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了,濱海這小城市,打車都打不到,葉落索性將自己三輪車上的燒烤貨架卸下,然後騎車駛向了拆遷區。
拆遷區的破舊倉庫當中,許賢江靠在一椅子上,嘴裡叼著一根雪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子。
親弟弟被人打斷了腿,自己還被抓進了警局,儘管自己很快就出來了,但這臉可是丟大龍,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後來,在自己已經動用關係,想讓人在警局好好整一整那小子的情況下,那小子竟然還是完好無損的從警局出來了,這讓許賢江很是惱怒,他可是這一片的扛把子,受不了這個委屈。
不過許賢江也有些沒底,畢竟那葉落打架確實是太狠了,當時自己帶了十幾個馬仔,可是輕輕鬆鬆就被葉落給放倒了,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敢去報仇,況且還有那個女警,好像不怎麼賣他面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給他電話,不僅願意幫他出人,甚至還說好了,只要他教訓了葉落,給他五十萬,還幫他收尾。
五十萬啊,他得收多久的保護費才能收到,所以,他心動了。
這一次,自己的馬仔加上對方給的人,一共有三十多人,還有武器在手,他相信,打殘葉落,輕輕鬆鬆。
沒過多久,倉庫門被打開,葉落孤身一人走了進來。
「喲,速度還挺快啊,單槍匹馬,倒是有點膽子。」許賢江起身,彈了彈手中的雪茄很是囂張的開口。
「人在哪?」葉落環顧四周,簡單分析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呵呵,不要著急啊,我的兄弟正在裡面爽著呢,嘖嘖嘖,那水靈靈的小姑娘啊,真是不錯,要不你先等等?」許賢江笑道。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要對付我,直接找我就行,綁架他們多此一舉,對你沒有半點好處。」葉落開口。
聽到葉落這話,許賢江的臉色微微一變。
通過許賢江的神情,葉落便已經猜到,確實是有人指使他的。
「呵呵,這裡沒有你問問題的資格,想救人,可以,跪下來先磕幾個頭,我們再聊其他的。」許賢江道。
葉落皺了皺眉,最煩跟這種小混混打交道了,沒有什麼智商,偏偏又喜歡裝逼,台詞也沒有什麼創意。
「江哥,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認個錯,你弟弟的醫藥費營養費都算我的,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如何?」葉落忍住上前弄死許賢江的衝動,裝慫道。
不是真怕了許賢江或者他背後的人,只是葉落很珍惜現在來自不易的平淡時光,一旦打破,想要再回來,怕是就難了。
認個錯,賠點錢,這都是小事,對葉落來講,都算不上是委屈。
只是,葉落的退讓,並不一定能夠換來許賢江的覺悟。
「這會兒認慫了?之前不是很牛逼麼,哈哈哈。」許賢江笑著上前,從一個馬仔手中拿過一根鐵棍,直接朝著葉落敲了下來。
「砰」
鐵棍扎紮實實的敲在了葉落肩頭,葉落沒有躲閃,不是躲不開,只是不屑。
「江哥,這一棍子我受了,你還想要什麼條件,你直說,希望這事兒可以和平解決。」
「和平解決?」許賢江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看著葉落那一副認慫的樣子,許賢江一時間對自己的認知也出現了一些恍惚,他以為,是自己的王霸之氣鎮住了葉落,瞬間自信心爆棚。
「想要和平解決,可以啊。」許賢江抬起腳,露出了自己的腳底板:「來,跪下,磕頭,然後把我的腳底板舔乾淨。」
看著許賢江那一副吃定自己的樣子,葉落嘆了一口氣:「江哥,沒得商量了嗎?」
「我商量你媽,給我先砍他一隻手!」
許賢江一聲道和,旁邊一個持刀的馬仔,立刻就掄起手中長刀,斬向了葉落的手臂。
「啪」
葉落抬手,以肉掌直接捏住了那馬仔的長刀,瞬間,刀鋒割裂葉落的掌心,汩汩鮮血順著刀身滴落,在地面散成一片嫣紅。
那馬仔跟許賢江都是一愣,徒手捏刀身,這種狠人他們是第一次見。
「唉,我本將心照明月,何必呢?現在罷休,事情依舊還是可以和平解決的。」葉落長嘆一口氣,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在警告許賢江。
「動手,全給我動手,廢了他!」許賢江嘶吼著。
「嗖」葉落手腕一轉,那馬仔手中長刀直接落入葉落手中,然後葉落轉身,長刀在半空中划過一個半圓。
「滋」
一聲刀芒入肉的聲音響起,一條手臂帶出一抹鮮血落在了地面。
那馬仔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啊,我的手,我的手。」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之前,這麼磨磨唧唧,說了那麼多廢話,奈何你們不珍惜啊。」葉落站在那,掌心的傷口已經癒合,但臉上的殺意卻是逐漸濃郁。
「動手啊,砍死他,還愣著幹什麼?」許賢江歇斯底里的嘶吼著。
然後在許賢江絕望的眼神中,
那些氣勢洶洶的馬仔,宛如白菜一樣,杵在那,幾乎都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倒下。
不到兩分鐘,三十個馬仔,還能站著的,一個沒有,這還是葉落手下留情的結果,換成是以前的他,都得死。
葉落走到許賢江的面前,用沾滿鮮血的長刀,拍了拍許賢江的臉:「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許賢江已經麻木了,看著三十多人,一排一排的倒下,他的世界觀,他所有的底氣都已經轟然倒塌,此刻再看葉落,仿佛看著惡魔一般,雙腿已經
開始打顫。
「葉,葉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沒有抓蘇全民他們,他們沒事,求你放過我。」許賢江說完,直接跪了下去。
「說吧,誰指使你的?」葉落很平靜,平靜得讓那個許賢江愈發恐懼。
「沒,沒有人指使,是我自己鬼迷心竅,因為在晨暉路被你打了,不服氣,想要報仇,所以才……啊!」
葉落手中的長刀,穿透了許賢江的肩膀,將他整個人,直接釘在了背後的牆上:「再給你一次機會,也是最後一次,你不說,那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本想著有人指使的話,那我就找指使你的人,既然是你自己的主意,那殺了你,我的麻煩也就沒有了。」
「啊,不,不要殺我,我說,我說。」許賢江哭喊著:「不是我,是徐飛,是徐飛叫我對付你的,人也是他給我安排的,還說只要把你打殘了,有什麼後果他會負責的。」
許賢江很怕徐飛,知道徐家家大業大,所以剛才,他不敢直接供出徐飛,怕遭到徐飛報復。
可是此刻,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供出徐飛,他可能會被報復,可能會倒霉,但是不供出,他可能馬上,就得死在這兒。
眼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剛才還對著自己一口一個江哥,說著要和平解決的男人,比他想像中的要強大,要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