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看望病人,總不能空手,趙東在樓下的超市隨便買了點水果,看了看,又買了一束百合花。記住本站域名
等走進住院部的時候,心裡不禁有些打鼓。
按理說,今天不應該過來,如果撞見了孫衛東,難免就會讓他產生聯想,到時候惹火燒身。
雖然跟孫衛東僅有過一面之緣,對方不一定能夠認出自己。
可萬一呢?
既然答應姜英的已經做到,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明哲保身。
只要再過幾天,站在一邊看好戲就是了,實在沒必要蹚渾水。
可想了想,他終究還是來了。
兩人剛剛走出電梯。
舒晴發現不對,「你怎麼了?」
「這樣,你去幫我看一下,病房裡還有沒有別人?」
舒晴也沒多問,裝作查房大夫的模樣,一臉從容的走進了病房。
好一會之後,她重新出來,「只有病人在,家屬半個多小時前就走了,說是明天過來。」
趙東投去一個謝謝眼神,抬腳走了進去。
……
姜英躺在病床之上,只覺著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生活沒有了半點色彩,胸口也被一陣陰霾籠罩。
她甚至在想,剛才真不如一死了之,苦苦掙扎又是為了什麼?
尤其是房間裡的歡聲笑語,仿佛一把小刀,不斷撕裂著她的傷口。
她住的是三人間,旁邊的兩位患者都有家屬陪伴,端茶遞水切水果。
唯獨她隻身一人,剛才想去解手,都只能忍住。
孫衛東交了住院費,又送來了一些洗漱用品就走了。
臨走時還匆匆接了一個電話,不用多想,肯定又是跟財務科的那個狐狸精鬼混到了一起。
姜英想想就一陣酸楚,她為了孫衛東忍氣吞聲,甚至背井離鄉,一個人留在了天州。
這個王八蛋卻把自己當成了玩物和發泄的工具,結果落得現在這樣的下場,病床前空無一人。
同事她不敢告訴,告訴也沒人敢來,因為孫衛東的緣故,在物業辦很少有人跟她深交。
至於親戚朋友和父母,遠在邊陲的天南省,既然趕不過來,乾脆連電話都沒打,省著他們跟著擔心。
姜英一陣失神的望著窗外,窗戶的縫隙不斷吹著寒風。
她本就頭疼,被寒風一吹更加難忍,想要下床關掉窗戶,又苦於行動不便。
醫生說她有輕微腦震盪,需要臥床靜養,剛才只是翻了一個身,就覺著頭昏腦漲。
再加上肚子餓著,連睜眼的力氣都越來越弱。
床頭倒是有一份外賣,剛才孫衛東喊來的。
她那會不想吃,現在飯菜都涼了,也根本沒有辦法入口。
姜英越想越心灰意冷,這裡是26樓,只要從那扇半開的窗戶奮力一躍,就能解脫一切!
念頭生起,便再也抑制不住。
鬼使神差之下,她邁動了一條腿,竟然下了床。
眼看著窗戶近在咫尺,忽然嗅到了一陣花香,是她最喜歡的百合花。
這算是老天爺最後的饋贈嘛?
姜英苦笑回頭,結果卻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攙扶住了胳膊。
趙東把花擺在床頭,皺著眉頭問,「怎麼下床了?剛才我問了值班醫生,你有輕微腦震盪,不能隨便走動。」
姜英愣了好一會,這才認出趙東。
一個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偏偏此刻在這裡出現。
她記得兩個人之間的約定,如果她是趙東,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醫院。
萬一被孫衛東撞見,絕對是引火燒身。
結果沒成想,他偏偏來了!
他來幹嘛?提醒自己不要忘記約定?
「你怎麼來了?」
姜英說話的時候,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嗓音格外沙啞。
趙東把她攙扶到床上,「過來看看你,先躺下。」
說著話,他來到窗邊,輕輕把窗戶關上,頭也不回道:「窗戶我幫你關上了,晚上的風太涼,吹久了容易頭疼,想透氣的話,明天中午再打開。」
病房裡有女人說話,「哎,你怎麼把窗戶關上了?我爸爸覺著空氣太悶,要通通風。」
趙東看向她,「通風可以打開換氣扇,我朋友傷了頭,不能吹風,如果你覺著空氣不好,咱們可以換個床位。」
女人嘀嘀咕咕,似乎有些不滿意。
姜英也急忙拉住趙東,「好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嬌氣?」
雖然語氣嗔怪,可是剛才趙東表現出來的擔心和體貼,卻讓她的胸口流淌著一陣暖流。
她是一個要強的女人,性格堅韌,一般女人也受不了孫衛東的虐待。
可此刻,卻仿佛被趙東在心口楔進去了一塊火炭,熨燙的很舒服。
趙東不知道姜英心中所想,視線環顧一圈,眉頭漸漸皺緊。
母親住院的時候,他經常陪床,一些住院必須要準備的東西也知道一些。
結果這一看,暖水壺是空的,水杯是髒的,飯菜是涼的,就連拖鞋也沒有準備。
以前只是不恥孫衛東的私德和脾氣秉性,現在這麼一看,這傢伙簡直是個畜生。
不管跟姜英之間還有沒有感情,怎麼說也是夫妻,就這麼把她撇下不管,還算個人?
「你先躺著,我去幫你買點吃的,然後再給你打點熱水。」
「算了,我不餓,這裡還有外面,我都沒吃呢。」
「都涼了,怎麼吃?」
「護士站有微波爐可以加熱。」
「那也不行,飯菜要吃新鮮的,尤其你還在住院,等一會,我馬上回來。」
說著話,趙東不由分說,拎起暖水壺就出了門。
姜英錯愕,她不是受虐狂,卻偏偏對霸道的男人有一種天生無法抗拒的喜歡。
以前,她自認為對孫衛東是喜歡的,所以才能忍受這麼多年。
可此時此刻才發現,孫衛東的霸道是自私和占有,趙東的霸道卻讓人倍感踏實。
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人給過。
邊上那個女人再次開口,「姐,剛才我態度不好,你別放在心上。」
姜英客氣的笑,「沒事。」
女人唏噓,「剛才那個是誰啊?你男朋友嘛?對你可真好,剛才我就說了一句,還以為他要動手打我呢。」
姜英也沒解釋,含糊道:「嗯,他這人就這樣,一會我讓他給你道歉。」
「那倒不用,姐,你可真幸福,你們肯定還沒孩子吧?我跟你說,當初我老公對我也這樣,有了孩子之後就不管我了。」
女人還在抱怨,姜英卻像是被人打翻了五味瓶,心思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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