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倩失魂落魄的轉過身來,剛要離開,卻是突然發現,涼亭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個墨色的紙盒。
由於之前夜幕籠罩,再加上徐冰倩等待師尊心切,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紙盒。
等到她打開紙盒的時候,卻是看到了上面留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赫然寫著一行古字。
若非徐冰倩跟隨師尊修行了很長一段時間,或許就根本看不懂這一行字了。
「此地不宜久留。」
六個看起來很簡單的字,組合在一起,卻是讓得徐冰倩嬌軀一顫,漆黑色的眼瞳,猛地收縮了一下。
「看來我的推測是對的,三大仙宗這次動真格的了,恐怕連那些最強大的底牌都給拿了出來。若非如此,以師尊的實力,定然不可能會棄車保帥,自己走了。弟弟啊,你這次可真的是把天都給捅破了!」
徐冰倩搖著頭,最終披著晨露,邁步走向了涼亭之外,那廣袤的天地。
「媽,既然你不想走,我只能帶著你的意志,繼續走下去了。原諒女兒的不孝,若是以前,女兒寧願和您並肩,一起為萬壽山許家,戰死在這裡。可是,自從跟著師尊,學到了修仙之術。知道了長生之路,明白了只要擁有足夠的實力,便是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就不想要為了這所謂的家族,所謂的虛名而戰死。」
「媽,弟弟,舅舅,你們等著。有朝一日,等到我擁有了修真陸地神仙的法力,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徐冰倩邁著堅定不移的腳步,不斷的朝著遠處走去。
此刻,一扇通往光怪陸離的世界的大門,正在被她推開。
可就在她在距離萬壽山區域的盡頭,只剩下數步之遙,只要再多邁出幾步,就將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時候。頭頂天空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劍鳴。
而後,一股壓塌諸天的力量,轟然從九天之上,猶如泰山壓頂般壓來。
「怎麼回事?」
徐冰倩抬起頭來,只見一道從遙遠到無盡的距離之外,一直延伸到萬壽山頂的劍光,赫然是將這片碧藍天空斬成了兩半。
而在那斬裂碧藍天空的劍芒之上,赫然有一位看起來只有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負手屹立在上面。
他的身後,一道令得徐冰倩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正是建宗大典第一天,被許飛打崩道心,隨後當著無數人的面,跪在許飛面前,磕了三個響頭的,雲天宮有史以來天賦第一人雁南飛。
雁南飛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痴呆的坐在劍芒之上,任由前面那個比他都要年輕的青年,催動著飛劍,不斷往前殺去。
而雁南飛也在徐冰倩看到他的那一刻,看到了她。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兩人也都是同時驚訝了一下。
雁南飛自然也將徐冰倩認出來了,兩天前,徐冰倩站在萬壽山許家陣容之中。並且受到了很多人的保護,雁南飛便是再蠢,也明白,徐冰倩在萬壽山的地位肯定不凡。
不過,此刻雁南飛沒有提醒青年。
以至於眨眼之間,青年就攜帶著雁南飛,腳踏那將天地都劈成兩半的劍芒,消失在了徐冰倩的視野之中。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切都結束了嗎?」
徐冰倩的腳掌頓在了原地。
她那張俏臉,也在此刻僵硬了。
別看她之前一副,切斷了所有過往,要孤身一人闖天下的樣子。
可當看到,三大仙宗真正的底牌,終於掀開。
萬壽山的滅頂之災終於到來的時候,徐冰倩還是遲疑了。
「我到底要不要走?」
徐冰倩痛苦的愣在了原地。
而就在她不斷遲疑的時候,不遠處的天穹盡頭之上,又是有著壓塌諸天般的動靜出現。
徐冰倩抬起頭來,一雙明眸之中,赫然映照出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只見得,那剛被雲天宮那位青年劈開的天穹,竟在下一瞬,鋪滿了金光。在那耀眼的金光之中,赫然有著一尊頭頂天,腳踏地的佛陀幻影顯現而出。
在那佛陀幻影之中,四道身影,一前三後,腳踏諸天,劈空斬月般,朝著萬壽山殺來。
「這是懸空寺?」
徐冰倩痴痴的望著這顛覆世界觀的一幕,發生在自己的面前。
而後,那一前三後的身影,赫然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將整片天空染成了金色,而後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完蛋了,完蛋了。媽,你怎麼就不聽我的,非要頑固的留在萬壽山。哎呀!」
徐冰倩俏臉通紅,不斷跳腳,一雙白皙如玉的拳頭,更是攥得生疼。
「小姑娘,既然後悔了,回去便是。」
就在徐冰倩在為母親許茹君的頑固,在不斷跳腳的時候,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膜之上。
把徐冰倩嚇了一大跳。
她剛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妙齡少女,不知何時,已並肩站在了她的身後。
剛才開口的赫然便是那位中年男子。
「你們……」
徐冰倩的櫻桃小口,此刻被嚇得足以塞下一顆雞蛋來。
然而,不等她將話說完,妙齡少女的手掌,已然按在了她的香肩上:「臨陣脫逃,可不是好事。既然你這麼想要救你媽媽,那姑奶奶就幫你一下。」
話音未落,徐冰倩就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勁風。
低頭一看,她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這一男一女脅迫,飛到了高空之中。
下一瞬,她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萬壽山山腰,建宗大典宴會舉辦的地方。
她往高台看去,更是看到了許茹君,那悲愴的目光。
「冰倩,你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走了嗎?怎麼……怎麼還是被他們抓住了。」
許茹君完全沒有怪罪徐冰倩的意思,反而在不斷自責。
「媽,我錯了。」
這一刻,徐冰倩徹底淚崩。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