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江市局刑偵支隊審訊室。
這裡是專案組借來的地方，秦風準備在這裡對女人進行審訊。
人剛剛送進去，連姓名都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國保支隊的人卻突然過來了。
這裡要提一提國保支隊的職責。
簡單地說一下他們的全稱吧——國內安全保衛支隊，是國家安全保衛工作的一支專業力量。
不過，它和國安又不一樣，是受公安部領導的。負責的工作更基礎。
而國安，不是在每個市都設有機構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的出現都意味著有問題。
「你們幹什麼？」國保支隊的人直接進了審訊室，這讓坐在位置上的秦風很是不喜。
因為他們沒有遵守規矩。
作為部里指派的專案組，秦風的權限很高，雖然國保支隊地位特殊，但級別畢竟放在那裡，這行為，怎麼說都不禮貌了。
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有些著急。
匆匆看了一眼審訊筆錄，帶頭的二級警督見筆錄系統剛剛打開，似乎鬆了一口氣，態度也好了。
「對不起秦處長，有點事需要單獨聊聊。」
「……好。」
秦風皺眉，盯著對方看了幾秒後，才點頭答應下來。
走出審訊室站在走廊里，二級警督主動敬煙道歉：「抱歉，秦處長，我們也是接到了命令，不得已為之。」
「剛剛接到命令，審訊暫停。」
「審訊暫停？誰的命令？」
「這個……我不能說。」二級警督搖頭，接著又道：「不過秦處長，麻煩你們等一等，最多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行，我等。」
這位二級警督不像是不懂規矩的，也道歉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是故意找茬，秦風覺得這裡面說不定有事，便同意了。
半個小時而已，他等得起。
「就半個小時，從現在開始算。」
秦風故意看了一眼手錶，說道。
該擺姿態的時候就得擺姿態，一味的好說話可不行。
而對方也趕緊道謝，然後便急匆匆的離開了，仿佛他真的只是來傳達命令的。
這讓秦風更加確定，裡面的女人身份不簡單。
果然。
只過了十分鐘不到，總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小秦，聽說兇手抓到了？」
「是，從身上搜出了兇器，是一把摺疊匕首，很鋒利，我對照過了和之前幾名死者的傷口大小一樣，還有一把手槍。」
「另外……」
「是就好，人先別審帶回陝省。」豐收沒有聽後面的，打斷了秦風的話，說道。
「局長，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不然可不行，我不能徇私枉法！」秦風的語氣有點沖。
人抓到了不讓審，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
「……」拿著電話的豐收一愣，隨後臉黑了下去：「你以為我是在給你打招呼，讓你徇私啊？連殺七個人，再硬的關係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用。不過，她身份特殊，先把人帶去陝省，那邊會有人和你解釋。」
「好，那我先去陝省。」
說完，秦風掛斷電話進了審訊室。
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對方一臉平靜。
「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回漢中。」
「頭兒，不審了？」李衛國驚訝問道。
「先不審了，到了那邊再說。」
「哦，好。」
看秦風沒有解釋的意思，李衛國等人也不再多問。
不久，收拾好行裝，一行人給嫌疑人戴上頭套，弄上車，加上龔曉麗一起，三輛黑色吉普大切啟動離開呂江市局。
……
漢中市局，馬博遠他們已經帶著趙娟回來了，還帶回來許多證據。
龔曉麗交給馬博遠他們招呼，秦風幾人則帶著嫌疑人進了一間審訊室，剛剛把人弄進去，一個熟人進來了。
「小李？」
「秦處長，你好。」沈忠民的手下小李站在門口，看了女人一眼，然後才對著秦風笑著點頭。
「你好，你怎麼會在這裡？」秦風伸手和小李握了一下，問道。
「沈總也過來了，就在上面的會議室里，想請您去一趟。」
「……」
好吧，明白了。
秦風看了一眼女人，嘆了一口氣，點點頭，示意李衛國等人把人看好，然後跟著小李走了。
會議室里，沈忠民面前放著一個保溫杯，坐在椅子上，看到秦風進來，也主動站了起來。
「哈哈哈，小秦，這才多久不見，你都馬上要和我平級了，說不定再過個兩三年，你就成我領導了。」
看著沈忠民滿臉的笑容，秦風撇嘴：「沈總就別開玩笑了，就是我們局長見了你，那也是平級論交，想成為你領導，可不要太難。」
「咱不說這些有的沒的，先說事。」
見秦風不吃這一套，沈忠民也不尷尬，笑呵呵的示意小李出去，然後才請秦風坐下。
走到另一邊，把保溫杯拿起來在秦風身旁坐下。
「那個小秦啊，這次是真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人是你們的？」秦風直接問道。
「……是。」沉吟幾秒後，沈忠民回答了一個字。
緊接著又道：「這件事也怪我們，沒有保護好她的家人。實在是之前不清楚情況，也是無意中才發現的。」
「本來當時就應該告訴她的，可當時她人在境外執行任務，沒辦法。一直到最近她回國，才將消息告訴她。」
「然後，不久發生了這樣的事了麼。」
「所以你們也不阻止？」
面對秦風的責問，沈忠民苦笑搖頭道：「我們怎麼沒有阻止。她是精英，又熟悉我們的手段，故意躲著我們，等再發現的時候，已經出事了。」
「到了這個時候，再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沈總，我有一個問題。」秦風沉吟兩秒，抬頭看向沈忠民。
「你說。」
「你們對於她的處理，是什麼態度？」
「……」沈忠民沉默，好一會兒後才道：「我也有一個問題。」
「你問。」
「她們該死麼？」
「……該死！」最終，秦風的情感戰勝了理智。
對於這群人，不提法律，就說最樸素的道德情感，這幾個女人確實都該死。
「我很喜歡你的回答。」沈忠民滿意點頭，然後看向秦風，臉色嚴肅：「她從小被拐賣，又一個人逃出來，想要回家，之後發生意外，流落在外被送到了福利院。」
「我們培養人手的時候選中了她，給與了她最好的條件和訓練。她也爭氣，這些年完成了不少的任務。」
「雖然有句話叫功過不能相抵，但，我們都是人，不是真的機器，人都是有感情的。」
「我保證，她會受到內部的處罰。但，她不能交給警方處理，也不能出現在法庭上。事關國家安全，還請小秦你理解。」
「事關國家安全」這句話一出，秦風無法拒絕，也拒絕不了。
不說他了，就是局長豐收，乃至部長都無權拒絕。
「那你得和部里溝通好，我聽命令做事。」這是秦風的底線。
「放心，肯定不會讓你難做。」
沈忠民高興的一拍秦風的肩膀，保證道。
「那行吧，暫時不會對她進行審訊，只要接到命令，你們可以帶她離開。」
「謝了小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