來了東方鳶的高度贊同：「就是就是，要相信科學！」
「誰！」
趙娟臉色變了：「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