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之後,唐雅靜自然是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會議室,隨手拆下了別在胸口的胸針,狠狠地丟在了地上。
見狀,唐正海嚇得臉色煞白。
雖說只是她自己表態,但是他必然也會受到牽連。
「唐雅靜!你給我回來!」
唐正海忽的一聲站了起來,憤怒的喊道。
只是對於他的呼喊,唐雅靜卻絲毫不為所動,轉過彎,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唐正海氣的跺了跺腳,整顆心都是顫抖著,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唐敬齋。
也不光是他,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了老爺子的身上。
剛剛老爺子實際上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的清清楚楚了,唐家跟孫家的合作,是建立在唐雅靜嫁給孫柏森的基礎上。
可是唐雅靜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了,那顯然,這次的合作機會也是失之交臂。
這對唐家而言可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啊。
老爺子的眼神十分的複雜,呆呆的看著唐雅靜離去的方向。
沉默良久之後,老爺子這才點點頭,雙手用力的摩挲著。
「梓雯,去跟孫家談一下合作的事情,如果孫大少問起來的話,就說,唐雅靜已經答應了,只不過現在有其他的事情在身,不方便露面。」
見到唐敬齋居然沒有發火,唐正海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旋即也是生出了幾分顧慮。
這件事情要瞞著孫家倒也不是不可以,可關鍵是,之後要怎麼辦呢?
這就像是開出一張空頭支票,雖說暫時是糊弄過去了,但是對方早晚要兌現的,到時候不就露餡了嗎?
難道說到時候真的要把唐雅靜給嫁過去?
其實唐正海心裡倒是打心眼兒里願意,但怕的是唐雅靜那倔脾氣。
今天只是提到這件事情,都已經揚言要脫離唐家了,這如果是真的讓她嫁到孫家去,那……
他都不敢想像自己的女兒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爸,如果事後孫大少問起來那……」
不光是唐正海心中有顧慮,唐正德等人心中同樣都有顧慮。
對於唐雅靜的所說所做,他們當然十分得意,但是同時也不得不提前想好後路。
所謂的車到山前必有路,那就是在騙自己罷了。
唐敬齋搖了搖頭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對唐家而言,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搞定跟孫家的合作,只要這次的合作能成,那就算是得罪了孫家,也值了!」
看了看會議室的眾人,唐敬齋嘆了口氣。
他心裡更明白,唐家跟孫家的合作既然要靠著唐雅靜才能進行,那唐雅靜現在宣布脫離唐家了,以後自然個是沒有合作的可能,倒不如趁著現在,跟孫家再合作一回,先把這好處撈到手再說。
既然老爺子都發話了,那他們當然也不好再說什麼,顧慮歸顧慮,但是歸根結底,掌權的是老爺子,不是他們。牛吧 .
穆振宇開著車把秦鐵錚送到了別墅的門外,在秦鐵錚的示意之下,遠遠的便把車給停下來了。
囑咐了穆振宇一番之後,秦鐵錚看著他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這才回了家。
推開門之後,他便是發現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對勁。
現在是大白天的,就算什麼事兒都沒有,那屋子裡好歹也該有點響動聲音吧。
可是屋子裡一片死寂。
如果說家裡沒人,那沒有聲音倒也沒什麼了,可關鍵是,家裡有人。
林玉珠跟唐正海兩人坐在沙發上,四隻眼睛發直,對於秦鐵錚的回來,也是毫無覺察。
見狀,秦鐵錚皺了皺眉頭。
肯定出事了!
沒有驚動兩人,秦鐵錚輕手輕腳的走過了客廳,徑直來到了臥室,就看到唐雅靜靜靜的坐在床上,背對著門的方向,肩膀一抖一抖的。
眸子一寒,秦鐵錚心中生出了幾分怒氣。
唐雅靜不是那種沒事兒就會抹眼淚的性格,她現在居然在哭,那顯然是出大事了!
再結合剛剛客廳里林玉珠跟唐正海的狀態,秦鐵錚的大腦也是飛速運轉,迅速下定了結論:
估計是跟唐家鬧掰了。
其實對於這個結果,秦鐵錚心中也並沒有感到多麼驚訝,這是他從來到唐家的第一天,就已經能夠預見的了。
不管是長官一個家庭,亦或是掌管一支軍隊,道理都是一樣的,得服眾!
可是很顯然,唐老爺子根本無法做到。
「靜靜,發生什麼事情了?」雖說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但秦鐵錚還是關切的出聲問道。
說這話的同時,他也已經來到了唐雅靜的身後,輕輕的伸出手將唐雅靜攬在了懷裡,手掌輕柔的拍打著她的肩膀。
聽到聲音,唐雅靜回過頭來,一雙眼睛此時已經哭腫了,通紅一片,更是分外的讓人感到憐惜。
秦鐵錚也是心中狠狠地揪著疼,趕緊用手指輕柔的將她臉頰之上的淚痕給擦掉:「怎麼哭成這樣了,爺爺又欺負你了?」
唐雅靜搖了搖頭,抓住了秦鐵錚的手,細膩的肌膚在秦鐵錚粗糙的手掌上輕輕的摩擦著,一股安全然也是在心中油然而生了。
抽了抽鼻子,唐雅靜也不哭了,輕聲說道:「從今天開始,我就跟唐家沒關係了,老公,以後我們可能要從這裡搬走了,我也沒有工作了,我們不知道會租到一間什麼樣的房子,我也不知道會找到一份怎樣的工作……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唐雅靜的聲音十分的平淡,並沒有因為跟唐家徹底斷絕了關係而有什麼傷心的感覺,只是言語之中,卻不乏對秦鐵錚的歉疚。
聞言,秦鐵錚先是一愣,旋即苦笑一聲。
這段時間他始終都沒有工作,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務正業,可是就只有唐雅靜沒有這樣想,甚至這個傻丫頭還覺得自己靠她養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秦鐵錚寬厚的手掌不由得捏緊了唐雅靜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手,安慰道:「沒事,那我們就從零開始嘛,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現在不過是再重新經歷一次,不過最少,你還有我,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