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的話讓站在一旁的蘇全民跟方桂香等人心神一震。
不要讓我再看見他們?
這種話,在電影電視裡面還是經常能夠聽到的,一些黑幫片,或者武俠片當中類似的話常有。
而一般大佬們這話一出,那些跟他們做對的人,就會被殺掉。
所以蘇全民有些緊張,葉落這是要杜九生把那些人殺掉?
方桂香則是緊緊抓著自己丈夫的胳膊,她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又不敢。
就沖今天自己那姐姐跟姐夫的表現來看,確實很混帳很過分,但說到底,在方桂香的心中,那方桂芬還是自己的姐姐,如果真的因此方桂芬被殺了,那她還是難以接受的。
似乎是猜到了這兩口子的想法,葉落對著杜九生道:「別弄死了,別讓他們再出現在濱海市噁心人就行。」
這算是給蘇伊伊一點面子。
至於報復,葉落確實是一點都不擔心,那陳超然也好,謝衛平也好,如果他們要來找自己報仇,不管是明的也好,暗的也好,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而且,葉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杜九生不一定就會聽自己,乖乖把人趕出濱海市就完了。
這幾次的事情,杜九生心裡憋著的火可不小,誰知道他會不會藉機撒到這陳超然跟謝衛平的頭上。
聽到葉落這話,方桂香也鬆了一口氣。
他們不能再說什麼了,不能再要求更多。
說真的,今天這情況,如果坐在這裡的不是葉落,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以這陳超然以及謝衛平他們那一家子的性格,說不定就會將人徹底踩死。
所以葉落只是將他們趕出濱海市,算是仁至義盡了。
杜九生應了一聲走了,他不想在這裡多呆,哪怕一秒鐘,對於他來講都是煎熬。
而葉落,看著杜九生離開的背影,淡淡一笑:「我就是喜歡這種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樣子。」
「葉,葉先生,我……」還剩下個許大年,杜九生沒有帶他走,而他自己站在那,也不敢走,但留在這裡,好像也不合適。
他算是最無辜的,無緣無故被叫來叫來手鐲,結果看了一場,想都想不到的好戲。
不過可惜,他沒有一點看完好戲的心情,只有害怕與驚慌。
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青年,有著他想都想不到的能量。
剛才杜九生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實在是給了許大年太大的震撼,一時間難以消散。
當然了,其實這件事他也有很大的責任,如果不是他說出那手鐲的來歷,是杜九生拍的,那或許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了。
所以許大年還是很緊張的,特洛會不會因此遷怒於他,很難說。
「哦,許老闆,差點忘了你了,要不要一起吃飯?」葉落指了指一桌子菜道。
「呵呵,我,我吃過了。」許大年緊張道。
「哦,你可惜了,那你忙你的去吧,回頭買珠寶找你,你眼光還是不錯的。」葉落笑道,對於這許大年,沒有好感,但也沒有什麼惡意,人是做珠寶鑑定的,沒有偏袒陳超然他們貶低自己的禮物,也沒有刻意引導什麼,至於他說出這手鐲是杜九生拍賣來的,估計也沒有想太多。所以葉落不至於跟他置氣。
許大年如蒙大赦,連忙逃也似的離開。
然後只剩下葉落與蘇伊伊一家子。
氣氛再一次陷入了尷尬。
蘇全民看著葉落,沒有了之前那種看小兄弟一樣的熱情和從容,眼神中多了一些敬畏,多了一些陌生,也多了一些距離。
看著蘇全民的眼神,葉落心中輕嘆一聲,這個以往一起擺攤,一起打趣吹牛,一起蹲在路邊花壇台階上的老哥,怕是回不來了。
「看什麼啊,吃飯啊,終於安靜下來,可以好好嘗一嘗伊伊和嫂子的手藝了。」葉落笑著開口。
一頓飯吃得有些無趣,哪怕是蘇伊伊,與葉落之間似乎也多了一層無形的隔閡,看不見,摸不著,卻又掀不開,抹不掉。
蘇伊伊顯然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不會因為知道你有錢,知道你有身分地位,就會更愛你,就會主動望你身上貼的人。
相反,這妮子似乎有點「嫌富愛貧」。
那靈芝跟手鐲,要不是葉落態度堅決,可能就被退回來了。
一頓飯吃得有些索然無味。
蘇伊伊跟著葉落一直走到樓下,似乎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好了,就送到這裡吧,我先走一走,待會兒自己打車回去。」葉落道。
蘇伊伊點了點頭,看著葉落轉身,忽然有一點小小的不舍:「葉落哥!」
「怎麼了?」
葉落轉頭,看到蘇伊伊站在村口,一身藍色碎花裙,在夜風中輕輕搖擺。
「你以後還去擺地攤賣燒烤嗎?」蘇伊伊問道。
一個能夠送的起上百萬手鐲和十幾萬靈芝的人,一個能讓杜九生都低聲下氣叫一聲葉先生的人,這樣的人,還會去擺地攤賣燒烤嗎?
夜晚,月色,清風,碎花裙,還有帥氣多金的霸道總裁以及天真可愛的灰姑娘,有點瓊瑤劇的味道了。
「當然去啊,不去賺錢,你養我啊?」葉落回答。
蘇伊伊笑了,好像是一朵剛剛被突然冰凍的百合,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下,慢慢的融化。
「我養你啊!」
「去你的吧,你炒的芹菜肉絲太咸了!」
蘇伊伊回去了,葉落點了一根煙,在曹家橋村口慢慢溜達著。
今天的事情,雖說處理完了,但也給葉落提了個醒,伴隨著自己一些能力的慢慢顯露,自己接觸到的人也開始慢慢變化。
這樣下去,自己再想要低調的生活似乎有些難度了。
「果然,優秀的男人,就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那麼閃亮,那麼突出,根本擋都擋不住!」葉落吐了一口煙,自我陶醉了一番,葉落朝著村口馬路走去,這個點回去,跟小四月一起出攤,剛好。
有錢歸有錢,該出攤還是要出攤,俗話說的好,再窮不能窮教育,再富不能富孩子。
也就是小四月沒聽見,要不然得哭。
曹家橋村口一條巷弄里。
打著石膏的安心,看著自己的弟弟,臉上有些不解:「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晚把我叫到這裡來?」
頭頂黃毛的安強站在那,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
「姐,我有急事,要救命,需要一筆錢。」安強硬著頭皮開口。
「又要錢?」
聽到安強開口要錢,安心並不意外,早習慣了。
「姐,這一次,真的是救命錢,我求你了,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真的,相信我,求你了。」安強看著自己的姐姐,哭喪著臉,就差痛哭流涕了。
安心咬了咬牙:「沒有錢,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賺的那點錢,除了寄給家裡的,剩下的已經全部都給你拿走了。」
「姐,你沒有,你不是找了個男朋友嗎?他有啊,你叫他給我,不用多,真的,只要十萬,只要給我十萬,以後我永遠都不會再問你要錢了,求你了,你去跟你男朋友說說。」安強舔著臉道。
「十萬?」安心被這數字嚇了一跳:「你要這麼多錢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