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下午，陳長平、蔣海、石小蘭以及想去看熱鬧的包小滿，離開分工廠，去赴蕭家的比試之約。
地址是在江城一家叫做博泰的柔道館內。
到這裡的時候，有人擋住了去路。
是蔣海的大哥蔣斌，帶著蔣家的人，得到了消息，在這裡特意攔人。
除此之外，也有蕭家的人。
蕭家自然不是攔著眾人，他們是想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蔣斌一看到蔣海等人下車，馬上就走了上來，臉色陰沉地呵斥起來：
「蔣海，我之前就警告過你，不要插手蔣家的事情，你怎麼就不聽？」
「大哥，我只是想為家裡出一份力。」蔣海解釋道。
「別叫我大哥，我何德何能做你的大哥？」
蔣斌冷聲道：「我告訴你，你早已被逐出蔣家，蔣家發生任何事情，跟你也無關。你也沒有資格代表蔣家，私自跟蕭家達成比武協議。」
「蔣斌，你這樣說豈不是不承認上次我們擊敗你弟弟的事情？」站在旁邊的蕭家人不樂意了。
「我也提醒過你們，蔣海不能代表蔣家，你們非要承認他，那跟我蔣家有什麼關係？」蔣斌應道。
「他不能代表，你總能吧？那就應戰啊。」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比武？真是可笑。」蔣斌冷笑起來。
「可笑？是你們不敢應戰吧？」
「當了縮頭烏龜，還如此理所當然，誰才可笑？」
「懦夫！你們現在的樣子，怎麼對得起你們的先輩？」
「蔣家當年也是武術世家，讓人尊敬，要是他們知道你們這些後輩如此窩囊，估計得從墳墓裡面爬出來吧？」
「不敢應戰的話，那就乾脆跪在你們先祖的墳前，自殺了事。」
「趁早滾出江城，去山旮旯躲起來，那裡才適合你們。」
蕭家的人，紛紛鄙視地指責，議論起來。
話語要多難聽就多難聽。
來到這裡的蔣家的男兒並不少，他們雖然一腔怒火，卻沒有一個人敢應話。
只能低下頭，捏緊拳頭，屈辱地聽著這些話語，無可反駁。
蔣斌臉色也是陰晴不定，很想也說同樣的話，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要戰便戰，我怕你們不成？」蔣海徹底怒了，衝上去就想開戰了。
蔣家無人敢反駁，他敢。
要戰便戰。
「蔣海！」
蔣斌怒喝一聲。
「大哥，他們都騎到我們頭上來了，就算我們會輸，我們也要站著輸，我相信蔣家男兒沒有一個是孬種。」蔣海大聲道。
「三叔說得不錯，我們寧願站著死，也不願意跪著生，我願意出戰。」
一個蔣家男兒站了出來。
「我們也是。」
其他的蔣家男兒也全都站出來了，一個個人體內流淌的是熱血，臉上儘是剛毅，是帶著赴死的堅定信念。
視死如歸！
就算明知道會輸，也要打，輸就輸了，別人只會說蔣家實力確實沒有蕭家強。
但至少不會說蔣家是孬種，不會說蔣家是縮頭烏龜。
這是尊嚴的問題。
蔣斌看到這裡，他也很想說這種話，畢竟他也是一個大男兒。
但他卻不能這樣做，他的冷靜，走上去，揪住蔣海的衣領，「給我過來。」
來到距離眾人七八米遠的地方，蔣斌壓低聲音道：「你以為我不想應戰嗎？你以為我在乎的是輸了，離開江城？」
「不，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蔣家人的安危。蕭家捲土重來，積蓄了七八十年的仇恨，是把我們趕出江城就善罷甘休的嗎？」
「他們在比試的時候，會殺了我們的人，有人會死，你知不知道？」
「要是我就一個人是。」蔣海冷聲道。
「夠了，我不讓你管，是不想你去送死。」
「……」
蔣海愣住了，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大哥，其實早就原諒他了。
只是，都是刀子嘴類型，不會說出口。
過了好一會，蔣海才說道：「大哥，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這些年，都是我不好，讓你操心了。」
「既然明白，那就跟我回去見媽，不再應戰，我寧願別人說我們蔣家是懦夫，也不願意失去你。」蔣斌拉了拉蔣海的衣服。
蔣海沒動，他臉色堅毅道：「大哥，這次你相信我，我會保住蔣家的聲譽，也會把蕭家再次趕出去。」
「你怎麼還是這麼倔呢？」
「大哥，我現在的實力已經快到暗勁中期了，而且，是修道，有八成把握戰勝對方。」
「什麼？你實力快到暗勁中期？」蔣斌驚訝，「還是修道？」
「具體的事情，以後我再跟你細說，反正我不會再魯莽了。」
「這……」
「大哥，相信我一次。」蔣海帶著一絲懇求。
蔣斌看著自己的弟弟，許久後，他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再勸，那就說明已經同意了蔣海的抉擇。
