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筠拉著白菲菲的手,兩人緊挨著坐下。
江燃則是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倒了一杯檸檬水,把夾在外套中的《三國演義》拿了出來。
不少人對他的舉動嗤之以鼻,也沒再過多關注。
有女生跑去點歌,也有部分人坐在一起拼酒,江燃孤身一人,好似被遺忘了一般。
「哪條道上混的?」嘻哈男馬逸倫和兩個吊兒郎當的青年突然湊了上來,隱隱把江燃圍在了中間。
江燃仔細地研讀著《三國演義》,像是壓根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馬逸倫的小眼睛忍不住眯在了一起,從這小子剛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對方極其不爽。
他對白菲菲也有些非分之想,一些誇張的話和表現,有時候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
不過白菲菲根本不待見他,因此馬逸倫對江燃有些嫉妒。
沒錯,就是嫉妒。
憑什麼這個頂著一張臭臉的傢伙,能被白菲菲帶著參加聚會。
要知道以前她可從來沒有和男生單獨走在一起過,哪怕是嚴文軒的邀約都被推了。
「喲,讀三國做大哥啊!」馬逸倫誇張地笑道。
他們三人的舉動被白菲菲看在眼裡,當下便想去制止。
一直在旁邊觀察的嚴文軒見狀,先一步走了過去。
這時候馬逸倫正準備去搶江燃的書,剛好被嚴文軒一把捏住了手腕。
「馬逸倫,你給我乖乖坐好。」嚴文軒沉下聲音說道,「青筠組織這個聚會有事要說,你別在這給我搗亂。」
馬逸倫被他警告了兩句,悻悻然地看了一眼從始至終連頭都沒抬一下的江燃。
「行,有種。」
「我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嚴文軒見他帶著人回到了座位上,朝白菲菲露出一個笑容,示意她不用擔心。
「江兄弟看起來不像南都本地人啊?」
他應付式地問了一句。
本以為江燃應該欣喜若狂地乖乖答話,卻沒想到對方直接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嚴文軒眼睜睜看著江燃和他擦肩而過,徑直出了包廂。
他低垂著頭看著桌面上攤開的書,以及對方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眼神有些陰沉。
「菲菲,你這個朋友非常不好打交道啊。」
嚴文軒收拾了一下心情,借著幫江燃解圍的緣故,坐到了白菲菲旁邊。
他嗅著從白菲菲身側飄來的淡雅香味,不由得浮想聯翩。
不過嚴文軒也明白自己很難拿下沈青筠,所以目標一直以來都放在白菲菲的身上。
對方雖然不及沈青筠那獨占一檔的風姿,但也絕對是少有的美人坯子。
「江燃他不太合群,不是有意針對別人,你別介意啊。」
白菲菲歉意地說道,她有些苦惱江燃這種面對任何事物都不以為然的態度。
秦韻老是叮囑她多給江燃介紹點朋友,就對方那種性子,註定了很難交到朋友。
她和嚴文軒在這邊講話,馬逸倫等人卻又有了動作。
他招呼自己的兩個朋友,三個人再次來到了江燃剛才坐著的地方。
「這小子上廁所去了。」馬逸倫眼神遊移不定,跟身邊兩個人合計起來。
「我把女朋友的項鍊塞進他衣服口袋裡,等會兒假裝找不到。」
「你倆就出來指認那小子,說他在我們旁邊去過。」
「等在他衣服口袋裡搜出來價值幾萬塊的項鍊,百口莫辯的時候,看這小子還怎麼裝高冷。」
他兩個吊兒郎當的夥伴對視一眼,同時壞笑著點了點頭。
包廂的燈略顯昏暗,加上唱歌的唱歌,玩遊戲的玩遊戲,根本沒人關注他們。
馬逸倫美滋滋地想著等會兒的場景,說不準白菲菲還得幫著求情下話,就不由得蠢蠢欲動起來。
他拿著項鍊,將手伸進了外套內口袋裡,卻摸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馬逸倫順手就將其抽了出來。
等借著昏暗燈光看清楚手上物件的時候,他差一點驚呼出來。
黑色的金屬材質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異常抓眼,細微的刻痕能讓使用者更穩妥地持握,黑色的槍管散發著森然的冷意。
馬逸倫看到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這東西絕對是他娘的真傢伙!
他差點一脫手把槍掉在地上,反應過來連忙讓旁邊同樣呆滯的同伴辨認了一番。
「真槍。」戴了個耳墜的男生吞了口唾沫,「Pd-09式,我玩過模型,這個重量和手感,百分之百是真槍。」
馬逸倫差點兩眼一黑。
媽耶!他腿肚子有點開始打顫,和夥伴對視了一眼,發現兩人也好不到哪去。
這哪裡來的凶人,出門聚會都帶著這種大殺器。
別說報警了,馬逸倫這會兒只求著江燃把他當個屁放了,千萬別在意他剛才出言挑釁的事。
「馬哥,怎麼辦?還誣陷他麼?」帶著耳墜的青年顫著聲音問道。
「嫌命長麼?」馬逸倫聲音有些發抖,「趕緊給放回去,就當啥事都沒發生過。」
「別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他警告道,「小心泄露了消息,這位大佬把我們斃了。」
要說比慫,馬逸倫可真沒怕過誰。
他可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雖然成天不著調,但一旦碰上了硬茬,慫得比誰都快。
耳墜男急急忙忙地把槍塞回了口袋裡,然後將衣服放回原來的位置。
見手槍被重新放了回去,三個人忍著打顫的腿走回了原來的座位。
坐在座位上對視了好半晌,馬逸倫都沒什麼開口說話的欲望,連身旁的女伴都顧不上理會。
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直到江燃的身影再度走回了包廂,馬逸倫等人才悄悄打量起他來。
方才讓他感覺不爽的高冷和目空一切,現在全成了大佬的氣場。
他下意識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感覺方才的所作所為猶如跳樑小丑,而且極其愚蠢。
白菲菲見江燃回來,也是鬆了口氣,她還以為對方又準備一言不發直接走人。
她耳邊沈青筠清清冷冷的聲音還在繼續說著什麼。
白菲菲下意識地點著頭,直到聽到了一個厭惡的名字,方才反應過來。
沈青筠說:「菲菲,陶朵朵求了我很多次,說是要當著大家的面給你道歉。」
「雖然不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大家既然都叫我一聲青青姐,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今天組織這場聚會,一來是馬上開學了大家提前聚聚,二來也是希望你和陶朵朵能化干戈為玉帛。」
白菲菲眼含氣憤,直接掙脫了沈青筠拉著她胳膊的手,堅決搖頭道:「我不可能原諒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