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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琴木訥的走到古凡身邊,看著熟睡中的兒子,輕輕地幫他把額頭上的汗水擦去,「睡吧,睡吧,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孩子。」
一邊說,孫琴一邊流著淚,幸福的笑著,「不要擔心,媽媽永遠在你身邊。」
古悅看著母親的精神狀態,十分擔心,哥哥還沒有醒過來,她也倒下了,「爺爺,哥哥怎麼突然醒過來了?」
古箏靠著房門,深吸一口氣,「應該與他心臟處的銀針有關。」
「銀針?」古悅最終呢喃,「拔出銀針哥哥就甦醒了,那他頭上那根銀針拔出來豈不是.…」
古峰的眼神中閃過一抹驚喜,對啊,心臟處的銀針拔出,兒子便從昏迷中醒過來了,百匯穴的銀針會不會……
越想越激動,古峰有些忘乎所以,抓著古箏的雙臂,「爸,古悅說的對不對?只要把百匯穴的銀針拔出,古凡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
古箏皺眉,他在思考,如果真如古峰說的那般簡單就好了,可直覺告訴他,不對,不能拔出銀針。
「我不知道,我得去查查資料。」
父親沒有反對,古峰跑到媳婦身邊坐下,「媳婦,古凡有救了。他的百匯穴還有一根銀針,只要把那根銀針拔出,孩子就會恢復。」
孫琴轉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多少次的希望破滅,已經讓她提不起任何的情緒,看著懷中的兒子,她沒有接話,就是那樣看著。
古箏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不管古峰如何激動,孫琴就這樣的抱著古凡,不吭聲。
來回著急踱步,古峰越想覺得成功的機率越大,有心想要撥打急救電話,卻被古悅攔住。
「爸,你先冷靜一下,和媽媽爺爺商量一番,在做決定啊。」古悅見父親已經失了方寸。
古峰看向自己女兒,又轉頭看著已經失了心智的妻子,最終點頭。
孫琴這一抱就是三個多小時,一動不動。不管家裡人如何勸說,她都只是悽然一笑,默不吭聲。
古凡的甦醒本是一件好事,可讓她沒有高興多久,迎來的又是一個噩耗。心神激盪,已經有了崩潰的跡象。
晚上,孫琴在也扭不過自己丈夫,放下兒子,到客廳中吃飯。
看著面前的碗筷,沒有動一下。
古悅看著這一切,也沒有多少胃口。
「哇哇哇……我餓,我要吃飯……」哭聲,摔東西的聲音從古凡房間傳到餐廳。
古箏放下筷子,兩行清淚流下。
孫琴站起身,整張桌子被她的動作晃動了幾下,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快跑到房間,看著不斷摔東西,發瘋般嚎啕大哭的兒子。她沒有躲閃,跑上前抱著古凡的身子,「乖,乖,媽媽帶你出去吃飯!」
古凡空洞的雙眸中毫無神采,側著頭嘴角流出口水,「我要吃肉肉,吃好多肉肉。」
看著兒子伸開雙臂,比劃著名,孫琴慈祥的笑著,「好,好,我們吃好多肉肉。」
溫暖的手牽著古凡的手掌,一步步的走出房間,來到客廳!
古悅見古凡出來,連忙跑到廚房拿碗筷。
見到桌子上的飯菜,古凡直接甩開孫琴的手,跑到桌子前,用手抓著桌子上的飯菜,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
古峰不忍繼續看下去,轉過身,看向窗外。
如果是以往,古凡在餐桌上毫無禮節,古箏必然會拿出雞毛撣子一陣抽打。
可現在,看著孫子的樣子,他沒有生氣,更多的是悲傷。
桌子上被古凡吃的滿是狼藉,他的臉上,手上,衣服上到處都是油漬。
孫琴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她怕驚擾正常狼吞虎咽的兒子!
