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崢的雙眉，幾乎已經皺到了一起：「這個概率不大，且真發生了，我有辦法控制。」
「不，概率很大，因為他有強直性脊柱炎，而且他沒有採用全麻，他的情緒，也會影響血壓，我說的可能性，發生概率超過百分之七十，而一旦發生，你……控制不住！」
「我可以控制住。」莫崢爭辯，只是語氣沒有之前那般堅定了。
「不，你不行，除非你內功實力超越先天，你……有嗎？」
「踏踏……」
莫崢連退兩步，身體撞在了手術台旁邊的儀器柜上，臉上，從容不再，自信不再，在的，唯有驚恐，震撼，還有害怕。
是的，莫崢害怕了，葉落的話，戳中了他心裡最擔憂的那一塊位置。
葉落所說的風險，其實，他知道，他真的知道。
只是他覺得，那麼多風險，不可能都同時發生，任何一種單獨發生，依靠他的能力，都可以控制住，一起發生，他沒有想過。
而且最關鍵的是，方才，葉落好像提到了先天，他知道先天，那就意味著，他跟自己一樣，應該也擁有那種常人沒有的能力。
所以，莫崢害怕了，猶豫了。
做事就是這樣，不怕門外漢質疑，就怕專家，就怕比你還懂的人，質疑你，會讓你對自己都產生懷疑。
「莫神醫，莫神醫你沒事吧？」中年婦人反應過來，看著莫崢問道。
杜九生也是臉色怪異，看看杜九生又看看葉落，心裡了極大的不安。
「那，除了這個辦法，難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杜九生看著葉落開口，這時候，語氣就像是一個學生，在向老師詢問一樣，使得站在一旁的徒弟青竹，還有那兩個做助手的醫生都頗為詫異。
葉落搖了搖頭：「沒有更好的辦法，但是我來做，比你來做，更合適。」
「你放屁，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敢在我師傅面前大放厥詞，我……」
「閉嘴！」
青竹忍不住開口，但是被莫崢一口喝住。
「你，真的可以？」莫崢看著葉落，眼眸中出現了期待、緊張、擔憂……各種複雜的情緒在腦子裡被糅雜在一起，讓他這位行業泰斗，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葉落沒有回答莫崢的問題，可不可以，不是嘴上說的。
葉落轉頭，看向了一臉迷茫的杜九生。
赫赫有名的濱海九爺，九門集團的掌舵人，江湖上叱吒風雲的娛樂圈大佬，此刻就像是一個迷茫的羔羊，坐在手術台上，光著膀子，身體被割開了，手術動了一半，結果醫生停下了。
「莫老，葉落，到……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在說什麼？」杜九生慌兮兮的問道。
大佬歸大佬，這手術動了一半呢，哪怕是再如何叱吒風雲的大佬，在這種情況下，怕是也得慌。
對於葉落跟莫崢的話，其實杜九生基本聽懂，只是他心裡有點沒底，想要得到莫崢親口確認。
「老杜，我呢，不是什麼專業的醫生，因為答應了零下，所以過來看看，如果你信任我，那麼，接下去，你的手術我來，不保證肯定治好，但風險相對小一點，你信得過我，讓其他人出去；信不過，那我出去，你們繼續。」葉落直接開口。
沒有把話說死，他與杜九生非親非故，之所以會來，除了零下之前所說的，九門集團可以幫葉落掃清很多蒼蠅之外，更多的，也算是看在零下的面子上。
至於為什麼零下在葉落這裡會有面子，這個就不好解釋了。
他是來救人的，所以姿態沒必要太低，可以看在零下面子上給杜九生一次機會，可如果杜九生狗眼看人低，看不起他，或者更願意相信莫崢，而不相信他，那葉落絕對轉身就走。
拿熱臉貼冷屁股，葉落向來沒有這個習慣。
聽完葉落的話，杜九生陷入了沉默。
他看向莫崢：「莫老，給我一句痛快話，如果你做手術，成功率多大？」
莫崢沉默，這話換在半個小時前杜九生問他，他會回答，百分之九十以上。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成功率，很高了，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拔個牙齒都不可能保證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
他也知道，這會兒如果他回答百分之九十，那麼杜九生肯定還是會選擇讓他來做。
但是他卻猶豫了，躊躇了，因為剛才葉落提出的問題，他似乎沒有很好的解決辦法，儘管，那不一定會出現。
「百分之五十。」莫崢回答。
是的，他沒底了，但還是有成功希望的，至少一半還是有的。
百分之五十！
杜九生心頭一顫，這就像是賭博，生死之間了，於是他又看向葉落：「葉先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葉落淡淡一笑：「我不做這種無意義的承諾，你信我，我做，你不信，我走，就這麼簡單。」
對於把握，葉落心裡有數，但他不想回答杜九生，濱海市娛樂大佬，商業巨擘，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那葉落也沒興趣救他。
「好，那就麻煩葉先生了。」杜九生只遲疑了不到三十秒，不得不說，還是有魄力和膽量的。
「好，那所有人出去。」葉落直接開口趕人。
「我……葉先生，我可不可以留下來？」莫崢開口，對於葉落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通過之前葉落的那番話，就可以判斷出，他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無能之輩，但是葉落才幾歲。
他莫崢能有今天的醫術和實力，花費了多少年的努力，吃了多少常人沒有吃過的苦，難道葉落這小小年紀，這能有比自己還強的實力與醫術？
他好奇，也質疑，他想要親眼看著葉落怎麼治療。
「我可以留下來給你當助手，哪怕葉先生醫術高超，總歸需要助手吧，葉先生放心，葉先生要是有什麼隱秘的手法，我莫崢絕對不會外傳，我以我的人格和名譽發誓。」莫崢道。
葉落看了莫崢一眼，知道莫崢那點心思，笑道：「我的助手，不是誰都可以當的，我救人也不是誰都可以觀摩的。」
莫崢咬了咬牙，繼續道：「葉先生如真能治結局手術中的問題，治好杜先生，我莫崢，願意尊葉先生為師！」
「師傅！」
「莫醫生」
「莫前輩」
……
莫崢這話一出，旁邊的青竹，還有那兩個白大褂助手，都忍不住發生。
莫崢竟然說要拜葉落為師，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呵呵，沒這個必要，你是前輩，你的醫術沒問題，只是這一次手術比較特別。」葉落也沒想到這莫崢執念這麼深，為了要留在這裡觀察，竟然要拜自己為師。
「不，達者為師，年齡不是問題，請葉先生成全！」莫崢語氣堅定，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見葉落猶豫，莫崢又看向了杜九生，還有零下：「請杜先生，零下姑娘成全！」
看著莫崢這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姿態，房俊笑道，倒是明白這傢伙為什麼能夠成為醫學泰鬥了，確實是有著極大的求知慾啊，對於這樣的人，葉落倒是有些敬佩了。
「好，那除了莫醫生之外，其餘人都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