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進門先發瘋

  宋佳偉並不知道,他今天這種異常猥瑣的打法,給張從文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就連張從文睡覺時夢到的都是宋佳偉用自爆卡車炸他基地的場景。

  其實兩盤遊戲結束後,宋佳偉也做過一些反思,覺得這樣虐張從文會不會有些不好。他今天之所以這麼虐張從文,其實內心裡也有一些想要發泄情緒的想法。

  倒不是因為朱輕硯給張從文買了衣服這件事,而是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說起來,宋佳偉其實也很珍惜張從文這樣的一個朋友,畢竟在這個年頭,還有人願意陪自己玩紅色警戒這種老掉牙的遊戲的人已經十分不好找了。所以宋佳偉對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還是有些愧疚。

  只不過這種愧疚很快就被虐完張從文的爽感給淹沒。

  張從文睡醒後,覺得有些疲憊。原因還是因為昨天晚上宋佳偉那般虐自己,讓他一整晚都沒有睡踏實。雖是如此,張從文也沒有什麼怨言。

  與宋佳偉同樣,張從文也很珍惜宋佳偉這個朋友。他也看得出來,這幾天宋佳偉有些不太對勁。原本張從文還想等幫謝才哲的兩個同學訓完狗拿到錢後,請宋佳偉瀟灑一次,幫宋佳偉釋放釋放壓力。

  但經過昨天一事之後,張從文也放棄了這個打算。畢竟都已經虐過自己了,還要自己花錢請宋佳偉瀟灑,簡直沒有天理。

  所以張從文調整好狀態後,就立刻將宋佳偉的事情拋在了腦後,起身趕往了林曉茹的家中。

  因為張從文今天要上門訓犬,林曉茹的母親還特意向公司請了假。看到張從文的到來,還特意帶了一個布袋包,心中十分疑惑,以為裡面裝的是一些訓犬的工具。

  余琴是十分不主張用打狗的方式來訓狗的一類人,所以看到張從文帶了包,內心也有些緊張起來。正當余琴在想要怎麼和張從文說明自己不想看到自己家的法斗被打時,卻注意到張從文的包里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然而那隻叫大耳朵的法斗卻沒有餘琴那般多的顧慮,見張從文帶了一個包進來,就立刻撲上去,想要嗅聞張從文的布袋包。

  這樣的行為和昨天張從文陪謝才哲來的時候,這隻法斗對謝才哲書包的反應如出一轍。

  張從文解釋道:「其實大耳朵並沒有惡意,它看到了我手中的包,會以為是玩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個問題並不大,但在家裡來客人時,很容易嚇到客人。」

  余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對於張從文所說,她其實深有感觸。之前有一次,她一個女同事來她家裡做客,這隻法斗就像現在這樣撲了過去。她那個同事本身就不養寵物,也有些膽小。見這隻法斗撲過來後,下意識的就扔了自己手中的包,結果包里的手機摔了出來,磕壞了屏幕。

  「這個要怎麼訓?」余琴問道。

  「其實只要讓它知道別人手裡的東西不是玩具就行了。」張從文一笑,說道:「等一下無論我做出什麼反應,你都不要害怕。」

  余琴有些不明不白的點點頭,不知道張從文究竟要做什麼。

  「啊!」

  張從文見余琴點頭,突然沒由來的對著這隻法斗大叫了一聲,同時用力抖動了一下手中的布袋包,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余琴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被張從文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不僅是余琴,就連這隻法斗也被張從文嚇了一跳,立刻跑開,和張從文拉開了一個自認為安全的距離,一臉迷茫的看著張從文。

  在這隻法斗的記憶中,直到現在也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自己,張從文還是第一個。

  然而這並不算完。張從文看到法斗被嚇一跳之後,又迅速把手中的布袋包摔在了地上,同時一腳將這個布袋包踢開。

  做完這些,張從文沒有絲毫想要停下的意思。他裝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圍著客廳轉了一圈。轉的同時,一邊跺腳,一邊大喊,偶爾還會拍拍沙發茶几之類的東西。

  余琴在一旁看著張從文,一臉不可思議,完全不明白張從文在幹什麼。她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訓犬師訓犬的過程,但多少也聽說過一些,但像張從文這樣進門先發瘋的訓犬方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現在的張從文看上去十分兇狠,都讓余琴有些懷疑張從文這次來並不是來訓犬,而是自己昨天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他,特意來自己家嚇唬自己的。

  但是張從文此刻仿佛已經進入了角色,在客廳轉了一圈之後,好像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發泄的工具一般,又大步走向餐廳的位置。

  見餐廳上擺放著一個平時給這隻法斗玩的毛絨玩具,立刻將其拿在手中,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看到自己熟悉的玩具,法斗便要上前嗅聞。卻沒想到張從文一腳插在法斗身前,擋住了法斗,嚇得法斗連連後退。即便是這樣,張從文仿佛還是覺得不解氣一般,又將這個玩具撿起,重新摔在地上,隨後又用力的踩上了幾腳。

  做完這些,張從文才大步回到沙發處,坐了下來。

  有些歉意的笑著對余琴說道:「沒有嚇到您吧。」

  余琴見張從文終於恢復了正常,搖搖頭問道:「你剛才這是……?」

  張從文看著已經被嚇得躲進余琴懷裡的法斗,笑著解釋道:「其實狗這種動物十分會看人的臉色,很多時候它們的行為方式,都是通過觀察人的臉色行事的。以前大耳朵咬人腳後跟時,你們雖然進行過阻止,但應該不是那種嚴厲的阻止吧?」

  余琴一愣,立刻點點頭:「確實。當時它還小,剛來我們家不久,我們害怕要是對它太過嚴厲,它就不會和我們親了。」

  張從文搖搖頭:「在狗的世界裡是有強弱之分的。它們會服從強勢的一方,但對弱勢的一方,它們很可能會討厭,甚至會出現欺負的行為。再嚴重一些的,甚至會去殺死對方。也許我這麼說你可能不願接受,其實狗的本性就是欺軟怕硬。就像剛才我做那些動作的時候,無論我怎麼在屋子裡來回走動,大耳朵都沒有出現像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咬我腳後跟的情況。」

  余琴微微一驚,她沒想到張從文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她確實不太認同張從文所說的欺軟怕硬的說法,可回想起以前有人來家裡做客時,客人因為害怕一邊害怕的喊叫,一邊躲閃,這隻法斗只會更加興奮的去追咬對方的腳後跟。但像今天這樣,法斗非但沒有咬張從文的想法,反而被嚇得縮進了自己懷裡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張從文繼續說道:「我進門後那麼做,其實有三個目的。第一個目的是為了給大耳朵留下一個並不是所有進門的人手中拿著的東西都是玩具的印象。有了這個不好的印象之後,它對待陌生人手裡的東西就不會再那麼熱情。第二個目的其實就是為了在它心中建立一個我不好惹的印象。這是為了再後面的訓練更加方便一些。第三個目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其實是一個測試,就是想看看大耳朵的性格是否是我想的那樣。如果我猜錯了的話,前兩個目的也就不成立了。若是這樣的話,也只能重新調整訓練方案了。不過還好,我並沒有猜錯。」

  對張從文的話,余琴有些想不明白。她覺得張從文說的有道理,但又覺得什麼地方不對。想了半天,才道:「你是說以後家裡再來了陌生人,也要像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