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言過其實。從你的身上,我能夠看到自己的影子。也正是因為這樣,小峰,我從來不用和你交心。因為我知道,我想的,你都會知道。」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覺得我們的相處還是極其融洽的,幾次的合作也非常的愉快。從心裡,我是把你當做朋友的。」
朋友?
楊峰一愣。他沒想到張飛揚會用這個詞語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
一直以來,他都以張飛揚的下屬自居。即便將自己的身份拔高一些,也無非就是一對各懷鬼胎的合作者。
朋友,多麼美妙的詞語啊,這一瞬間,楊峰覺得自己被張飛揚給感動了。
能夠成為這個男人的朋友,感覺竟然相當的美妙。
「第三杯酒。敬我們之間的友誼。」張飛揚舉杯說道,「小峰,這第三杯酒,你敢喝嗎?」
楊峰放下酒杯,撲通一聲,跪在了張飛揚的面前。
女經理抱著兩瓶高度伏特加進門,看到跪在地上的楊峰,一臉震驚。
喀嚓!
一聲脆響,手上的酒瓶雙雙落地,砸在包廂里厚厚的絨毛地毯上,卻仍然沒有改變其四分五裂的命運。
「啊,對不起,對不起。」女經理驚慌地跪在地上,用手去撿拾那破碎的玻璃,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殷紅的血液洶湧而出。
瘋子皺了皺眉頭。
等了半天的酒沒有喝到嘴上,竟然被人給摔破了,而且,在他看來,浪費美酒是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擺了擺手,說道,「你出去吧。」
「是。是。」女經理答應著。快步走了出去。
這個包廂里的氣氛實在是太凝重了,讓她四腳僵硬,呼吸都不順暢。
跪在地上的人可是楊峰啊。
燕都最出風頭的人物,他也有要下跪的對象嗎?以前,可都是別人跪在他面前啊。
女經理想起那個被自己阻攔著不肯讓他們進來,一邊向裡面闖,一邊向自己道歉的男人。
他有著清亮的眸子和溫柔的笑意,聲音和藹可親,是一個讓人心儀的男人。
「他是誰?怎麼可以這麼霸道?」
不僅僅是女經理被這一幕給搞的手足無措,一個勁的犯錯誤,那些奉楊峰為派系首領,視其為偶像的燕都公子哥們更是滿臉詫異,一臉的不可思議。
倒塌了!
心中的偶像形象就這麼脆生生的破滅,不再有絲毫的幻想。
「怎麼?你不敢喝?」張飛揚端著酒杯,居高臨下的看著楊峰,問道。
「張先生。我不配。」楊峰一臉歉意地說道。
「起來吧。」張飛揚凝視了楊峰一眼,說道。
「張先生,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我說過,我能夠從你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你怎麼想,我心知肚明,小峰,起來吧,能夠說出這句話,證明你還是把我當朋友的。」張飛揚拉起楊峰,把桌子中的紅酒杯端給他。
「來,我們幹了這第三杯酒。」張飛揚說道。
「是,張先生。」楊峰恭敬的說道。
從今日起,他便成了張先生的忠誠的部下,因為內心的恐懼,使他再也生不起一絲反抗。
鐺!
兩人的杯子碰撞在一起,然後各自飲盡這敬給友誼的第三杯酒,昏黃燈光的照耀下,酒色如血,人臉微紅。
「在座的各位都是燕都的朋友,還請為我們兄弟做個見證。」張飛揚含笑打量著四周的公子哥們,笑著說道。
他們一個個表情僵硬的微笑,心裡卻想著趕緊結束這該死的聚會。
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簡直是死一般的折磨。
李尚傑冷眼旁觀,看著親密地坐在一起低聲寒暄的張飛揚和楊峰,笑容詭異。
「他來了?那又怎麼樣?想破局嗎?」
……
……
……
「咯咯,你這傢伙真壞,這樣的法子你都能想得出來,這是不是那個歷史上誰的杯酒釋兵權?」牛仔短裙、黑色小吊帶,溫潤光潔的腳丫子盤起坐在沙發上,笑地前俯後仰的鄭芊芊問道。
多日不見,小女人越發的豐滿迷人,不知道是否刻意,打扮的這麼火辣,還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而且,這個女人的行事風格潑辣大膽,在那種事情上也喜歡占據著主動權,這對張飛揚來說,也是一種極其另類的享受。
張飛揚想說,他真的不是色狼,只是不小心遇到了一個女流氓。
「是宋太祖趙匡胤。」穿著亮銀面料職業套裝的鄭佑怡補充著說道。
她不像妹妹那麼開放,即便是在自己家裡,也大多數時候身穿職業套裝,這一點兒,倒是和秦語詩有些相似。
「對,對,就是他,我就說嘛,我看過這個故事。」成績不好的鄭芊芊一臉驕傲的說道。
「都是芊芊在胡鬧,我不知道她會給你打電話,這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些?」鄭佑怡看向張飛揚,微微帶些歉意。
張飛揚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小題大做,我太了解楊峰了,如果用得好,這人是一隻利犬,如果用不好,很有可能就會被其所傷。」
「老牌的燕都四大家族平衡的局面已被打破,楊家勢力大漲,我離開燕都的時間太久了,你新來乍到,對燕都的一些層面也不熟悉,也就形成了他們一家獨大的局面。」
張飛揚的視線放在鄭芊芊動來動去的腳丫子上,分析著燕都眼前的局勢,「現在,正是楊峰的野心膨脹到一定程度的危險期,如果沒有人過來給他澆一盆冷水,或許,他真得在衝動之下,做出一些我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這樣時刻提防著一個人,多累啊。」鄭芊芊皺著眉頭說道,「幹嗎不直接把他拉下來?」
張飛揚笑著搖了搖頭,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把楊峰給拉下來,可是,拉下來之後呢,換誰上去?
燕都現在的勢力格局,有著他的意圖在裡面。
無論是讓楊家一家獨大,還是讓鄭家獨領風騷,都不符合張飛揚的利益。
「芊芊,不要亂說話。」鄭佑怡喝斥著自己的妹妹。她擔心張飛揚會誤會自己,以為妹妹的話是自己授意的。
畢竟張飛揚已經成為江南之王,今非昔比了。
「為什麼不許我說話?」鄭芊芊不服氣的說道。
張飛揚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好了,佑怡,你就別怪芊芊了,童言無忌,我知道她是無心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說話這麼這麼顧忌,我雖然學著趙匡胤使了一招杯酒釋兵權,難道你們還真要把我當做帝王不成?我可沒有那種命。」
鄭佑怡心裡感動,嘴上卻說道,「就你護著她,算了,你們聊吧,我去睡覺了。」
也不管兩人在下面會有什麼勾當,鄭佑怡打了個呵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無限妖嬈的款款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