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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種棘手的病人,通常都是需要組織一次專家會診,群策群力,共同協商處一個相對保守的治療方案。
在得到病人家屬簽子同意之後,才會進行下一步治療或者手術。
在場的幾位心內科的專家都沒有發言,一旦發言,很可能就會以這個醫生的意見作為根據,然後填充治療方案。
這些專家教授對於這種棘手的病人經歷的實在太多,每一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套治療方案,可誰也不會先開口。
醫生不怕擔責,但不代表他們願意擔責。
楊國慶看著眼前這群老油條,嘆了一口氣,「先調理血糖問題,等血糖控制在一定範圍後再進行手術。」
轉過頭,正準備結束今天的查房工作。
可看到人群中閃亮的大光頭,眼突然一亮,怎麼突然把他給忘了,「古凡,你來說說這個病人該如何治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古凡身上,讓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都不發言,讓我來?真看的起我啊。古凡心裡嘀咕一句,可作為醫生他自然不會對患者的病情視而不見。
「能讓我看看病例嗎?」
楊國慶點點頭,把手中的病曆本遞給古凡,「你看看。」
冠心病與糖尿病都屬於慢性疾病,在冠心病初期都是用藥物來控制。
古凡打開病曆本,看著病例上一行行數據,不由皺眉,眼皮跳了跳,難怪這些醫生都不願意開口。
病人七十五歲,糖尿病晚期,七年前做過支架手術。
高齡,身體狀況偏差,再加上之前的支架手術,二次手術的成功機率不足兩層。
棘手,真的棘手。沒想到自己來醫院的第一天,還沒有正式上班就遇到這樣一個病人。
看著病床上一直處在昏迷中的老人,古凡看著楊國慶,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我能把脈嗎?」
楊國慶微微一愣,沒想到古凡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徵詢家人的同意之後,古凡來到患者身邊,伸出手握在患者的左手手腕處。
經過一分鐘的把脈,古凡又走到另外一側,抓住右手手腕把脈。
「我能看看患者的腿部嗎?」古凡頂著一顆閃亮的大光頭,詢問病人的家屬。
家屬看著古凡,又轉頭用著詢問的目光看像楊國慶。
楊國慶笑著指著古凡,「別看他年輕,他可是哈佛大學臨床學的博士,去年更是獨立完成了心臟移植手術。他可是心內科的專家,你大可以放心。」
一番解釋,病人的家屬多少鬆了口氣,之前還認為此人只是一個實習醫生,可不想讓父親成為別人實驗的小白鼠。
「可以。」
得到許可,古凡掀開病人的被子,當看到病人腳趾,以及腳踝,他的眉頭不由皺起。
腳踝浮腫,皮膚潰爛,腳趾更是有發黑的跡象。
「病人飲食怎樣?」
古凡沒有提出自己的治療方案,經過一番檢查之後,他覺得先了解一下病人的基本資料比較好。
「至從得知我父親患有糖尿病之後,飲食上面家裡都是以清淡為主。」
「嗯!」古凡點點頭,「聽你口音不像是京都人。」
「嗯,陝西的!」
古凡皺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陝西一代。陝西有小江南一說,你們那的口味是不是普遍偏重?」
「嗯,偏咸。」
得到自己想問的,古凡轉過頭看向楊國慶,「病人因為糖尿病引發的冠心病,身體多處出現浮腫潰爛。初步斷定是飲食方面沒有控制好,現在進行手術風險偏大,建議調節飲食,配合藥物先把血糖控制下來。」
「什麼?飲食沒有控制好,我在家裡給父親做飯,鹽都很少放的。」古凡的診斷病人家屬完全接受不了,他們很注意父親的飲食,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病人家屬,先別著急,等我們的醫生把話說完。」楊國慶連忙上前勸阻情緒激動的家屬。
古凡摸了摸鼻子,「陝西口味偏重,可能你們吃的時候覺得清單,但對於病人的身體反饋,很可能已經屬於高負荷。再加上陝西主要食用麵食,麵食中含麥芽糖的成分高出米飯將近五十卡。」
古凡一系列的話,把病人家屬說懵了。想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確實在理。
「古凡,那只是你自己的推測,不能用在醫療上。」楊國慶心中有些不悅,如果單憑推測,去治療患者,這是對患者的不負責。
