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煜怒了：「怎麼可能，我這張卡是煙雨銀行的白銀卡。知道白銀卡什麼概念嗎？存款最少一百萬！難道還吃不起一頓飯？」
葉凌天冷笑：「還真不夠。」
剛說完，服務員手中的刷卡機，發出「滴滴滴」的支付失敗提示音。
「先生，抱歉，這張卡餘額不足！」
「怎麼可能！」左煜詫異地看了眼葉凌天，埋怨這小子烏鴉嘴，隨即接過卡，仔細看了看：「沒消磁啊，你重新再試試，怎麼可能沒錢呢？」
服務員耐著性子重新刷了一遍，依舊滴滴滴響。
左煜納悶了，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天殺的，我爸不會把卡給我停了吧！」
他趕忙拿出手機登錄手機銀行，查看銀行卡的狀態，「沒問題啊，我爸沒有停我的卡，我最近也沒有惹我爸生氣，沒理由斷我金庫。」
左煜看著手裡銀邊的卡，說道：「會不會是你手裡的刷開機權限太低，刷不了這張白銀卡，畢竟我這張卡權限很高。」
楊騰騰等人也上來幫左煜解圍，「是啊，左少家裡很有實力的，怕不是刷卡機的問題。」
劉美玉道：「嗯嗯，你去拿你們店內一號機來。」
這段時間，劉美玉跟著左煜見了很多世面，知道刷卡機也分等級。
上次兩人出去吃飯，就遇到過刷卡機權限不夠的問題。想來這家川菜館消費應該不高，肯定是刷卡機權限不夠。
她吹捧道：「還得是左少有實力，連刷卡機都給干廢了，不像有些人，只能幹坐著裝逼……」
劉美玉說著瞥了眼閉眼養神的葉凌天。
她還以為葉凌天是被說得沒臉見人。
實際上，葉凌天是不忍直視這群人愚蠢的舉動。
吃飯前都不先查查，都江堰是什麼級別的餐館。
作為煙雨樓旗下的餐飲產業，別說一號機了，剛才服務員手裡的刷卡機，權限能刷比白銀卡高兩個檔次的鑽石卡。
服務員重新回來，拿來了店內一號機。
「先生，這是我們最高權限的刷卡機，能夠刷煙雨銀行的至尊卡，現在沒問題了。」
左煜這才傲慢地把手裡的卡丟過去。
服務員刷卡。
接著又是一陣「滴滴滴」的失敗聲響起。
左煜臉色大變。
還是不行？！
這怎麼可能啊！
服務員眼神也變了變，收斂起笑容。
店內一號機都刷不出來，只能說明卡里餘額不足以支付帳單。
「先生，還請換張卡。」
左煜哪還有什麼其他卡，他就這一張卡，還是死皮賴臉求著老爸才拿來的卡。
實際上，這張卡是他爸的。
他還沒資格申辦煙雨銀行的白銀卡。
「左少，怎麼回事啊，會不會是機子壞了。」劉美玉皺眉，嬌滴滴地問道。
左煜眉頭微微冒出冷汗，心裡有些緊張，不能真如葉凌天說的一般，自己點菜點多了，餘額不夠支付的？
但很快搖搖頭，應該不可能，卡里在怎麼說一百多萬呢。
肯定是父親怕自己亂花錢，把這張卡停了。
左煜被迫解釋道：「呃…應該是前幾天我買車花了幾百萬，被銀行暫時限額了，你們也知道，最近咱們反詐啥的比較嚴格。」
「稍等我一下，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說著話，左煜躲閃，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他生平最愛的就是裝逼，最不喜歡的就是丟臉。
此時正是他最難受的時刻。
電話拿過去，提示忙音。
「左少，實在不行……你先刷我的卡吧，我這段時間也攢了一些錢，應該夠了。」劉美玉試探性問著。
她知道左煜是要面子的人，肯定不會花自己的錢。
但沒想到，左煜僅僅猶豫了片刻，就接過了銀行卡，「我爸可能在開會……那我就不客氣了，先用你的卡，等晚點，我雙倍補償給你。」
原本劉美玉還有些失落和心疼，只是想刷波好感度，哪成想左煜真的接受了。但一想到有雙倍獎勵，又興奮起來。
這下不光刷了好感度，能讓左煜以後給她花更多的錢，還能拿到雙倍補償。
簡直不要太爽。
關鍵是這些錢，還都是左煜當做禮物送給自己的。
純白嫖！
爽！
楊騰騰見劉美玉這麼會來事，獲得了雙倍獎勵，也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左少，我也攢了一些錢，你先拿著用。」
