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說了對不起。」
不知為何，程星內心竟有些發虛。
「你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張從文反問道。
不等對方說話，張從文直接說道：「我能理解你對你家狗愧疚的心情。但相比你家的狗，我覺得你更應該對你家狗咬傷的別家的狗和狗主人更加心存愧疚。你現在在做的，是在對一個加害者心存愧疚，對受害者置之不理。你覺得這樣對嗎？我想麻煩你先自己想想，更應該對誰說對不起。」
說完，張從文拿出手機，把聲音開到最大，點開了一段預錄視頻。
「我覺得我們家的蘋果是因為受到過攻擊，才變的有攻擊性的。」
這段預錄視頻張從文沒有展示給眾人看，但聽聲音也能聽出來，說出這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程星。
「你家的蘋果被攻擊過幾次？又攻擊過別人多少次？」張從文看著視頻問道。
這段視頻一出，屋內的眾人仿佛聽到了啪啪的打臉聲音。
程星說她家的狗親人，但工作人員第一次來她家的時候，蘋果就表現出了攻擊性。
說她家的狗只是想聞別的狗的味道，可每次都想要咬上去。
說自家狗是因為受到過攻擊，因為害怕才出現了攻擊性，可每次都是她家的狗遠遠的看到別人家的狗就立刻沖了過去。
張從文放這段視頻的目的非常明顯。
就是在告訴程星，如果她依舊不能正視自家狗的問題，他這邊可打臉的東西多著呢。
若是她想被張從文當眾打臉，盡可保持現在的態度。
「你覺得誰才是受害者？」張從文最後如此問了一句。
但這一句，徹底把程星問住。
她僵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很顯然，她回答不出自家狗被攻擊過多少次，更回答不出自家狗攻擊過別人家狗多少次。
不是她不清楚，而是她家狗根本就從未被攻擊過，全都是她家的狗在攻擊別人家的狗。
但她肯定不能這麼說。
她想把自家狗打造成一個受害者，可鐵證如山，她再狡辯下去也只能算是胡攪蠻纏。
最後的勸解說完，張從文也再無什麼可對程星說的了。
便道：「你要是想明白了，就給你家的蘋果戴上刺激鏈和牽引繩，跟我到樓下。」
說完，張從文便不再多嘴。
一行人只是冷眼看著程星，等她做選擇。
如果程星到現在依舊不認可自己的觀點，這個訓練也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因為如果程星不改變，這隻名叫蘋果的狗也不會出現任何改變。
雖然這樣的話，和興蓉小區的合作肯定進行不下去，但也總比在這浪費時間要好。
看到程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愣愣的杵在原地。張從文也不再等待，直接帶著大部分人離開了程星家，只留下幾名工作人員在她家等待最後的結果。
張從文一行人在樓下等了足足半個小時之久，程星才終於想通，帶著蘋果來到了樓下。
本來這次張從文是想讓被蘋果咬過的馬爾濟斯犬作為輔助犬進行訓練，但馬爾濟斯犬的主人聽到是要訓練程星家的狗，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最終張從文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一條住在同一棟樓里的柯基犬作為輔助犬進行訓練。
這隻柯基犬和蘋果也有過一些摩擦。當時就是在樓下打過一次架。好在柯基犬的主人當時反應快，及時把自家的柯基拉開，才沒讓雙方的狗都受傷。
張從文事先也見過這隻柯基犬，性格穩重，非常老實。張從文也有些好奇，這麼老實的柯基犬是怎麼和程星家的蘋果打起來的。
程星下樓後，張從文就這一件事也問過程星。
程星道：「當時我正在給蘋果調整牽引繩，那隻柯基正好從樓里出來，兩隻狗撞到了一起。當時應該是我家的蘋果被對方嚇到了，所以就沖了過去跟柯基打了起來。」
草！
一句髒話差點沒從張從文嘴裡蹦出來。
剛才跟程星說了那麼多，幾乎都是白說。
但他還是強壓性子，問道：「你是說那隻柯基從樓里出來，然後兩隻狗就打在了一起？」
程星點點頭。
張從文問道：「你是覺得那隻柯基哪裡做錯了嗎？」
被張從文如此一質問，程星原本想繼續美化自家狗的行為的話立刻被噎了回去。只能說道：「它確實……沒有做錯……但是……」
張從文來直接打斷對方，道：「那你應該說柯基只是來樓下散步，卻無緣無故的被我家狗咬了。說一遍。」
程星表情不斷變化，好似這句話非常難說的出口一樣。
見狀，張從文催促道：「這句話很難嗎？」
沒想到柳姨在此時又發揮了作用。
她這次沒有說話，只是拽著錄像的工作人員的胳膊，一副想要把鏡頭強行懟在了程星的臉上的樣子。
「柯基……只是來樓下散步……無緣無故，被我家……狗咬了。」
最終沒有辦法，程星還是十分艱難的說了出來。
不管程星是真心還是被迫，張從文聽到程星這麼說，心中也不由的爽了一下。
既然程星已經承認，張從文也不再在這一個問題上糾結，開始對蘋果進行訓練。
張從文先是讓柯基的主人牽著柯基站在原地不動。隨後又讓程星牽著自家的狗，到柯基的正對面。
由於一個在樓棟這頭，一個在那頭，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所以兩隻狗的情緒都非常穩定，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情緒。
於是，張從文開始讓兩個狗主人牽著自家的狗慢慢靠近，走到對方開始所在的位置。
為了保證安全，張從文刻意讓兩隻狗交錯開一段距離。這樣的話，即便蘋果突然出現攻擊性，也能及時制止。
就在兩隻狗剛交錯過去，正是背對背的時候，蘋果突然轉身，看向柯基。隨後迅速一個箭步，便向柯基撲了過去。
這一情況張從文早有預料，所以開始也並沒有擔心。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卻出現了。
雖是意料之外，卻不是意外！
蘋果衝出去的時候，程星理應控制自家的狗，制止自家狗的行為。然而程星卻表現出一種牽不住自家狗的樣子，被蘋果拖著向柯基沖了過去。
見狀，張從文直接箭步沖了過去，一把搶過牽引繩，單手向後一掄。
張從文所用的力道非常之大，這一輪之下，蘋果原地起飛，轉了半圈，被張從文甩在了身後。
由於戴著刺激鏈的緣故，這麼大的力道，疼的蘋果陣陣慘叫起來。
程星一臉心疼的想要搶過牽引繩，卻發現張從文此刻的臉上竟滿是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