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突然有些理解猴哥了。
真不怪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在唐僧眼中看起來正常的『人類』，其實詭異到了極點。
李艷……或者說妖族佘月察覺到四周大量注視目光，心底忍不住哀嘆一聲。
她是蛇妖。
作為在妖族擁有赫赫威名的天銀蛇一族，名氣方面可與青丘九尾狐一族相提並論。
當然。
這名氣大並非實力，而是蛇性本淫，天銀蛇更是其中翹楚。
以至於天銀蛇一族被強大的妖族豢養，或成奴僕或被當成滋陰壯陽的大補之物，總之……很慘。
到了佘月這一代，天銀蛇一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族人數量少到不過三位數。
所以佘月十分贊同靈府妖王的決斷。
回妖族？
怎麼可能。
不論前往魚龍混雜危機無數的妖土，還是派系林立的青丘妖山，天銀蛇的下場都只能用慘烈來形容。
她必須想盡一切辦法留在人類社會，並為族群尋得一處人煙罕至的地方繁衍發展。
所以……
哪怕佘月從未交尾過，甚至十分抗拒成為內衣模特，但作為族群最強者，她只能為了族人一忍再忍。
進了攝影棚。
佘月十分配合的拍攝完一組又一組的照片。
整個華上集團對於這個新簽約模特都十分敬佩，實在是太敬業了，一連從上午十點拍攝到下午五點，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
拍攝結束。
佘月坐在攝影棚，目光似無意般看向角落，那裡有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人。
佘月面帶笑容，心中實則警惕萬分。
因為從來到公司開始，佘月就察覺到這個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佘月似無意問道：「宋秘書，咱公司男人似乎不太多呢。」
「當然。」
宋佳點頭道：「華上是一家女裝品牌公司，女人更懂女人，不過咱公司還是有幾位男性設計師的。」
佘月目光看向葉凡，故作驚訝道：「原來他是咱們公司的設計師呀。」
「他不是，他是老闆娘葉凡，咱們柳總的對象。」
「哦？」
佘月眯起了眸子。
作為天銀蛇一族，魅惑技能是流淌在佘月骨子裡的，親和力這塊更是拿捏死死的，她只是挑起話題，宋佳便竹筒倒豆子般講了一大堆。
佘月很快捕捉到了關鍵點。
拋棄孕期中的柳盈盈失蹤五年，是個道士……
「難道對方有道行在身上，是個修士？」
佘月心底一沉，她小心翼翼的散出一縷神識試探葉凡，可沒能感應到葉凡的境界，對方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
只是當二人目光對視，葉凡平淡的神色，讓佘月心底惴惴不安，莫名有種所有秘密盡被看穿的羞恥感。
她打算離去，卻見葉凡招了招手。
佘月想當作沒看見，就聽見耳畔傳來一道神念傳音：「你也不想妖族身份暴露吧？」
「……」
佘月震驚看向葉凡。
猶豫再三，還是咬著下唇走向葉凡，二人很快進入換衣間。
這一幕讓宋佳面露詫異，攝影棚內的諸多女同事盡皆身子一震，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老闆娘在老闆的公司里，勾搭新來的美女模特？
嘶。
這可是大大大新聞啊！
眾女齊刷刷湊到換衣間門外，耳朵貼在門上，只是屋內特別安靜，安靜到有些詭異。
「怎麼回事，換衣間什麼時候隔音這麼好了？」
宋佳那叫一個惱火，繼續側耳傾聽。
……
屋內。
葉凡平靜看向佘月。
佘月又心虛又恐懼又擔憂，因為她看不透葉凡的境界，這代表葉凡的境界遠高於自己。
金丹境？
甚至更強？
本著以和為貴的念頭，佘月擠出一抹微笑：「在下妖族佘月，不知道長名諱。」