「等卡解除限額了在還給我，不用雙倍，單倍就行。」
其餘見楊騰騰都這麼明顯地獻殷勤，討要好處了，哪能錯過好機會，紛紛拿出自己的存款積蓄，遞給左煜。
「左少，這是我的卡，你先用。」
「我的我的，我也有點錢。」
「……」
就連羅琪琪也咬咬牙，把家裡人給的一年的生活費和攢的零花錢遞給左煜，「左少，還有我的。」
有錢不賺王八蛋，還是雙倍補償！
左煜看著十幾張手，遞來的十幾張卡，有些頭大。
他只是為了裝逼，說是給劉美玉雙倍補償，但沒想要其他的錢啊。
自己傻逼啊用一倍還兩倍！
雖然沒有明說，但以他左少的身份，如果不一視同仁，不就在等於打自己的臉嗎？！
啊啊啊！啊啊啊！
左煜心裡那叫一個不爽，這麼些人的錢，加起來也得有個幾十萬吧。的確足夠支付帳單了，但一想到自己要白白送出去幾十萬的補償，那叫一個肉疼，那叫一個心疼。
但沒有辦法，為了保持自己左少的身份和地位，必須得接啊。如果不借，人設不就崩塌了？
「那就謝過大家了，等我解除了限額，全部都給大家雙倍補償！」左煜咬牙說道。
眾人興奮極了，這投資回報率，比彩票還誇張，200%啊！
「感謝左少，左少太客氣了！」
「是啊左少，我們都是朋友，互相幫忙應該的。」
有幾人看向楊騰騰，心想還是狗腿子會來事。
左煜享受著眾人的吹捧，雖然心疼，但能裝逼，花點錢，也值了！
左煜痛並快樂著，唯獨葉凌天半眯著一隻眼，嘴角止不住的笑意。
感情楊騰騰幾人是把左煜當提款機，當遊戲裡的NPC刷了！
投一個金幣，返還兩個金幣。
左煜接也不是，不解也不是。
真樂！
左煜也看到了正樂呵呵的葉凌天，面容僵住，喝道：「你笑什麼笑，看到了嗎？我有需要的時候，身邊就有人幫忙。」
「這叫人脈？懂嗎？」
「在看看你，這麼久了，有人來幫你嗎？一會不還地求我放過你！」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懂了嗎？」
葉凌天看左煜的眼神，好比看小丑的眼神。其實左煜人也挺好的，知道自己生活無趣，喜歡扮演小丑給自己看樂子。
如果左煜真能雙倍返還，葉凌天不介意投資個萬億千億的，但問題是——左煜拿不出錢啊！
這麼久了，他還沒意識到，根本不是刷卡機和銀行卡的問題，是他的錢，根本不夠支付帳單！
都江堰川菜館，是非常昂貴的高端私房菜！
左煜還非常誇張地點了很多名菜、名酒。
帳單無疑是比天文數字！
搞不好，整個左家都不夠！
……
服務員略顯尷尬地接過左煜手裡的一堆銀行卡，挨個一張張地刷。
「滴滴滴！～」
「滴滴滴！～」
十幾張，沒有一張支付成功的。
「先生，實在抱歉，您的卡真的無法支付，還請您想其他辦法。」
服務員的耐心已經耗盡，臉上再無笑意，對左煜的期待也消散。
她剛才看到了字條，見左煜非常豪爽地點那麼多菜，還以為左煜是隱藏的大佬。原本打算下班添加微信，來個性福甜蜜的約會，結果左煜給她拉了坨大的。
這哪裡是隱藏的大佬，分明就是愣頭青。
「怎麼可能，這麼多卡，加起來有幾十萬，怎麼可能不夠。」左煜喝道。
服務員冷聲道：「先生，不夠的，這是帳單，你自己看吧。」
左煜接過帳單，劉美玉和楊騰騰幾人圍上來，他們也非常好奇，吃頓飯能有多少錢啊，幾十萬還不夠支付的！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帳單上的數字，足足八位！
八位！
不帶小數點的那種！
左煜整個人都傻逼了！
怎麼吃個飯，就吃了八位數。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買房了呢。
在仔細看，菜品的價值更是讓他震驚！
「極品爆炒腰花！9999！36份！」
「宮保雞丁！199999！36份！」
「粉絲扇貝！8888！36份！」
「川菜……」
「川菜……」
「這這這，這也太誇張了吧！」左煜驚呼著，看向酒水一欄，腦子徹底宕機了！
「百年老金徽，3500000！」
「五十年老金徽，100000！」
「二十年茅台……」
僅僅酒水的花費，就逼近上千萬，算是其他飯菜，攏共1500萬！
左家一共多少財富？
