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可輕傳。
這五個字落下,踏入到陸地神仙之境,屹立在半島古武界最頂端的朝國大宗老祖宗,身子顫抖了一下。一抹不甘也是將他的心房塞滿。
高昂的頭顱,也垂落下來。
從未有過的絕望,在他心頭涌動起來。
在別人看來,許飛不過只是後來居上,將王東來斬殺,一人踏一宗,將星神宗踩滅。
這些事情,看起來,雖說有些匪夷所思,但終究也不過如此。
再者說,現在他在許飛的幫助下,也已踏入到陸地神仙之境,再非昔日阿蒙。
早已與許飛站在同一高度。
別說別人,就連院子裡這群朝國大宗的最高層,也都是這麼想的。
我們之前怕你,那是因為,我們老祖宗不過只是先天初期的修為。現在他極盡升華,走到了古武與修真的盡頭,再進一步,就能羽化登仙。
我們還怕你什麼?
院子裡這些人,心底里之前對許飛的恐懼,也都在老祖宗踏入到陸地神仙之境後,煙消雲散。
都以為,他們的春天終於來了。
王東來死了。
星神宗滅了。
四星公司也元氣大傷。
整個半島,還有誰能與他們朝國大宗爭鋒?
可唯有站在先天中期之境的老祖宗,心知肚明。
他與許飛的差距,大到猶如天壤之別。
許飛是一個,你越強,也越能發覺,他與你差距有多大的人。
之前在先天初期的時候,老祖宗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許飛能以化勁的修為,逆天伐仙,將王東來斬殺。可是,等到他,藉助著許飛之手,極盡升華後,他才愕然的發現,別說王東來本身就不算多強。先天中期,最多也就比自己高出一線。
就算王東來,再強十倍,恐怕也不是許飛的對手。
頂多,許飛多費點時間罷了。
能夠拜許飛為師,那麼他也能得到許飛的真傳,走上無上之道。
這可以說是一次一步登天的機會。
可惜,許飛並不打算收他為徒。
這個仙緣,似乎沒有了希望。
「成為您的徒弟,我自然不夠格。可是,小老兒有一個請求,希望您能收金茗為徒。她這個小丫頭,資質非常好,可以說是小老兒今生僅見。還望許仙人,能夠圓小老兒唯一的夢想。」
噗通。
老祖宗說完,竟是再度磕了三個響頭。
加上之前的三個,這位極盡升華,躋身陸地神仙之境,走到了地球古武界頂端的老人,赫然是給許飛磕了六個響頭。
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地球都要震怖。
陸地神仙是什麼存在?
即便是算上禁區之中,那些不能正常出手的老古董們,整個地球這麼多超級勢力,恐怕也是湊不出兩手之數。
要知道,這顆星球,可是有著六十多億的人口。
數千萬的古武者與修行者。
都只能湊出不到雙手之數,只按照比例來說,就足以證明陸地神仙到底有多恐怖了。
這樣的存在,為求許飛事情,也要磕頭。
那麼,還有誰能和許飛平等對話?
「老祖宗,我才不願意跟著這個自大狂呢!我要跟,也跟您啊?您可是陸地神仙。」
粉衣少女金銘,看到在自己心中,宛如神祗的老祖宗,竟然為了讓自己拜師許飛,不惜自降身價,連磕六個響頭,眼都紅了。
「還不閉嘴?我說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現在給許仙人跪下,磕頭!」
老祖宗怒髮衝冠,體內的法力,轟然升騰起來,竟是按著金銘的小腦袋,要給許飛磕頭。
然而,那股力量剛附著在金銘的身上,金銘的身子剛低下,一股柔和的力量,就接踵而來。
小丫頭身上的那種無法抵禦的力量,赫然是在頃刻間就消失一空。
「這……」
小丫頭再傻,也知道,這第二股力量,是來自許飛的。
陸地神仙的老祖宗,爆發出來的力量,這個只有化勁修為的許飛,竟然頃刻間就給抽空了。
這不科學。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難道,自己心中那宛如九天神明的老祖宗,真的不如眼前這個自大狂?
「我說了,道不可輕傳。你資質尚可,但並無仙緣。至於這個小丫頭,呵,想成為我的徒弟,再去投次胎吧!」
許飛淡然開口,十分平淡的語氣,卻是讓得在場之人,無不汗顏。
這句話里的狂妄,幾乎是透體而出。
可是,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能反駁。
許飛以化勁之軀,斬陸地神仙。
就是有資格說這句話。
想要反駁,先以宗師之境,在王東來手上過一百招再說吧!
「哎。」
老祖宗嘆了口氣,誰都讀得出來的絕望,從老人家的身上流露而出。
「雖然我不能收你們兩個為徒,但我卻可以讓你們加入我的宗門,這裡也有一套功法,乃是我自創而來。你們拿回去,多多修行,日後必將走出更高的高度。至於能否超脫先天,踏入真正的修仙之路,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你們替我守護這半島之地,等我從越國歸來,於萬壽山創立宗門之際,我會讓你們來到華夏。」
許飛說完,丟出去一本古樸的書籍。
那書籍的封面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太上無極。
這的確是許飛自創而來的功法。
不過,是他前世所創。
在先天之境,也算得上是一門特別厲害的功法了。在許飛的先天功法儲備之中,算得上中上。
這也是他日後,打算自創山門之後,給那些高層的人,修行的內功心法。
給完東西,許飛便是轉過身來,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一次背叛,終生不用。這是我許飛為人處世,唯一一個準則。希望你們不要做讓我失望的事情。」
許飛的目光,帶著濃濃的殺意。
給顆糖豆,再給一巴掌。
這就是許飛的御下之道。
也唯有如此,才能培養出值得信賴的手下。
許飛話音落下,場上眾人盡皆跪地。
而後許飛與小涵,拔地而起,直接消失在了天際之上。
寂靜的小院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要不是,那位老祖宗的手中,還握著一本古樸的書籍,或許連他都覺得剛才都只是夢境。
深吸一口氣後,老祖宗抬起頭來,衝著那早已沒有了蹤跡的天際再度一拜。
「金天正,恭送許仙人。」
金天正的聲音,如同洪鐘,響徹在整個半島的上空。
這一日,半島寂靜,所有人都抬起頭來,望向遙遠的華夏方向。
懸起的心,也都終於落下。
許飛,終於走了。
我入半島時,無一人相迎,籍籍無名。
我出半島時,千萬人目送,舉世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