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辰不理會司機的勸阻,上前敲了敲大門。
大門很快打開,就見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歐陽平。
見是李天辰,歐陽平喜出望外的笑道:「李神醫,你來了,走走,我岳父正和穆老爺在後面聊天,等著你呢!」說著,拉著李天辰走進穆府。
計程車司機目瞪口呆,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這小子真進去了?」
他突然想到剛才歐陽平的稱呼,不禁抓了抓腦袋,吃驚的喃喃自語道:「李神醫?穆家的人叫他神醫?這個小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穆家老宅,果然是頗有歷史的宅院,進門便是一面照壁,然後拐過一座庭院後,便來到古色古香的客廳。
在歐陽平的帶領下,李天辰岳來到客廳,就見岳嘉良正坐在那裡,他對面是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兩人正談笑著。
見李天辰進來,岳嘉良開心的說道:「天辰,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穆德厚,穆老爺子。」
李天辰早就料到這個老者的身份,快步上前,「穆爺爺,您好!」
穆德厚是個留著絡腮鬍子的老者,穿著古樸的衣服,頗有些古風,留著幾縷稀疏的鬍鬚,相貌與穆雄有些相似,面色紅潤,顯然也是頗懂保養之道,銳利的目光,帶著幾分傲慢,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李天辰。
「你就是李天辰?沒想到如此年輕,聽說你治好了香菡的脆骨病,穆雄輸給你不冤。」
李天辰說道:「只是醫學切磋而已,談不上什麼輸贏。」
穆德厚面色冷漠,挑眉說道:「你倒是謙虛的很,不過,輸就是輸,我們穆家也不是輸不起。」
這個老人的性格倒是直接,李天辰心中對穆德厚有了一點初步印象。
岳嘉良笑道:「老穆你還是這個脾氣,只是小輩之間的醫學交流切磋,沒必要那麼認真。」
穆德厚搖頭,正色的說道:「老岳,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輸就是輸,面子固然重要,但醫術更重要,穆雄從華夏醫科大學畢業不久,在醫學方面進步不大,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好好管教他。」
岳嘉良笑道:「你不會又罰他了吧?」
「醫術不精,自取其辱,罰他是應該的。」穆德厚說了句,看向李天辰傲然說道:「年輕人,聽說昨天你治好香菡那丫頭的病,醫術很精湛,可惜我沒有在場,沒有親眼見到。不過老岳對你讚賞有加,齊院長也讓你通過了考核,可見確實有真本領。你放心,我穆家不會妒賢嫉能,之前關家對你做的事情,我們是絕不屑去做的。」
李天辰道:「您多慮了,我從沒有覺得那件事與穆家有關。」
穆德厚眼睛微眯,閃動著銳芒,突然說道:「聽說穆雄連砭石都輸給你了?」
李天辰點頭,平靜的說道:「當時見他太自傲,所以打擊他一下,希望他能受此教訓,潛心學習。」
「他是我穆家子孫,我們穆家自會教訓,醫者的器具,就如同當兵的武器,失去了器具,就等同失去了雙手。」穆德厚緩緩搖頭,肅然說道:「所以,我已經告訴他,如果他贏不回砭石,一輩子都不要行醫。」
李天辰一怔,「穆雄是您孫子,按理我不應該多說,但是您這樣的處罰未免太苛刻。」
「苛刻?」穆德厚不以為然的聳了聳眉毛,正色道:「醫者再苛刻一百倍都是應該的,因為我們手上掌握的是人的性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都會出人命,如果當時不是你在,他已經殺了人。」
不得不承認,穆德厚的話是有道理,可也有點強詞奪理,穆雄只不過是一場醫學比試輸掉,就要一輩子不能行醫,對他而言太殘酷。
李天辰說道:「您說的在理,只是,穆雄醫術還算可以,若是他一輩子不能行醫,未免埋沒了他的醫術,現在中醫人才凋零,少一個中醫醫生,太可惜了。」
穆德厚看著李天辰,語帶譏誚的笑道:「年輕人,你倒是為他考慮起來了,真是自信的很啊。」
「自信?」李天辰不解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如果他贏不回砭石,就永遠都不准行醫。」穆德厚冷冷的看向李天辰,說道:「你就這麼自信,他永遠都贏不了你?」
李天辰恍然,隨後沉吟片刻,沉聲道:「說實話,若是他真的遵循您的話,恐怕他真的一輩子都不能行醫了。」
說出這話時,李天辰語氣平淡從容,但神色間卻透著無比的傲氣和自信。
對於自己的醫術,李天辰擁有不可動搖的自信和傲氣,這是他心中的逆鱗。
在場的岳嘉良、穆德厚等人都是不禁神色微動,看向他的目光有些異樣。
穆德厚唇邊掠出嘲弄,冷冷說道:「好大的口氣,學無止境,年輕人,你還是謙虛一點比較好。」
李天辰正色道:「謙虛是良好的品德,但有時候過分謙虛就是虛偽,尤其是這件事,我不能因為自己的謙虛,就讓穆雄一輩子都不能行醫,這對他對病人來說都是遺憾。」
穆德厚面色一沉,不悅的說道:「好小子,給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你還真是傲的很。」
李天辰說道:「我希望穆爺爺能夠取消對他的這個處罰。」
「你說什麼?」穆德厚一愣,隨後怒道。
岳嘉良與歐陽平也都面色擔心,李天辰竟然要求穆德厚取消對穆雄的處罰,可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幹。
穆德厚在穆家就如同封建社會的家主,誇張點,在穆家,他擁有一句話斷人生死的權勢和威信,沒人敢,也沒人能反抗他的意志。
岳嘉良深知穆德厚獨斷專行的個性,李天辰這麼說,就等於是觸動了他的禁忌。
岳嘉良勸說道:「老穆,天辰這孩子也是好心,你別介意。」
穆德厚猛然揮手,止住岳嘉良的話,目光炯炯的瞪著李天辰,「年輕人,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