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雲酒吧三樓。
美女經理回到寬大豪華的辦公室,實木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抽著雪茄,戴著金絲眼鏡,小馬甲加襯衫領帶,一副成功人士樣子的男人。
「處理好了?」見女人進來,男人起身問道。
「處理好了,不過,有一個賣藥丸的被抓了。」
「藥丸?怎麼會?誰敢在我們場子裡亂來!」男人瞪大了眼睛,怒意明顯。
「查一查吧,這事得儘快弄清楚,給對方一個警告,我們覓雲不能出現這些東西,否則,生意還怎麼做。」
女人揉了揉眉心。
「嗯,是得好好查查。」男人點頭,然後看了女人一眼,道:「這事我安排人去辦,你先在這裡休息吧。」
「不用了,我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女人搖搖頭,轉身出去了。
另一邊,秦風帶隊離開之後,UMA的經理也給老闆打去了電話,將這邊的情況做了說明,和警方說過哪些話也一字不落的講了出來。
說完之後,才道:「老闆,這次之後說不定警方會關注我們,您看,有些事要不要停一停?」
「特麼的這個金廣財,死了都不讓老子好過,真特麼該死!」電話里傳出憤怒的罵聲,頓了頓之後,又道:
「你覺得呢?」
「我覺得還是停一停的好。」
「多久?」
「至少一個月吧。」
「……」電話那頭沉默下來,良久才道:「一個月啊,這段時間的利潤怎麼辦?我們怎麼給那邊交代?要給的錢怎麼辦?」
一連好幾個問題讓經理無語。
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勸道:「老闆,小心駛得萬年船,那些事情被查出來可是要死人的,到時候什麼都沒了。」
「至於該給的錢,從帳戶里往外掏吧。等這段時間過去了,用不了多久就能賺回來。」
沉默,死寂的沉默。
經理知道,老闆是捨不得自己出錢,心疼了。
「呼……!」
良久,聽筒里傳出長長的吐氣聲:「行吧,阿良,我聽你的,那就停一停,讓場子裡的兄弟眼睛放尖一點,有前科的都別給我放進去了。至於錢的問題,到時間了我來解決。」
「是,老闆。」
……
市局,第二天早上七點,秦風在頂樓的值班室醒來,起床簡單洗漱之後,和昨晚查完酒吧之後,同樣住在值班室的梁豐潮、沈熥,以及支援大隊的幾個人,去了食堂用餐。
正吃著的時候,專案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到了。
八點,專案組所有人到齊,坐進了會議室。
同時劉毅鈞也來了,還有一早趕來的齊勝利,以及三處(禁毒處)副處長馮雄軍。
這位馮處長可是個大人物。
曾經榮立過三等十次,二等功三次,一等功一次,同時還是部里表彰的二級英雄模範。身上有七處槍眼,肋骨斷過三根。
年輕時從執行臥底任務開始,臉上的一條刀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可以說一路搏命,如今四十六歲,依然奮鬥在禁毒一線。
雖然是副處長,但行政級別卻是正處級,穿白襯衫。
除了馮雄軍,還有一位三處的後起之秀,偵查科科長廖文明。
三處偵查科和九處重案組一樣,是三處的王牌,也是市局的王牌之一。他們名聲不顯,是因為保密需要。
因而幾乎所有派出去的臥底的訓練、安排,都是從偵查科負責,要是他的名聲再響亮點,會遭受許多人的注視。
身為科長的廖文明,自然也是位大將。
只是這位大將的形象和他的名字有些不匹配。
一副眼鏡架鼻樑,橫眉冷對我自狂,那斯文敗類的樣子,看著可不像是個好人啊。
當然,廖文明不是黑的,這樣的表現形式只是工作需要的偽裝,久了,平日裡也就成了這個樣子。
秦風咳嗽兩聲,吸引了注意,起身來到前方將金廣財的照片敲了敲,道:「金廣財,3·30碎屍案的受害者,通過調查目前可以確定,是一個粉仔。」
「曾經在藍桂坊那邊散貨,據說被UMA的人抓到過,和從事陪酒工作的宋玲玲,也是本案的另外一名女性死者有肉體關係。」
「最後一名女死者還沒有確定,不過大概率是這個人。」
秦風又將一張照片貼在白板上:「周雅茹,彩雲省人,和宋玲玲是老鄉,一個縣出來的,關係應該不錯。」
「我們請三處的兩位領導過來,是因為金廣財這個人,另外昨晚的調查行動抓獲了一個粉仔,就在樓下,三處可以提走。」
說完,秦風繼續道:
「昨晚回來之後我們專案組開了個會,不排除三人有偷吃,被毒販執行家法的可能。而且,UMA這個場子很有問題,有一個金廣財,就可能有另一個。」
「派人去彩雲那邊了麼?」劉毅鈞問道。
「已經派人過去了。」秦風點頭道:「吳隊親自去的。」
吳隊就是吳斌,支援大隊大隊長。
「這個金廣財,我認識。」突然,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眾人看過去,正是廖文明。
廖文明身體微微後仰,緊靠在椅背上,指著照片道:「金廣財不是UMA的人,但他背後的毒販組織和UMA應該有合作。」
「UMA走粉賣藥丸我們知道,但因為出面的都是小馬夫,連個小頭目都沒有就選擇了放長線釣大魚。」
「只是沒想到這個金廣財居然死了。」
「廖隊,對於金廣財你了解多少,可以方便說一下麼?」秦風聽完趕緊問道。他想知道的是金廣財背後的組織結構,或者說,如果真的是偷吃的話,誰有嫌疑。
廖文明看了馮雄軍一眼,見其沒有表示,搖搖頭道:「如果知道的話,我們已經把這個組織剷除了。」
「但調查了許久,金廣財的上線是誰都不清楚。」
「……我們也派了臥底,可是臥底進去好一段時間了,卻還在底層廝混,接觸的只有馬夫。」
「根據我們的分析,這個組織很嚴密,從上到下的銷售網絡隱藏的很深,彼此基本不見面,中層更是摸著找首尾。」
「我們也安排了一段時間的監控追蹤,但都無功而返。」
說到這裡,廖文明臉上露出了苦笑:「不怕你們笑話,這個毒販組織算是我們近些年來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了。」
「沒想過通過掌握的UMA的人下手調查?」秦風沉吟幾秒後皺眉問道。
「想過,但是吧,嘖,」廖文明嘖了一聲:「我們通過一次突擊行動,抓住把柄,將UMA的老闆帶回來審問過。但從表面上來看,在場子裡走粉的傢伙都和UMA沒關係。」
「更沒有發現帳戶有異常變動的情況。」
「那個被抓的粉仔也不認識UMA的人,銷售都是偷摸搞的……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最後廖文明補充了一句。
秦風:「……」
狡猾,真的狡猾。
聽廖文明說完,秦風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個毒販組織的頭目很狡猾,當然也心狠手辣。三處明知道UMA有問題,卻找不到絲毫證據。金廣財三人被殺,還被碎屍處理……
咦!
突然秦風腦海中光芒一閃:「殺手有固定場所,手段也專業,但拋屍為何會選擇垃圾桶呢?」
「難道是……殺雞儆猴!」
想到這裡,秦風的腦海中再次靈光一閃:那有沒有可能,諸如UMA老闆這樣的人,是在被利益誘惑和生命威脅的雙重作用下,才選擇和對方合作的?
等到上了路,發現這個組織能夠讓自己無後顧之憂後,才死心塌地的跟著賺錢?
如果真是要殺雞儆猴的話,「雞」肯定是金廣財,「猴」呢,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