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沒人說話,孔有元被對方毫不客氣的撥到一旁,也明白四指譚手下的人和趙五爺不太對付,自己根本沒有打圓場的資格。
他不禁看向夏婉婉,希望她可以聯繫趙五爺解圍,結果發現這個女人,正一臉緊張的盯著江燃。
什麼情況?就這點破事還要象腿出馬?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背心男見眾人全都將目光落在江燃身上,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看著他鼓鼓囊囊的外衣口袋,不由眼神一亮。
江燃沒有理會對方的目光,抬起腳步順著巷子中央往前走,即便前面是一身橫肉的背心男,角度也沒有絲毫偏移。
背心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左右手手心翻轉向後,攔了一下身後兩人,自己也是側身讓開道路。
不是吧阿瑟?孔有元和嚴文軒人都傻了,合著你剛才的兇狠都是裝的?江燃都沒自報家門你就慫了,他倆惺惺相惜,瞬間對上眼神面面相覷。
夏婉婉倒是沒太大反應,江燃身上現在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見怪不怪。
四指譚敢跟五爺甩臉子掰手腕,去問問他敢在楚濟川面前上躥下跳麼?
一個是二號的狗,一個是合作關係,根本沒有可比性。
連這種梟雄都被逼的一聲不吭跑路,這會兒說江燃把謝恆拉去打一頓屁事沒有,夏婉婉也會深信不疑。
江燃腳步不停,剛走到背心男方才站定的位置,就發現對方伸手在自己左側上衣口袋掏了一把。
他是真愣住了。
靈覺也沒有示警,說明對方不是想攻擊他。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
居然在蔚藍星上,遇到了敢伸手拿他東西的人?
背心男剛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旋即哈哈大笑。
「隨身帶槍,你拿的是兵王歸來的劇本?是不是你一聲令下,十萬將士就會踏平南都?」
馬逸倫又看到了那把槍,他兩眼發光,激動地口乾舌燥,右手捏的陸小雲有些生疼。
江燃剛從恍惚中回過神,正要一掌揚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卻見背心男拿著槍在手上甩了一圈,旋即直接倒轉槍口對準自己的額頭。
他又愣住了。
夏婉婉是在場眾人里最信任江燃的那一個,因此一直緊跟在他身後。
見著背心男突然伸手從他口袋裡掏了一把槍,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把槍口對準了自己,也是美目一滯,瞪大眼看著前方。
馬逸倫緊盯著江燃背影,不知道大佬被奪槍之後,又會作何舉動。
「隨身帶著槍招搖過市,怪不得這些傻逼都喊你哥!」
背心男雙手持握槍柄,槍口貼在自己腦門上,眼神不屑的看著江燃。
見他有些發愣,頓覺自己看穿了這種中二少年的把戲,於是心底更加得意。
「也不瞧瞧你這細胳膊瘦腿的樣子,開一槍怕是肩膀都得給你搞脫臼,搞個大口徑模型嚇唬誰呢?」
背心男身後兩人也是嘿笑出聲,目光在陸小雲、顧一彤和最奪目的夏婉婉身上來回打量。
「老子可不是嚇大……」
嘭!!
背心男雙手扣動扳機,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聲巨大的轟鳴打斷。
這聲音在狹小的巷子裡迴蕩著,震得眾人腦袋嗡嗡作響,除了耳鳴聲外,什麼也聽不見。
一個槍眼出現在了背心男的額頭上,直接從額頭貫穿到腦後,傷口呈現倒錐形,在後腦勺形成了巨大的坑洞。
血漿、腦仁、顱骨碎片近距離迸的到處都是,他身後兩人更是被澆了一臉,長相較為和善的那人瞳孔在一瞬間的失神後迅速放大。
「啊!!!」顧一彤和陸小雲的尖叫聲直接刺破雲霄,連嗓子都快喊破了。
嚴文軒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雙手撐著地面,抖得像個篩子,他也想驚呼,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聲。
馬逸倫一把扶住了長滿青苔的牆壁,顧不得手上滑膩,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小腿肚子都在發抖。
除了害怕之外,還有種渾身戰慄的感覺,比在陸小雲身上打哆嗦都來的更為強烈。
這一槍雖然不是江燃扣動的扳機,但威懾力依然驚人。
這就是槍械啊!男人的浪漫!