把經絡商會賣掉，算上所有估值也不過上千萬的現金流。
他一頓飯，吃掉了一整個左家？
「你們這是黑店！」
「我不吃了！我要離開！」
左煜下意識認為是都江堰川菜館宰客！
不然憑什麼別人都對價格無異，就他這麼貴。
劉美玉等人也嚇壞了，聽到左煜說黑店，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說道：「對，肯定是黑店，哪有吃頓飯這麼貴的！」
「上次我和左少去吃頂級西餐，不過花了幾萬塊。吃頓私房菜，怎麼可能花上千萬！」
服務員目光陰沉下來，抓起對講機吼道：「999包廂要逃單！」
說完伸手攔住左煜，「你們不能走。」
左煜非常憤怒：「你們是黑店，憑什麼不讓走。再者說，我都沒有吃飯，憑什麼讓我買單。」
「對，我們要是吃了肯定乖乖付錢，關鍵我們都沒吃呢，你們就是黑店！」楊騰騰跟著道，他迫切想離開，拿回自己的銀行卡，不然都被拿去刷了抵債怎麼辦？
他可以舔左煜，享受左煜帶給他的金錢福利，但不能共患難。他憑本事舔到的錢，憑什麼幫左煜還債。
其餘人也都這麼想，所以紛紛嚷嚷著要離開。
動靜惹得周圍食客不高興，之前說話的外國人詹姆斯起身走過來，不滿道：「你們怎麼回事，吃個飯吵吵鬧鬧，素質呢？」
「都說龍國素質好，我看也不全是。」
另一位外國人杜蘭特跟著過來說道：「你們，聲音小一些，不然我餵你們喝洗澡水。」
還有幾位雲川本地食客過來，斥責左煜沒錢硬裝逼。
左煜氣得不行。
他哪裡是沒錢硬裝逼。
誰家好人吃頓飯上千萬，明顯是黑店啊。
「喂，巡捕房嗎？我們在都江堰川菜館遇到宰客現象了……」角落裡，羅琪琪小聲打著電話。
服務員神色一擰，衝過去抓住羅琪琪的頭髮，抬手就是一巴掌！
「胡說！莫要造謠！」
此時她身上爆發出凜冽氣息，赫然是位練武之人。
葉凌天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有點意思。」
末了重新閉目養神。
羅琪琪被抽得頭暈眼花，意識模糊地說道：「你、你們黑店……」
服務員接過手機，點擊免提，喝道：「你們自己聽巡捕怎麼說。」
電話里傳來巡捕的聲音：「經過我們調查，都江堰川菜館信譽良好，是雲川餐飲行業的龍頭，從未出現過宰客現象，更不是黑店。女士，你們誤會都江堰川菜館了，它們家主打的就是高端服務……」
接線員好心解釋了都江堰的背景。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不是都江堰宰客，是他們認知有誤。
但最關鍵的，是左煜點了太多名菜，名酒。
若不是左煜裝逼不看菜單，盲目點了最貴的套餐，還堅持要雙份，能這麼貴嗎？!
「那你們也不能打人啊！」羅琪琪捂著臉，沖服務生吼道。
啪嘰！
服務員又是一巴掌。
「我打你不是因為報巡捕房，而是因為你污衊我們都江堰川菜館！」
「我們店內有規矩，膽敢侮辱、污衊本店者，不必客氣！」
服務員氣息冷冽，十分駭人。
眾人都後退兩步，瑟瑟發抖。
羅琪琪看同學們都後退，連個幫她說話的人都沒有，害怕極了，不敢在和服務員理論，乖乖藏在人群後面，吃了啞巴虧。
這時，服務員看向領頭的左煜，問道：「先生，請問怎麼支付？」
左煜毫無辦法，支支吾吾說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麼。
他不敢給家裡打電話，總不能和父親說，「爹，我吃了頓飯，把咱們家吃沒了，從此我們就是乞丐了……」
見左煜不說話，服務員冷哼：「那就是想吃霸王餐了？」
「頭回見有人敢在都江堰吃霸王餐的！」
「來人！」
隨著服務員的口令，周圍的屏風被拉開，十幾位穿著黑衣的壯漢代替屏風圍住四周，身上皆滲出駭人的冷冽。
十幾人，全都是練武之人！
左煜心如死灰，踢到鐵板了！
此時他猛然想起，葉凌天之前所說的話——自己付不起帳單。
「葉凌天早就知道了一切，莫不是他……他、他真就是煙雨商會的老闆？！！！」
左煜腦子爆發出更恐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