對於病人古凡一項負責,他也不會根據自己的推測做出治療方案。「病歷上記載,病人已經住院了一周時間,這期間病人使用了不少的降血糖藥。但效果大家也看到了,並不是很理想,這與病人身體機能逐漸衰退不無關係。可至從病人昏迷之後,他的血糖卻直線下降?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拋出,在場的醫生不由呆愣在哪裡。這個問題他們之前也發現了,自認為還是因為患者進食少了,造成的血糖下降。
楊國慶對於古凡的分析,點點頭,最後問道,「你的意思是保守治療?」
「先控制血糖,通過藥物治療,針灸為輔助,讓患者的血糖先降下來。」古凡嘆了口氣,患者血糖太高,心臟負擔太大,又有腎衰竭的可能。現在做手術,風險實在太大。
患者家屬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有些著急,「可我爸還在昏迷,不進行手術能行嗎?」
「血糖降下來,心血管的壓力就會減小,腦補的供血便能跟上,必然會醒過來。」
正常情況下,心血管疾病造成的昏迷,需要及時進行搶救治療。這其中輕度昏迷,在患者能自我甦醒的情況下,最好是不要進行搶救。
老者正是這種輕度昏迷,注射一支胰島素血糖降下來,基本就能夠甦醒過來。
古凡沒有開任何的藥方,畢竟病人有自己的主治醫生,他也不方便越俎代庖。
只是一個病人的診斷,觀察細微,對於病人的病情把控上,就已經在楊國慶面前證明了古凡的能力。
離開病房,楊國慶交代了幾句,帶著古凡前往自己的辦公室。
「古凡,對於那個病人你有什麼看法?」回到辦公室,沒有外人,楊國慶直接拋出了一個辣手的問題。
不屬於自己的病人,古凡本不應該發表自己的意見,可見到坐在對面的楊國慶一臉認真。他也不好繼續藏著掖著,思忖了一會,「老人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根本經不起折騰。拋開手術的風險。哪怕手術成功,最多也只能延長兩到三年的壽命。保守治療,通過中藥改善身體,針灸疏通血管,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楊國慶輕輕的敲擊這辦公桌,他是一名西醫,對於中醫治療多少有些知識上的盲區。
「依據你的治療方案,有多大把握?」
「四層把握!」沒有絲毫誇大,老人的身體除了已經檢查到了問題之外,還有即將可能出現的腎衰竭。如果動手術,今後還需要西藥的配合治療,這無異於加重了腎臟的排毒。腎臟的病變只是遲早的問題。
中藥就是純植物製劑,更有利於身體的吸收,毒素相對也會少上許多。
中醫不是神學,單純的中醫治療,在很多疾病上也不能做到盡善盡美。
得到答案,楊國慶並沒有第一時間把病人的治療方案確定下來。第一,他要徵求病人家屬的意見。第二,病人是有其他組的專家負責,越俎代庖很容易讓下面的人產生反感。
「古凡,你覺得心內科怎樣?」
古凡坐診國醫堂已經定下,根本不可能改變。至於西醫方面骨科,心內,腦內科都是他擅長的領域。楊國慶現在就要確定古凡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意,自然需要從新進行調配崗位。
心內科嗎?古凡想了想,貌似去哪裡其實都差不多,「可以,就心內科吧!」
楊國慶看著古凡,光禿禿的頭,嘆了一口氣,「你哪裡有證件照嗎?」
古凡這個樣子,拍攝證件照,掛在醫院導醫欄實在不合適。
摸了摸光頭,古凡登錄網絡硬碟,找到自己的證件照,發給了楊國慶。
「畢業證,醫師資格證都帶了嗎?」
雖然古凡的醫術擺在那裡,但這裡是京都,必要的手續流程還是要走的。
「帶了!」掏出哈佛大學畢業證書,從五本證書中找出心內科專業的。
看到五本證書的那一刻,楊國慶感覺只安排一個心內科有些屈才了。可古凡一三五要在學校教書,二四要在國醫堂坐診。只有最後的周日可以調配了?要不要,把周日的時間也給……算了,自己不是黃世仁,不能無止境的逮著一個人用。
把畢業證,以及兩本行醫資格證全部複印了一份。楊國慶看著古凡,「下周二,你直接去國醫堂那邊,我會安排好人進行接待。」
辦理手續需要時間,就算特事特辦,也需要上面層層審批才行,周二已經算是一個非常快的效率。
今天讓古凡來,就是為了辦理入職手續。手續不全,楊國慶也不敢讓古凡直接去坐診。
「醫院考慮你的特殊原因,實習生上沒有做過多安排。國醫門診兩名,心內科安排了一名實習生,你看合適嗎?」
三名實習生,並不算多。一些老牌中醫,身邊哪一個沒有六七個實習生。古凡因為要在學校,以及中西醫門診兩邊跑。楊國慶怕他因為忙不過來,忽略了學生的培養,故而一切按照最低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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