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巧

  「自己家的狗咬了人還這麼強詞奪理,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

  老大爺明顯是有涵養的人,他心中雖然憤怒,但還是沒有說太過過分的話。

  只是老大爺不罵,不代表別人也不罵。

  「遛狗不拴繩等於狗遛狗這句話你沒聽說過?」

  「她用得著聽說?狗能聽得懂人話?」

  「你趕緊去醫院檢查檢查吧。你家的狗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我懷疑就是你傳染的。」

  見狗主人這般蠻橫,群情激憤,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加入戰團。

  「你們覺得我好欺負是吧。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們對我人身攻擊。」狗主人見有些招架不住,開始拿報警來威脅眾人。

  卻不想人群之中有人說道:「不用你報警,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讓警察來處理。」

  狗主人見有人真的報了警,也自知理虧:「我今天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你們等著。」

  說完,就想要帶自己的狗離開這裡。

  「你的狗咬了人還想跑?」眾人自然不肯讓狗主人離開這裡,立刻將其團團圍住,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此刻有的人圍住狗主人不讓她離開,有的人關心小女孩,反而救人的張從文這邊沒有人關心。就連張從文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左臂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小傷口。

  也不知道是被人用木棍打的,還是制服狗時無意間被狗牙咯的,還是狗掙扎時用爪子抓的。

  突然張從文感覺自己的傷口處傳來一陣疼痛,立刻查看,卻發現自己左臂的傷口上閃過一道光芒。光芒很快消散,讓張從文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沒有過多在意。

  「狗醒了。」

  原本混亂的現場,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眾人急忙拉開距離,一臉警惕,以防這隻狗再暴起傷人。

  阿拉斯加犬剛緩醒過來就看到一群人一臉敵意的圍著自己,感覺受到了威脅,立刻嗚嗚了起來。

  見阿拉斯加犬醒來,張從文也看了過去,同時阿拉斯加犬也看到了他。也許是剛才張從文制服這條阿拉斯加犬的時候給它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看到張從文的那一刻,這條阿拉斯加犬立刻停止了低聲吼叫,變得膽小起來,直接躲在了女主人的身後。

  張從文看到這條阿拉斯加犬的時候也是一愣,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能夠讀懂這條阿拉斯加犬此刻的情緒。

  雖說狗這種動物也是有一些面部表情,但並不像人類這般複雜,想要從狗臉上讀懂情緒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養過狗的人都知道,狗的情緒表達並非只是從面部表情上表達的,更多的是從尾巴的狀態和肢體語言上進行表達。

  但此刻張從文卻從這條阿拉斯加犬臉上讀懂了它的情緒,真是怪事。

  阿拉斯加犬剛醒過來的時候,它的情緒是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隨時準備戰鬥的一種情緒,但看到張從文後立刻轉變成了一種害怕臣服的情緒,直至躲在女主人身後,它的情緒才轉變成一種有安全感的情緒。

  而讓張從文奇怪的是,這種有安全感的情緒背後更多的是一種充滿壓力憋屈的一種情緒。

  其餘的情緒都好理解,唯獨這種充滿壓力憋屈的情緒有些怪異。張從文一時想不通這種情緒來源於哪裡。

  見到自家狗躲在自己身後,女主人立刻心疼的將這條阿拉斯加犬抱入懷中安撫起來。同時說道:「我們家的狗這麼膽小,怎麼可能主動咬人。肯定是那個小女孩主動挑釁我家的寶貝兒子,她被咬了也是活該。」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底氣十足,似乎現在這條狗的膽小完全成了她指責小女孩主動挑釁她家狗的最大依據。

  張從文沒有理會狗主人的話,而是在觀察狗的反應。

  狗主人的個頭並不高,她抱起時,也只是讓這條阿拉斯加犬兩腿直立起來,兩條後腿依舊站在地面上。阿拉斯加犬本就是大型犬,體型碩大,兩腿直立的姿勢本就不好受。

  出於本能,阿拉斯加犬象徵性的掙扎了幾下,卻被自己的女主人一下子抱的更緊了起來。

  張從文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這條阿拉斯加犬那充滿壓力憋屈的情緒來源於哪裡,不由說道:「我勸你最好還是改變你的養狗方式,否則的話以後它不只是會咬路人,沒準連你也會一起咬。」

  一聽張從文這麼說,狗主人立刻憤怒了起來,甚至比路人指責她家狗咬人更加憤怒:「你放屁。我家寶貝我從小都是當兒子一樣養,從來沒有打過沒有罵過,我家寶貝怎麼可能咬我。你不要試圖將我家寶貝咬人的責任推到我身上。」

  狗主人好像看穿了張從文的「陰謀」一樣,不斷對張從文冷笑。

  「還說不是你的責任。就你這種當祖宗一樣供著的方式養狗,狗咬人一定是你慣出來的。」

  很快就有人反駁。

  張從文心中暗自搖頭,他並非那個意思。雖然狗主人這般慣養狗對狗並不好,但這並非是這條阿拉斯加犬咬人的真正原因。

  正要解釋,就聽有人喊道:「都讓一讓,讓一讓。誰報的警?那條狗在哪?」

  原來是警察趕到了。

  警察處理的很快,狗主人被帶到了警局做調查,阿拉斯加犬也被安全看管了起來。小女孩被送去了治療,人群很快就散了。

  唯獨將張從文晾在了原地。

  嘆了口氣,自己一個人默默的打了個網約車去醫院打狂犬疫苗。他也不清楚自己左臂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安全起見還是打狂犬疫苗為好。

  「朱輕硯?」

  張從文剛從網約車上下來,就看到前面的車上也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看身影覺得有些熟悉,所以才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被叫的那人回頭一看,微微一愣,叫道:「張從文?你怎麼在這裡。」

  張從文剛要說話,看到朱輕硯的手指頭上有個小傷口。於是問道:「你這手怎麼了?」

  朱輕硯道:「被家裡的比熊咬了,來這裡打狂犬疫苗。你呢?」

  張從文抬起左臂,指了指左臂上的傷口,道:「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