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光看菲菲母親的臉色，就能看出來，很難看……
而且，命懸一線的那種。
身上纏繞著淡淡的死氣。
只要擁有死氣，說明這個人，根本活不過一個月。
「您這個病，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包括目前現在的身體狀況之類的……」
江楓看著菲菲母親，詢問道。
她躺在床上，直視著天花板，開始思考起來。
江楓靜靜等待著，同時，翻看著他們自己攜帶著的病歷。
他們在醫院裡，可以說是每天做檢查，每天拍攝CT，這些基本都是沒有用的。
相反，對病情還有不可控的影響。
沉默足足一分鐘後，菲菲母親這才開始講述起來，「是在三年前發現的，我當時在一家餐館裡打工，突然在洗碗的時候，昏迷了……」
「那會菲菲剛好是高三階段，我就每天沒日沒夜地幹活。」
「那次昏迷之後，我就去醫院檢查，已經查出來是肝硬化，以及輕微的腎衰竭，但當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以及菲菲要讀書，我不能影響她。」
「而且，我老公剛好在那年，摔斷了腿……躺在床上，沒法動彈，沒法賺錢，家裡就只能靠我一個，如果我再倒下的話，對於菲菲來說，肯定會影響她的學業……」
江楓聽著菲菲母親緩慢地講述著，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麻繩專挑細處斷。
他無法想像，當時菲菲一家，是如何撐下來的。
時間分秒流逝，菲菲母親越發的虛弱。
有氣無力……
江楓捏著脈搏，重新把脈。
那是脈弱的現象。
「江醫生，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我沒辦法撐住，我拜託您一件事……幫我安頓一下菲菲。」
「這是我們家裡，所有的積蓄，是我打算留給菲菲以後畢業後用的……」菲菲母親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存摺。
她的手，很滄桑，布滿皺紋和老繭，以及凍裂帶來的痕跡。
黑漆漆地。
完全不像是一個四十幾歲女人該有的手……
江楓看著她，鼓勵道，「阿姨，您放心。」
「有我在，你肯定沒問題的！」
「我已經聽您說過事情來龍去脈，包括我這邊看病例，得到的反饋，基本能確認，是肝臟功能的衰竭，是需要換腎的。」
「但是，還沒有到換腎的地步，您現在那麼虛弱，純粹是輻射原因……目前還有機會能搶救回來！」
江楓說著，已經開始拿起紙筆，在床頭柜上，開始書寫相應的藥方。
「真的嗎？」菲菲母親顯然不信。
江楓自信道，「相信我！」
「想要病情好起來，肯定要自己相信自己！」
「您難道不想看到菲菲出嫁嗎？」
菲菲母親重重地點頭，「自然想啊！」
「可是，我還有機會嗎？」
「有機會的！」
江楓開始給銀針消毒，隨後開始給菲菲母親針灸。
銀針一根接著一根地落下。
菲菲母親躺在床上，擰著眉，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您忍著。」江楓說道。
江楓落針的同時，朝著外面喊道，「老莫，小楚！」
「進來一趟！」
楚志平和莫問天第一時間推門走進來。
「師叔，有什麼吩咐。」
「師父，想讓我幹什麼？」
他們倆，一前一後地喊道。
「老莫去熬藥，然後小楚呢，給我把針！」江楓吩咐道。
「師父，我想把針……」莫問天有些捨不得！
這可是近距離學習江楓針法的機會，如果就那麼走了，多不划算……
「只是把針，沒有讓小楚單獨學習，沒事……以後我可以彌補你！」
聽到這話，莫問天這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只要有師父的承諾就行。
離開病房，莫問天去熬藥，楚志平這是在江楓身邊打下手。
時間流逝，江楓落針速度越發快。
唰唰唰！
針尾輕顫，頻率極高。
菲菲母親的額頭有冷汗流淌，緊鎖著雙眉，似乎在承受著劇烈的痛苦。
但……
痛苦歸痛苦，菲菲母親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個多小時後，莫問天端著熬好的藥回來。
藥湯散發出濃郁的腥臭味。
「師父，這是什麼玩意？味那麼沖？」莫問天顯然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治療絕症的配方！」
「味道越重，藥效越強！」江楓解釋的同時，把藥湯接過來。
隨後，示意楚志平把菲菲母親給扶起來。
「阿姨，把藥湯喝了，您的身體狀況，會得到很大的改善！」江楓看著菲菲母親，說道。
「好！」
她沒有拒絕。
或者說，她沒有拒絕的資格，還有理由！
哪怕藥多麼難喝，她咬著牙，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
當一碗藥湯喝完後，江楓微微頷首，「您好好休息！」
「明天我再來！」
「謝謝江醫生！」菲菲母親喊道。
江楓笑而不語，帶著楚志平以及莫問天，轉身走出病房。
楚志平看著江楓，「師叔，她那個情況，那麼嚴重，還能治好不成？」
顯然，楚志平有些不相信。
江楓拍拍楚志平的肩膀，笑道，「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本來就是勞累過度導致的，但是隔壁醫院，各種檢查，輻射，導致病情惡化，而且，我把脈過菲菲母親，她的體格還是很不錯的！」
「純粹就是治病治傷的！知道吧？」
楚志平恍然大悟，「這是醫院害人啊！」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神醫！同樣，沒有那麼多病症！我們還是太過於渺小啊……麻繩總挑細處斷。」江楓忍不住嘆息道，「你以我的名義，往她們的卡里，轉二十萬，當做醫療費！」
「另外，再在菲菲母親的床邊，放五萬塊現金！這錢我來出！」
江楓吩咐道。
「明白，我這就安排！」楚志平點點頭，答應道。
遠處，走廊上，楚夢瑤和莫柔柔正在陪著菲菲。
見到江楓和楚志平三人走出來，菲菲連忙起身問道，「江楓醫生，我媽媽的病……能治療嗎？」
還有，菲菲身後的中年男人，看著江楓，捏著衣角，頗有些謹慎道，「江醫生，我已經聽菲菲說過您，您有辦法，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老婆……她，這輩子跟著我吃了太多的苦……」
男人很難受。
聲音有些沙啞，低沉，但態度很誠懇。
「對了……這，這是我們家所有的錢，給您……」
憨厚的男人，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個腰包。
腰包里，是所有的錢。
江楓抬手拒絕，「不用太多錢！」
「去付個掛號費就行！」
「明天我再來針灸，你們早點休息吧！她已經喝過藥，沒事了！」
「謝謝江醫生！」菲菲看著江楓，深深鞠躬。
江楓看向菲菲，笑道，「銷售那邊就不用去了，直接來中醫部，給我打下手！」
「我給你開工資！」
「剛好，你也能在醫院，照顧你媽媽！」
這是江楓的安排！
同樣，這是給菲菲的回報。
因為在買車的時候，菲菲很認真地給自己介紹汽車的性能，包括配置等等。
江楓覺得，菲菲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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