「或許他不是一個好大哥，但至少是一個好家主。」石小蘭嘀咕道。
能聽到兩人對話的人，不多，就陳長平和石小蘭兩個。
至於蕭家的人，距離更遠。
陳長平笑了笑，倒也贊同石小蘭的說法。
不是一個好大哥，是因為蔣斌這麼多年來，因為自己刀子嘴，沒有主動把弟弟找回來。
是一個好家主，是因為他顧忌了家族人的性命。
蔣海以這樣的契機得到蔣家人的認可，能夠刨除芥蒂，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
「到底打還是不打？」蕭家的人不耐煩地問道。
「打。」
蔣海轉身，走向了蕭家人。
「那請吧。」蕭家的人冷笑一聲，讓開了路。
他們肯定會冷笑，三天之前，蔣海被重傷離開。現在才過來這麼點時間，又敢來應戰，無異於送菜。
而蔣家的其他人，他們更是知根知底，完全造成不了什麼危險。
那今天就會是單方面的揉虐了。
眾人一起進入柔道館，分開坐下。
蕭家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蔣斌，既然你進這裡來，那說明你已經承認了蔣海跟我們簽訂的對賭協議吧？」
「我……同意。」蔣斌想了想，應道。
「既然同意，那就好。」蕭家那傢伙笑了笑，「本來蔣海是打算一個人比試三場的，但我不想欺負你們，我給你另外派人的機會。」
「對付你們蕭家人，何必派其他人？我一個人足以。」已經站在場中的蔣海應道。
「輸了可別說你有傷在身。」
「蕭超庭，別廢話了，要戰便戰，兩戰在今天打完。」蔣海信心十足。
「哦？」蕭超庭冷笑一下：「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話算話，但希望你們說話也算話，要是輸了，給我滾出江城。」
「我們說話自然算話，就看你們蔣家的了。」蕭超庭看向了蔣斌那邊。
「蔣海說的話，就是我說的話。」蔣斌絲毫不猶豫。
「好，那我就陪你切磋切磋。」
蕭超庭脫下了外套。
「家主。」
一個快六十歲的老者站了起來，提醒道。
蕭超庭對那老者搖了搖頭。
這傢伙是上次跟蔣海打的人，實力至少是暗勁中期，很有可能快踏入暗勁後期了。
估計是蕭家實力最強的人了。
現在蕭超庭並沒有派他出來應戰，而是親自出手，這是打著如意算盤的。
因為蔣海這麼信心十足，讓蕭超庭心裡沒底，那就得謹慎一點。
讓實力稍弱的蕭超庭出手，先試探試探蔣海，看看他的底氣何在。
就算輸了，蕭超庭也可以消耗蔣海的體力。最後再讓實力最強的人出手，確保萬無一失。
那老者想了想，明白了蕭超庭的想法，還是坐了回去。
其實，以他的想法，直接出手，廢掉蔣海，甚至殺掉這傢伙，那就直接贏下來了，何必再多此一舉？
他不相信蔣海在短短三天時間內，實力能提高太多。
「蔣海托大了，那老者，上次應該還隱藏了實力，不止是暗勁中期這麼簡單，估計快突破到暗勁後期了，蔣海情況不妙啊。」
石小蘭擔心地說道，「就算他修道，還是修得最為正宗的道家心法，但兩個等級的差距，也不是那麼容易彌補的。」
「他自己約地泡，含淚也得打完。」陳長平應道。
「……」石小蘭白了陳長平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如果那老者還沒突破到後期，或者剛突破，蔣海倒也有一點點機會，如果突破時間過久，那真沒機會了。」
陳長平補充了一句，「但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石小蘭好奇道。
「看吧。」陳長平賣了一個關子。
這個時候，蔣海和蕭超庭都已經擺開了架勢。
互相道了一聲「請」，雙方同時出手。
一開始，蔣海就處於劣勢。
其實兩人實力相當，這個蕭超庭實力也在暗勁中期。
蔣海被壓制，是因為他對於暗勁的力量還不太適應，就好像之前陳長平一樣，腦子裡面招式已經滾瓜爛熟。
但真正出手跟實力相當的人打起來，那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而且，蕭家對蔣家的拳術，研究肯定是很透徹的，志在復仇，必然是準備良久。
而蔣海對於蕭家的拳術，就沒有那麼熟悉了。
被壓著打，是很正常的。
縱然如此，蔣海的表現，也出乎了蕭家人的意料。
三天之前，蔣海還只是半隻腳踏入暗勁。現在已經能夠在暗勁中期的蕭超庭的攻擊下，周旋這麼久。
甚至，還隱隱有扳回局勢的樣子。
蕭家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卻也沒有太過緊張。
就算提升這麼快，最後也得落敗。
但陳長平卻想著另外的事情，他發現蔣海自始至終，都沒有用在部隊內學到的格鬥術。
這是他故意藏的一個殺招嗎？來個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