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逸按約好的時間,再次和古清峰迴到了古玩街。
二人走在古樸的街道上,一前一後,隨心而行。
「江先生,您今天還是來找華老嗎?」
古清峰這時小心翼翼地問著。他這次的事沒辦好,生怕江逸生氣。
「不找他。」
江逸腳步不停,搖頭笑道:「世上萬物皆靠緣法,我若有與那刀有緣,自然便是我的,可若是無緣,強求也是無用。」
話落,忽聽身旁有人鼓掌而道:
「這位小兄弟說的好,萬物皆靠緣法,這世間的人和事,皆是此理啊。」
江逸二人愕然,轉頭看去。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在一旁看著江逸撫掌而笑。
這中年男子身著古樸中山裝,神色方正,氣派不凡。
「嘿,你是誰,我們說話,關你什麼事?」
古清峰卻皺起了眉頭,覺得這陌生人突然插話很沒禮貌,便隨口喝了一聲。
「你家主人也都說了萬物皆是緣法,我既然聽到了這話,便也是緣法,怎的和我無關?」
中年男子淡淡回應,向前一步,面色平淡之中帶著一抹傲氣,並沒有多看古清峰一眼,而是看著江逸,目光中帶上了一抹審視之色。
江逸眉頭微微一動,神色略顯凝重,心中湧現出了一股警惕之意。
這人……絕不簡單!
竟然給了自己一種危險的感覺!
但他也沒有顯示心中念頭,而是也上前一步,搖頭笑道:「這位先生說的沒錯,我們確實有緣,但你有一點說錯了,他可不是我的僕人,我也不是他的主人。」
「哈哈。」
中年男子輕聲而笑,也是搖頭:「不是我錯了,而是你錯了。」
他一指古清峰:「他亦步亦趨跟在你身後,從不僭越,本是英武豪雄之人,卻始終低頭彎腰,說話間也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這般作為,不是僕人,又是什麼?」
再看江逸,他笑著繼續:「而你雖是年輕,但行走間龍行虎步,氣質超俗,神色淡然卻自信昂然,這樣的人不是主人,又能是誰?」
聽著這話,古清峰不但沒惱,反而連連點頭,滿臉堆笑,腰身彎的更低了。
江逸看看古清峰,再看看對面的那中年男子,一臉古怪。
「你看他,心中已有決斷,你二人之間的緣法已定了,哈哈。」
那中年男子放聲大笑,再不多說,轉身而去。
江逸看著實在古怪,便脫口問道:「先生,還不知道您的姓名,您這就走了?」
「正如你說,萬物皆是緣法,你我還會有緣,再見時自會知道。」
話落,他已經飄然遠去。
江逸二人靜靜站在原地,看他離去。
許久後,江逸輕輕搖頭,瞥了一眼古清峰:「你真把我當主人了?」
「是的,江先生!」
古清峰低頭應是:「自從見到您後,我已經認定了您絕不是凡人。您別看我似乎很風光,但我知道,我已經到頭了,再無向上的可能。」
說著,他抬頭看向江逸,眼神是滿滿的激動之色:「可如果能跟在您身邊,哪怕是做一個僕人,我也願意。因為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帶著我不斷向上,等您站上巔峰的那一刻,我還能沾著您的光,去看看那高處的風光。」
聽完這話,江逸靜靜地看著他,久久不語。
古清峰心內忐忑,但沒有避開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許久,江逸忽然一笑,一句話不說,起步就走。
古清峰一愣,不明白江逸的意思。
可這時,江逸忽然笑道:「你想要跟在我身邊,也要跟得上才行哦。」
古清峰一聽,神色大喜,立即大步趕去。
到了江逸身後,他將腳步放緩,才低頭道:「請先生放心,清峰一定會跟上您的腳步。」
「哈哈哈……」
江逸大笑,邁步前行。
……
二人逛了一大圈,江逸始終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合適丹爐。
別說合適了,整個古玩街,江逸只找到了三個丹爐,還都只是一些擺件。
「看來在這裡是找不到丹爐了。」
江逸無奈的搖了搖頭,正要離開,忽然就聽身旁一家古玩店裡傳來「咣當」一聲,似乎砸碎了什麼東西。
接著,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蘇盈盈?」
江逸眉頭一挑,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邁步走進了店鋪。
古清峰也連忙跟了進去。
店內的地上,碎了一地瓷片,還有一副畫卷掉落在地,一片狼藉。
之前與江逸見過一面的蘇盈盈這時也是摔倒在地,還沒爬起來,口中連連道歉。
一個明顯是店主的白胖男人,慌亂撿起那副畫卷,看了看,松下一口氣,便氣勢洶洶地衝倒地不起的伍紅燕怒罵:「你是瞎了眼嗎?這麼大個畫筒放這你都沒看到?」
聽到這店主的罵聲,剛走進店內的江逸眉頭皺了起來。
蘇盈盈雖然只是和他一面之緣,但畢竟是伍紅燕的朋友,這般狼狽,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旁的古清峰一看江逸的神色,立即瞭然。
再看倒地的蘇盈盈,也是人間絕色,他就更加認定了,這絕對又是江逸的一個女人吧?
蘇盈盈這時的手被地上碎瓷片給弄破了,鮮血流淌,還沒有起身。
可她口裡還是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什麼用!」
那店主還是氣不過,抬起腿,就朝伍紅燕踢了過去。
江逸臉色一怒。
而不等他動手,身後的古清峰一個箭步就衝上去,後發先至,一腳先踢翻了那個店主,口裡罵道:「連先生的女人都敢打,我踢死你!」
噗通,那店主被踢的連人帶畫摔在了地上。
古清峰不去管他,趕緊轉身,又立即滿臉惶恐地向蘇盈盈一鞠躬:「您受驚了。」
他沒去扶蘇盈盈,不是不想,是不敢。畢竟是江先生的女人,在江先生面前,他可不敢亂來。
江逸看著古清峰的舉動,也是搖頭,明白他是誤會,但是也沒有解釋,到了蘇盈盈身邊,將她扶了起來。
「是你?」
蘇盈盈也看清了江逸,臉上一紅,解釋道:「讓你們看笑話了。我本來是想來找點古玩帶回魔都家裡的,可沒想到自己笨手笨腳,不小心打碎了人家的東西。」
江逸一笑:「打碎了,賠他就是,沒必要受委屈。」
蘇盈盈也是點頭。
同時,又瞥了瞥身邊的古清峰,想到剛剛古清峰喊江逸為先生,心中更是驚詫。
這個江逸果然不是普通人。
可就在這時,那店主突然像是被割了肉樣的尖叫起來:「啊——我的畫啊!」
江逸他們轉頭看去,只見剛才被店主撿起來的那副畫,再次摔在地上,被地上的碎瓷片給劃裂了一大道口子。
店主手腳發抖,眼中滿是絕望。
蘇盈盈也一慌,急忙對店主道:「老闆,不好意思,這畫我也賠。」
「你賠?你賠得起嗎?」
那店主抬起頭,眼睛血紅,像看著殺父仇人一樣看著蘇盈盈:「我這幅畫,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思才給弄來的?就是殺了你,你都賠不起!
江逸一皺眉,正要上前。
突然這時,門外有人高喊一聲:「金老闆,我的畫準備好了嗎?」
霎時間,那店主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神色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