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自殺

  顧清歡驚愕的轉身看過去,卻看到陳洛面帶笑意,不慌不忙的從人群裡面走了出來。

  顧清歡怔了一下, 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陳洛,卻馬上轉身衝著那個楊叔道,「我們走!」

  看著顧清歡等人上車離開, 陳洛笑了笑也不以為意,直接開車跟了上去。

  顧清歡在路上的時候,再次檢查了一下薛青鸞的身體,確認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後,這才注意到陳洛的那輛車一直跟在後面。

  「小姐,要趕他走嗎?」

  楊叔似乎也一直注意到陳洛在身後,但是卻沒有說話,看到顧清歡回過神來,這才出聲問道。

  「不用管他.他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顧清歡默然半響,又繼續說道,「楊叔,留一輛車跟著就行了,讓其他人都回去吧。」

  楊叔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就開始吩咐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三輛車一路到了最近的一家叫做龍安的私立醫院,在楊叔等人的幫助下,薛青鸞被快速地送進了醫院。

  醫生的檢查結果和陳洛的診斷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開了一些藥緩解乙醚的副作用,便將薛青鸞送到VIP病房去掛針了。☟♣ ➅➈Şн𝕦𝔁.C๏𝐦 ☹☆

  而顧清歡一直守在薛青鸞的病床前並沒有離開,看到陳洛一點也沒外人的自覺,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出些許無奈之色。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陳洛嘴角露出一抹弧線,笑吟吟的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有沒有以身相許的想法。如果有,請務必告訴我.」

  「你閉嘴!」

  顧清歡先是一愣,旋即有些嗔怒地的瞪了一眼陳洛,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陳洛的厚臉皮了,可是這傢伙這番話說出來,讓她心中的內疚和感激一下子就被沖沒了。

  但奇怪的是,她剛才一直壓抑的情緒,似乎也在此刻輕鬆了不少。

  陳洛沒有閉嘴,而是看向了床上的薛青鸞,「她和你到底什麼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母女。」

  陳洛這一路上其實一直在觀察顧清歡的神色變化,她對薛青鸞的關心明顯超出了什麼師徒和普通的親情關係。

  顧清歡在知道薛青鸞被張嘯豪的人帶走後,不止失去了冷靜,反而衝動地就要去直接帶人去找張嘯豪麻煩,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

  這一路上表現出來的焦慮和慌張,也是陳洛從來沒有見過的。🐝👤 ❻❾Şн𝓊χ.匚σ𝓂 🎉🐟

  這樣的表現,即便說她們兩個人是母女也沒有人會懷疑。

  顧清歡再次沉默,病房裡面此時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不說話,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洛也沒有主動開口,因為他很清楚顧清歡是在糾結,要不要相信陳洛,告訴自己的事情。

  如果顧清歡願意說,那麼毋庸置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會再次拉近一步。

  房間內變得落針可聞,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氛。

  「我在十歲的時候,曾經自殺過兩次,都是青姨救得我。」

  當顧清歡終於開口的時候,說出的內容卻讓陳洛心神一震。

  他根本沒想過原來顧清歡在十歲的時候就自殺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會厭世?

  陳洛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問,顧清歡肯定不會說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是聆聽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是從天台上跳下去,青姨那個時候不知道是怎麼發現我想自殺的,她一路跟著我到了天台上。

  當發現我從天台上跳下去的時候,她連想都沒想,就沖了過來,在我掉下去之前,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們兩個人吊在七樓的邊緣十幾分鐘,無論我怎麼掙扎,用指甲撓她,還是用嘴咬她,青姨都不鬆手,硬生生將我拉了起來。

  青姨將我救起來之後,也不問我為什麼要自殺,只是抱著我一起痛哭。

  青姨說她也曾經這樣做過,但是最後卻發現她死了解決不了任何事情,只會讓壞人笑,讓親人流淚。」

  顧清歡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透著悲傷的色彩,只是略微停頓了之後,她又繼續說道,「第二次是在刮九級颱風的時候,那會除了狂風還下著暴雨。

  我趁著爸媽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卻被在我們家做客的青姨覺察到了,她立刻追了出來,想要將我拉回去。

  可是當時的風力太大了,我體重又輕,剛一出去,就被大風吹跑了。

  我那會一心求死,任憑大風吹到哪裡就是哪裡,眼看著就要吹到洪水裡面了,青姨在這個時候沖了上來,一把將我抱住了。

  但是我們兩個人的體重仍然抵抗不住狂風,一起被吹到了洪水裡面。

  我們在洪水裡面被沖了不知道多遠,像是過了十來分鐘,又像是過了漫長的一輩子一樣。

  青姨抱著我撞在了一棟低矮的樓房頂上,才終於避過了被洪水沖走的命運。

  可那個時候,青姨身上已經被水裡面的樹枝和鐵皮那些東西給劃的滿身是傷,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她如果不用身體替我擋著,那些傷勢就會全部出現在我身上,或許我可能已經死在水裡了。

  青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很從容地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讓我替她包紮傷口。」

  顧清歡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眶忽然就紅了起來,「我那會什麼都不懂,哪裡會包紮傷口,青姨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喚起我的求生欲。

  我接過她手上撕下來的布條,卻連拿都拿不穩,就被吹走了。

  青姨笑著繼續撕下衣服上的布條,教我怎麼包紮傷口,還不斷地安慰我。

  等傷口包紮完了,颱風和暴雨卻沒停,我們兩個被困在那棟樓的樓頂一天的時間,又困又餓又冷。

  青姨傷口因為大雨感染,發起了高燒,卻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

  我那時雖然不懂,卻也感覺到青姨好像快要不行了。

  在覺察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終於不想死了,只希望有人能救救青姨,只要能救活她,我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