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友大廈是一棟老舊的寫字樓,外牆上的空調架因為時間太長,支撐不住空調外機的重量而掉了下去,正好砸中了下面路過的行人。
這樣的殺人方式雖然有些離奇,但只要在空調架上做一點手腳,比如鬆動一下上面的螺絲釘,做出年久失修的樣子,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最後警方也只會被當作意外事故來處理,認為岳武吉太倒霉了,而不會認為是謀殺。
陳洛雖然不在現場,但還是瞬間就推導出來了黃文石的殺手手法。
「這個傢伙倒是一個人才。」
別看一個空調外機的體積很大,但是想要從八樓隨便丟下去就砸中人,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不止要算出岳武吉走路的速度和經過的路線,還要計算空調外機掉下去的速度。
這需要擁有完美的數學計算能力,還要有專家級別的物理知識,再加上一定程度的反覆練習。
而且隨著樓層的越高,擊中目標的難度會越高。
陳洛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他之前也這樣玩過。
一開始的時候,他只能準確地擊中地面上的固定目標,但是在練習了幾次之後,他就能在空中扔下東西,擊中移動的目標了。
陳洛現在倒是摸清楚黃文石的套路了,他追求的是毫無痕跡,讓人找不到證據的那種完美犯罪。
「黃文石現在還在華友大廈裡面?」
「是的,他現在躲進了寰宇物流公司裡面,並且將公司的大門給反鎖了,警方準備強攻。」
陳洛知道黃文石現在只怕是走投無路,做最後的困獸之鬥了。
現在華友大廈已經被王子寧和警方的人包圍了,他就算插翅都難飛。
「將我剛才拍的黃文石妻女的照片發到他手機上,告訴他放棄抵抗,否則後果自負。」
「主人,黃文石身上並沒有攜帶手機。」
陳洛啞然片刻,正準備讓該隱接通寰宇物流公司裡面的座機。
這年頭正常的公司裡面都會有座機,尤其是這種業務量比較大的物流公司。
「主人,黃文石跟警方對話,說他手裡有炭疽桿菌的粉末,如果警方強攻進去,他就將這些粉末全部灑出去,讓寰宇物流公司裡面的23個職員全都陪葬。」
陳洛神色微微一變,他自然知道炭疽桿菌是什麼東西。
炭疽桿菌是引起人畜共患的急性傳染病「炭疽病」的病原體,也是最早公布的8種武器化生物戰劑之一。Ϭ९ʂհմ×.çօʍ
最早的時候是在一戰期間,德軍使用炭疽桿菌毒殺中立國的軍馬,拉開了現代細菌戰的序幕。
在現在也多用於生化恐怖襲擊,比如2001年的時候,米國就發生過一起炭疽襲擊事件。
有人把含有炭疽桿菌的信件寄給了數個新聞媒體辦公室,以及兩個米國的參議員,導致5人死亡,17人被感染。
炭疽桿菌這種東西非常危險,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大面積污染空氣、水源、食物,如果是通過呼吸道被感染了,致死率非常高,必須要嚴密封存。
黃文石既然是來完成任務的,不可能隨身攜帶這麼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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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總算是明白黃文石為什麼在發現警察趕到後,要第一時間衝進寰宇物流公司了,他肯定是知道炭疽桿菌病毒儲存在這個公司裡面,也知道這東西放在哪裡。
他進去就是為了拿到炭疽桿菌來做武器,然後用寰宇物流公司的員工來做人質。
「這個傢伙.」
陳洛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殺機。
這些炭疽桿菌都運輸到這裡了,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傢伙打算用來做什麼的了。
陳洛拿出手機,先撥通了王子寧的電話,開門見山地道,「黃文石的妻女已經救出來了,華友大廈那邊的情況我大致聽說了,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讓我來和他溝通。」
王子寧此時正感覺無比頭疼,他也沒想到黃文石手裡會有炭疽桿菌病毒,雖然不知道這個傢伙說的是真是假,但是他也不敢拿那麼多人的命開玩笑。
而且王子寧知道這個傢伙和恐怖組織有關聯,他有病毒的機率非常高。
這種要命的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當聽到陳洛說黃文石的妻女已經被救出來之後,王子寧頓時鬆了一口氣,但是很快他又是一愣,陳洛是怎麼知道現場的事情?
剛才包圍華友大廈後,裡面的人和街道上的人都被疏散了,除了他們這些人,普通人根本無法得知實情。
難不成陳洛在警方裡面有人?
王子寧愣了片刻之後,迅速回過神來了,因為他很清楚,現在顯然不是探究這個時候。
他忙不迭地開口問道,「能把她們現在送過來嗎?讓她們來勸勸黃文石,有她們在這裡,他也應該不至於亂來!」
「沒用的。」
陳洛淡淡地道,「通過黃文石的資料,還有他做的那些事情,你還判斷不出他的性格嗎?」
王子寧苦笑了一聲,「我之前只把他當做一個默默無聞,專注搞研究的學者,從知道他是兇手到現在還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哪裡有時間去分析他的性格和行為模式。」
陳洛聞言倒是醒悟過來了,他的思維能力太快,一般人很難跟上。
在他眼裡覺得理所當然和簡單的事情,在普通人眼裡是需要經過層層思考才能得出的結論。
「黃文石的智商很高,並且我看得出來,他以此為傲。
這些年他發明過幾個小專利都賣出去了,加起來至少已經超過一千萬。
那些專利他如果自己成立公司,其實可以賺更多的錢。
但是黃文石沒有這樣做,反而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申請過任何專利。
那是因為黃文石已經不需要錢了,對他來說,一千萬已經夠用了。
這就意味著,這個傢伙不是為了錢殺人的,也不是被恐怖分子控制了或者洗腦了。
他是想要通過自己的智商來將他人的性命玩弄於鼓掌之間,還可以戲耍警方,以獲得心裡那種病態的滿足感。
簡而言之,這傢伙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而且是極端自負的那種。
他或許會在乎妻女的性命,但絕對不會聽從她們的什麼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