打了一個飽嗝,古凡油膩的雙手在身上一陣擦,摸著肚子,傻笑著,「我吃飽了,我要玩遊戲。」
嘴角的口水還在一滴滴的落下,眼神如同嬰兒般清澈,沒有任何的憂愁。
孫琴點點頭,「好,我去給你買玩具。」
古凡左右搖著頭,食指放在嘴邊,「我也要去!」
古峰對著孫琴使了一個眼色,他真擔心自己媳婦突然答應了,現在的古凡身體還不知道什麼狀況,貿然出去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孫琴摸著古凡的頭,「乖,你看外面天都黑了,那有抓小孩的怪物。」
古凡歪著頭,手指放在嘴中,「怪物?怪物是什麼?能吃嗎?」
「怪物不能吃,但會抓走古凡,讓你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孫琴內心無比痛苦,可在兒子面前還要漏出開心的笑容。
古凡直接坐在地上,看著地板上的倒影,「地上有人,他在對我笑。呵呵……」
實在聽不下去了,古箏站起身走到古凡身後伸出拇指想要讓孫子繼續睡下去。
他的動作很輕,不想驚擾到正在傻笑中的古凡。
可就在古箏的手指快要摁下,古凡的眼睛眯起,臉上的笑容收斂,快速伸手抓住勃頸處的手腕,臉上浮現出兇狠的厲色。
見到古凡突然間的變化,孫琴猛地心一揪,連忙開口,「古凡,不要,那是爺爺。」
爺爺?古凡的臉上寫著一絲迷茫,好熟悉的稱呼。
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道小了少許,疼痛感減輕,古箏不再猶豫,伸出另一隻手,快速準確的點在穴位上。
看著癱軟在地上的兒子,孫琴的眼中對自己公公多了一絲哀怨。
在她心裡兒子不管怎樣,哪怕瘋也好,傻也罷,總比昏迷不醒強上無數倍。
「古峰,白天你說凡兒百匯穴處還有一根銀針是嗎?」孫琴的語氣很冰冷,冷的有些徹骨。
古峰看著妻子的狀態,點了下頭,「我們白天把心臟處的銀針拔出,沒有多久他就甦醒了。我和古悅懷疑,如果頭頂的銀針拔出是否能夠喚醒古凡?」
「好,明天安排古凡住院,動手術。」
古箏眯著眼,「不行,在沒有搞清楚那根銀針的作用,我們不能貿然的取針!」
孫琴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公公,「為什麼不行?難道就讓古凡這樣下去?你只是他的爺爺,我是他母親。在法律成面上,我是孩子的合法監護人。」
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撕心裂肺的嚎出來。
古箏出神的看著兒媳婦,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能說出這樣的話,求助的看向古峰。 古峰看了一眼父親,目光又看向妻子,「爸,我也贊成手術,只是取一根銀針而已,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聽到兒子的答案,古箏趔趄的退後幾步,面色發白,嘴唇顫抖。
古悅有些不忍心,上千攙扶著古箏,「爺爺,爸媽不是哪個意思。」
古箏擺擺手,佝僂著打開門轉身離開。
兒媳婦都把話說道這種程度,他還能說什麼?一個人坐在出租屋內,沒有暖氣,簡單的家具,走路都帶著回應。
古箏呆呆的坐在那裡,他開始懷疑自己,覺得這次來Z市顯得格外的多餘。
第二天,古箏站在陽台上,看著兒子兒媳把孫子送入醫院。
他沒有過去幫忙,他覺得自己幫不上。
東西收拾好了,等孫子做完手術,看看情況,沒有必要就回縣城,再也不會來了。
嘆了口氣,古箏回到沙發上坐著,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心開始慌張。
心臟處的銀針拔出,讓古凡甦醒。拔出百回穴的銀針,真的能讓孫兒甦醒嗎?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古箏回到古峰住的房子。
沒有脫鞋,快步跑進古凡的房間,把一本本醫學書籍翻出。
帶著書籍,古箏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把關於百回穴,昏迷,失心智有關的內容一一找出,一一研究。
兩天的時間,古箏就坐在那裡,實在堅持不住才會趴在桌子上小憩一會,醒了繼續研究。
終於在第三天的上午,找到了他想要的,可越看,他越是心驚,越是惶恐。
百匯歸督脈經穴,督脈歸屬於腦。調協大腦功能,百脈之匯,貫達全身。頭為百脈之宗,而百會穴為個經脈氣聚之處。
穴為陽,陽中寓陰,故能通達陰陽脈絡,連貫全身調節陰陽。
百匯穴,可升可降,可靜,可動。
……
鬼門十三針
百匯穴,溝通陰陽也,陰極生,陽極亡。
天罡三十六針
百匯也,聚陰陽,醒腦開竅,安定心神也。
越是研究,古箏心中越是不安。
「溝通陰陽,醒腦開竅!調陰陽,安心神。那根銀針是在保護古凡的大腦,不讓精神奔潰。如果拔出……」想明白這些,古箏連忙掏出手機撥打古峰他們的電話。
電話響了十聲,沒有人接聽。打孫琴的電話,依舊如此。
一個電話,一個電話不斷的撥打。古箏實在坐不住,做電梯下樓,快步向著小區外跑去。
摔倒了,也不顧身上的泥土,爬起來繼續跑。
一直在大樓上觀察一切的龍隱,看到這一幕,第一時間匯報給銀狐。
銀狐接到消息,秀眉皺起,「古老爺子是一名非常厲害的中醫,他這時候慌慌張張的,必然有什麼發現。」
「糟糕,不能動手術!」想到這裡銀狐也不管會不會被發現,快步下樓,追上去。
不能取針,一旦取針後果不堪設想。想明白這一切的銀狐,動作飛快,絲毫沒有掩藏自己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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