馬逸倫不停地吞咽著唾沫,看著江燃紋絲不動的背影,在心中瘋狂嚎叫著。
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目睹頭破腦穿的場景巍然不動,果然巨佬中的巨佬!
這聲槍響很快讓附近一些民房中亮起了燈光,還有拉窗簾的聲音,不過卻沒人敢打開窗子觀察。
這一片的住戶,大抵都知道流金歲月是搞什麼的,早幾年舉報的人不是折胳膊瘸腿,就是瞎眼。
久而久之能搬的早搬走了,實在搬不走的人,也都懂明哲保身四個字怎麼寫。
顧一彤和陸小雲的尖叫聲似乎也嚇傻了呂子涵,她呆呆的望著江燃修長的背影,牙齒將下唇都咬的滲出鮮血。
背心男身體很快失去支撐力倒在了地上,江燃直接踩著屍體走向前面屋門半掩的民房。
方才還不可一世站在背心男身後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弄得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地痞對視一眼,突然一咬牙,一人沖向江燃,一人朝地上的屍體撲去,看樣子是準備搶奪地上的手槍。
他們剛準備有所動作,江燃已經墊步轉身,雙腿如鞭帶動身體在半空旋轉一圈,左右腿分別踹在了一人臉蛋和一人胸口之上。
被踹中臉蛋的那人連疼痛都沒感受到,頭顱直接扯斷頸椎、神經和動脈,爛番茄般砸在牆壁上成了一團爛肉。
脖子上方變得空空蕩蕩,大股鮮血頃刻間從斷口處狂飆而出,形成了接近2米高的血漿噴泉。
血漿噴涌到一定高度失去動能開始下落,啪嗒啪嗒砸落在地,像是下了一場血雨。
周圍牆壁上也被側面濺射的鮮血弄得一片狼藉,滑膩的青苔在暗黃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顏色。
另外一人倒是較為幸運,只是被一腳踹出去數丈,砸碎了很多堆在牆邊,已經腐爛的木材和長滿雜草的磚塊。
最終撞進不知存在多長時間,各種蟲豸亂爬的沙堆中,方才止住了身形。
他的胸腔和後背已經徹底擠在了一起,又被從頂端滑落的沙子掩埋,只留下穿著人字拖的腿腳在外。
江燃周身氣勁涌動,直接將碎肉和血液全部震開,而後用手撣了撣方才背心男伸手碰過的衣角,儘管那上面沒有任何灰塵。
他沒有理會身後已經尿了一地的顧一彤和陸小雲,還有把頭蜷縮進雙腿間,仿佛一隻鴕鳥的嚴文軒。
也沒去喊被混雜著碎肉的血雨淋濕頭髮和臉頰,已經雙眼無神,像被玩壞般的夏婉婉。
僅僅是看了一眼捂著心口,臉色鐵青,仿佛心絞痛發作快要窒息的孔有元,對方禿頭上還掛著幾坨肉渣。
「現在可以進去找人了。」
江燃也有些無奈,他只是想安安靜靜帶著孔有元進去找人而已。
可是對方三人一個耍雜技的功夫沒到家自己崩了自己,另外兩個不僅不跪地求饒,還試圖奪槍反抗,這也不能怪他。
一股尿騷混雜著血腥和腐爛的奇怪味道飄散在巷子裡,除了急促的喘息聲,再沒有任何其他動靜。
馬逸倫和陸小雲貼著身體半跪在地上,手按在對方裙子上,雖然感覺到了一些溫熱的觸感,卻實在沒有力氣把手挪開。
他喜歡刺激不假,但接二連三死了這麼多人,那血跟下雨一樣,實在是太過刺激,的確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