「怎麼，想打聽背景準備動手是吧。」
「小妖不敢。」
「玉女觀，葉無玄。」
「……」
佘月臉上笑容一點點僵硬，然後身體僵硬，直至本就沒有溫度的血液更加冷了，身軀瑟瑟發抖到根本站不穩，最終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望向葉凡的眸子裡滿是驚恐。
葉凡略微頭疼。
失策了，積德行善葉無玄，殺人放火李長生，應該用長生觀這張招牌的。
葉凡實在是沒想到，玉女觀在妖族中亦是惡名昭著，僅僅只是自報家門，就嚇得一位築基巔峰的妖修失去抵抗心思，甚至都不敢懷疑他這位『玉女觀門人』是真是假。
佘月納頭便拜，聲音發顫道：「前輩饒命！」
「唰！」
一道黑影出現在葉凡肩頭，居然是龜殼靈寶。
小傢伙化作巴掌大的海龜，聲音嘶啞像極了反派，惡狠狠道：「身為妖族，莫非不知道如何求饒？」
葉凡一頭霧水。
佘月躺在地上，那雙含著春意的眸子帶著些許絕望，纖纖玉指攥緊裙擺，顫抖著將裙子緩緩向上撩起。
龜殼靈寶色眯眯道：「對對對，就是這羞憤欲絕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完美……特別完美！快點快點，求饒就要有求饒的態度，不露出肚皮怎麼代表臣服？小心我家主人殺了你！」
「……」葉凡。
做夢都沒想到，天地靈寶居然能這麼色，而且仗勢欺人這套玩的這麼溜。
葉凡黑著臉，一巴掌將龜殼靈寶拍回黑色古玉內，淡淡道：
「行了，站起來說話。」
「可妖族求饒是要露出肚皮的……」
「起來！」
「哦。」
佘月怯怯的站起身，剛撩起沒多少的綠色碎花裙擺垂下，將那豐潤的玉腿藏了起來。
只可惜柳依依不在，不然高低得摸兩把。
葉凡開門見山道：「東海市最近失蹤的人類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絕對不是！」
佘月慌張道：「靈府現世後，妖王千叮嚀萬囑咐我等不得害人性命，絕對是血狼妖王的人，他們一族修煉吞噬人類精血修煉的功法。」
葉凡拉過凳子坐下。
佘月以為葉凡不信，帶著些許哭腔道：「道長，小妖說的千真萬確。」
葉凡暗暗點頭。
他剛才心神傳音給龜殼靈寶卜了一卦，佘月沒說謊，她手上的確沒有沾染人命因果。
「為何要冒名潛入我老婆公司。」
雖然佘月不是姜太明要找的兇手，但不代表這是一隻好妖，葉凡並指如劍隨時準備出手。
「此事說來話長，但請道長相信，小妖絕無害人之心。」
「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說。」
「……是。」
佘月小心翼翼解釋起來。
足足半個小時，葉凡總算是聽明白了。
死去的季命看管著三個靈府，最強的是有蘇長青那個，但對方去了妖土。
接著便是血狼妖王及其族人所在的靈府，血狼一族數量並不多，但個個實力強勁，因功法跟血脈緣故，嗜人血如命，與東海市的失蹤案跟人命案難逃干係。
最弱的便是佘月所在的靈府，攏共才兩百妖族，絕大部分還沒有化形跟開智的小妖，既沒有在妖土站穩跟腳的實力，也不敢在人族地盤稱王稱霸，故而選擇融入人類社會，打算慢慢尋找避世容身之地。
葉凡聽的直皺眉頭。
都是妖族，佘月所在靈府也太丟臉了，明明有三個築基妖修，一個結丹妖修，這實力完全可以橫掃華國武道界。
甚至都不用結丹境妖王出手，三個築基境就差不多足夠霸占一方。
似是感受到葉凡的嫌棄，佘月特別委屈道：
「道長有所不知，我們天銀蛇一族不擅長戰鬥。而靈府除了天銀蛇，便剩下妖王雪月兔一族，同樣屬於在妖族被欺辱的弱小族群，妖王雖是結丹，但從未戰鬥過，真實戰力比我強的有限。當然，靈府曾經有過擅長戰鬥的蠻牛族，但兩千年過去，只剩下牛大力跟其弟弟妹妹……」
慘。
太慘了。
身為人類，葉凡聽完都想在佘月腿上寫上一個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