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一念至此,終於明白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接著,一股精純至極的修真力量,突然迎面而來。
那力量霸道至極,竟是在攻來的同時,就已將許飛的左右退路徹底切斷。
這力量非常熟悉,與當日那位幾乎將自己逼入絕境的北歐神聖教廷聖子,師出同門。
但個中強悍之處,卻是要比那位北歐神聖教廷聖子,弱上不止一個檔次。
許飛只是一個恍惚,那一劍,已然刺在了他的身上。
嘭!
驚爆全場的巨響,徹底爆開,而後,許飛原本所在的位置,赫然是盪起了數十米高的塵埃。
在那塵埃之中,許飛看到,不遠處的城寨正門上空,赫然有著一場大戰正在持續。
「林氏集團,韜光養晦,竟是養出了這麼多的古武高手。甚至,還有你這位先天宗師。真是讓人佩服啊!」空中,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與那位北歐神聖教廷聖子一樣氣息的半步先天修士,赫然正在叫罵。
他鷹鉤鼻,深眼窩,赫然是一個西方人。
別看他只是半步先天的修為,卻是在剛才的一番苦鬥之中,好幾次將那位林氏集團旗下的先天宗師,險些斬殺。
旁人或許不知緣由,可許飛一眼望去,卻是看出,這位半步先天,赫然是修士。
精純至極的修士。
從一開始修行,接觸的便是正宗修真之道的修士。
也難怪,這位境界遠超於他的宗師強者,都不是他的對手。
站在半步先天面前的,是一個四十來歲,國字臉龐的男人。
這男人,是標準的亞洲黃種人。
他此刻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受了內傷。而且,剛才一番苦鬥之中,為了能夠取勝,屢次強行催動體內的真氣,此刻已然是有些力有不逮。
然而,他的背後,卻是林氏集團以及萬壽山許家人。
他一倒,林氏集團以及萬壽山許家這麼多人,都要死在這裡。
沒有一個人可以例外。
完了。
真的完了。
他嘆了口氣,搖晃著腦袋:「我們輸了,我們真的輸了。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會戰至最後一刻,死則死矣。」
他催動著體內所剩不多的真氣,雙拳舞動,磅礴如海的真氣,赫然是將他那風燭殘年的身體,再度支撐起來。而後,對著那位鷹鉤鼻子的西方人,再度殺去。
然而,這一次北歐神聖教廷這邊,卻已經忍耐不住了。
「殺!給我一起上!」
遠天之上,那位背對蒼生的先天中期高手,一掌揮舞下來。
他身後,足足有著七八位半步先天高手,一個個全都是沖了出來。這七八個人,加上之前的那位鷹鉤鼻子,一共是八九個半步先天,便是絲毫不顧及什麼顏面,對著那位宗師強者殺來。
宗師臉色一變,知道自己死定了,竟是深吸一口氣。
要與這群人拼到底。
看到他要拼命,城寨里,所有人都驚呆了。
「苦宗師,不要啊!」
「苦宗師,我們不要這麼拼命,我們可以只要等到許仙師到,我們就贏了,您千萬不要這樣做啊!」
城寨里,這群人全都拼命的往前沖,想要攔住苦宗師。
可惜,苦宗師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攔不住。
城寨中心,仰天看到這一切的許天意,嘆了口氣。
眼中數個月來,強撐著的鎮定,終於在這一刻瓦解。
「小飛,爸爸等不到你了。也好,爸爸沒用,死在這裡,以後不給你添亂,不給你拖後腿,也算是不枉我們父子一場。」
許天意內心之中的愧疚,幾乎是到達了頂峰。
自己的萬壽山許家家主之位,可以說是許飛一人給他奪回來的。
雖然這個家主之位,本就是他的。
可是,如果沒有許飛的天神下凡,從二十年前那次摔門而出後,就已經再不可能。
而自己對兒子呢?
卻是無數次為他拖後腿。
比如這一次。
若是自己早已去世,或許根本不需要讓兒子,千里迢迢的趕赴這裡。
兒子或許可以去別的地方,去忙別的事情。
父母就是如此,從來不想要孩子為自己做什麼,反而,每次兒女為他們做什麼,他們卻都覺得是自己愧對了他們,才讓他們如此。
可是,等到父母要為兒女做事情的時候,他們卻是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可憐天下父母心。
許天意嘆息的時候,一旁的陳淑儀,也是抱住了他,埋在了他的懷中。
「天意,或許這就是天意。」
陳淑儀抬起頭來,一雙淚目映入許天意的眸中。
「我們死在這裡,對於小飛而言,卻是好事。至少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弱點和破綻了。一個人也有一個人的好,以我們兒子的實力,只要沒有了親人這個破綻,未來無論是面對多麼強大的對手,都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們要為我們的兒子驕傲。不是嗎?」
陳淑儀笑著說道,眼中的淚水也是逐漸的消散。
許天意也是哈哈大笑。
夫妻倆的情緒,如果外人不知,或許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至於他們倆身後,這些萬壽山許家的親戚們,臉上卻是滿滿的哀愁。
死定了。
他們覺得自己死定了。
只要林氏集團麾下的這位苦宗師一死,他們就完了。
他們能在這座城寨支撐這麼久,也是因為這位苦宗師。
「這個苦宗師,也太弱了,明明比小飛境界高出那麼多,怎麼實力相差這麼大?連個境界低於他這麼多的半步先天都打不過,要他有什麼用?」
「就是,這越國真是沒人了。林氏集團這麼大的影響力,這麼多的財富,比之我們萬壽山許家,都是要高出一些,怎麼就請了這麼一個弱不拉幾的廢物來呢?」
「哎,完了,這下真的回不去燕京了。」
這些人,固然欣賞許飛,覺得有許飛在,萬壽山許家真的要比以前更強了。
可是許飛與之前的那位許家先天不同,前者實力雖然比後者更強,可是他卻總是東奔西跑,不像後者,天天駐紮在萬壽山。
以至於,享盡清福的他們,此刻卻是被抓到了這異國他鄉的越國。
哎。
他們都是心如刀割般難受。
而就在這時,天空之上的戰鬥,也是到達了尾聲,那位苦宗師胸膛炸裂,從天上掉下來。北歐神聖教廷的眾多半步先天,也是終於突破了最後的壁障,要虎入羊群一般,踏入這座城寨了。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