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青年人,油光鋥亮的腦門上,烙印著六個圓疤。
似乎是一位和尚。
只是,這個和尚有點不尋常,手裡拎著一個一人多長的大刀,大刀上,甚至還有血跡。許飛輕輕一聞,就認出這是一頭先天級別妖獸的血液。
這個和尚,拎著一把大刀,砍了一頭先天妖獸?
有點違和。
許飛乾咳一聲,剛想說什麼,後面一陣幽香撲鼻而至。接著,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少女,緊趕慢趕,終於趕了過來。
「師哥,我都讓你別跑那麼快了,你怎麼不聽啊?」
說著,雙馬尾少女,終於追上了和尚。
和尚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誰讓你跟來的?我都說了,我不是你師哥了,我現在要下山,要去走先天無敵路,哪裡能管得上你?」
「師哥,雖說爹不想你走這條路,但看到你下山,還是派我來,給你善後。爹還是很關心你的。」
雙馬尾少女,皺著眉頭,剛說完就發現了許飛的存在。
「你是誰?師哥,你該不會就是被他蠱惑的,才不顧師命,下山來走無敵路吧?」
雙馬尾少女,目光不善的上下打量著許飛。
師哥可是一個非常狂的人,向來不服任何人,除了自己,以及師父,可是沒人能夠走到他身邊的。現在許飛和和尚,只有一步之遙,關係絕對不尋常。
少女,不悅的說完。
和尚就擺了擺手:「趁早滾遠點。老子要去走無敵路,要去斬妖除魔,要去和人族大陸上所有的仙宗天驕交手。你距離的近了,難免惹禍上身,趁早滾!」
「哼,我才不滾呢!人家蠱惑你的人都不滾,我憑什麼滾?」
少女這下子更坐實,就是許飛蠱惑的大師哥了。
怪不得之前沒見過,原來就是在這裡等著。
許飛倒是沒理她,而是看向了和尚:「你說無敵路,那是什麼?」
和尚看了許飛一眼,倒是沒有什麼抗拒。之前他可是親眼看到,這個只有先天中期的傢伙,飛的速度絲毫不比他慢。
崑崙大世界有規則和桎梏存在,先天初期無法騰空,先天中期能騰空飛翔,但也有很大的限制,尋常先天中期,甚至都是步行,因為飛翔消耗太大。
唯有到先天后期,才能和地球上的先天一樣,想飛多高飛多高。
所以,和尚當即就明白了,許飛也是個少年天驕。
而且,比他當年在先天中期時更強大。
一時間,非但沒有半點抗拒,甚至還頗有耐心的解釋道:「無敵路,其實就是鍛造自己的信念。藉助著天下無敵的信念與勢,最終成就金丹之境。不過,這種路太難走,一旦輸給了任何人,這種勢和信念就會崩塌,到時候道心可能都不會穩了。」
「所以,我師父非常抗拒我走無敵路,逼得我沒辦法了,直接剃光頭髮,燙了六個戒疤,老子去當和尚。」
和尚說完,許飛都差點笑了。
原來,這位是個假和尚啊!
怪不得。
和尚那可是吃齋念佛,誰會拿著一把大砍刀滿世界砍人?
雙馬尾少女呵呵一笑:「編,接著編,編的像點。」
「你……」
和尚差點罵人,可想到,小師妹就這麼出來,根本不是師父的作風。師父肯定也在某個地方關注著,自己要是罵了小師妹,這可就是把柄。
到時候師父一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給綁回山上了。
和尚深吸一口氣,直接不理她,看向了許飛:「你好,我叫任平生,龍虎山首席大弟子。」
「龍虎山?」
許飛搜尋了一下,之前唐悠然給自己介紹的上品仙宗。
終於想到,龍虎山似乎是中州的一個上品仙宗。
至於任平生,唐悠然倒是沒和自己說。
想來,應該也是先天榜二十名以後的人。
「嗯,就是中州一個上品仙宗。哎,雖說這次和師父吵架,故意剃光頭髮燙了戒疤。可這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可能真的離開龍虎山呢?」
任平生說完,眼角餘光偷偷瞄著四周。
小師妹從中州一路追到這裡,要是師父沒跟來,他能把這把刀給吃了。
這下子,要是真說自己不是龍虎山弟子,就師父那脾氣,能把自己打死。
活命要緊!
其他都是其次。
許飛點了點頭。
「你呢?」
「我?許飛。沒有拜入任何一個仙宗。」
許飛倒是不怕,他實力強大,在任何地方都無須隱藏,實話實說就行了。
「哦,沒有拜入任何一個仙宗,能有這麼強大的實力,看來你師父,應該是個世外高人了?」
「我師父,不在這個小世界了。」
許飛微微一笑。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清玄尊者都是自己的師尊。
沒有師尊,也就沒有前世的許飛,自然也沒有了這一世的許飛。
這可是大恩。
「節哀,那個小皮球,你想跟來就跟來,不想跟來就別搗亂。我和許兄弟同行,去燭龍宗挑戰那個新晉聖女去。」
任平生說完,直接自來熟的摟住了許飛的肩膀。
許飛聽到他的話,倒是一笑。
合著,這個傢伙是來挑戰自己妹妹的。
不過,走無敵路挑戰各大強者,其實無論是崑崙大世界,還是星海修仙界都一樣。長生路爭雄,場上是對手,場下是朋友,這不是報仇雪恨的那種挑戰,自然也不會被許飛在意。
雙馬尾少女,聽到這三個字,當即就氣的俏臉通紅。
「再叫我外號,我……我讓我爹揍你。」
「你也就只能讓我師父揍我了,有能耐你自己揍我。」
「行,你給我等著,我終有一天會超越你,到時候我揍的你滿地找牙。」
小皮球當即就怒不可遏的跟了上去,期間望向許飛的目光里,除了不善,還是不善。這位現在算是徹底相信,就是許飛攢動的大師哥下山走無敵路的。
哼。
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現在裝的這麼像,到時候一定要拆穿你。
三人一路前行,朝著那宛如城牆般的燭龍山脈走去的時候。
森林深處,一位老人緩緩地浮現而出。
他鶴髮童顏,歲月完全沒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只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眸,此刻卻是夾雜著一抹疑惑。
「許飛?這個名字,好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