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傑出沉默,喬梁道:「趙副縣長,今天讓你辛苦了。記住本站域名」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干工作不得勁,唉,有時候想做點事也是真難。」趙傑出搖了搖頭。
「能理解。」喬梁點了點頭,對趙傑出的話,他也是感同身受,他之前在涼北掛職時,同樣沒少受氣,現在就算是他當了松北縣長又如何?做事照樣會受到掣肘。
「喬縣長,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早點休息。」趙傑出站起身道。
「好,你回去也早點休息。」喬梁起身親自將趙傑出送到門口。
目送著趙傑出離去,喬梁嘆了口氣,今天這事,讓他對苗培龍的認識又深了一分。
一夜無話,次日,喬梁來到辦公室,上午還沒開始辦公多久,趙傑出就匆匆忙忙來到了喬梁辦公室。
「咋了?」喬梁看到趙傑出急火火的樣子,問道。
「喬縣長,塑料廠那幫人真的是反了天了。」趙傑出氣道。
「怎麼了?」喬梁皺眉。
「剛剛我派駐塑料廠的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說塑料廠的人今兒一早過來,將封條撕毀了,這會又開工了,我們的人想制止,卻被他們的保安和工人給推開了,雙方險些打起來,因為擔心引起群體衝突,所以我們的人都克制住了,現在工作人員打電話來向我怎麼辦。」趙傑出氣得拍桌子。
「塑料廠的膽子這麼大?」喬梁吃了一驚。
「可不是,簡直是膽大包天。」趙傑出氣鼓鼓道。
「說到底,他們的膽子,還是我們縱容出來的,尤其是個別領導。」喬梁冷聲道。
趙傑出神色一凜,他當然知道喬梁說的是誰,但涉及到苗培龍,趙傑出就不敢跟著評論了。
兩人說話的當口,趙傑出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號碼,趙傑出神色一愣,拿起手機給喬梁看了一下:「說曹操曹操到。」
趙傑出說完就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也不知道苗培龍說了些什麼,趙傑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邊上的喬梁,隱隱聽到苗培龍的訓斥聲。
一會,應該是苗培龍掛電話了,趙傑出拿著手機苦笑道:「喬縣長,這事我是真沒法管了,苗書記打電話過來呵斥我不講大局,你說這事我還怎麼管?」
「我待會過去找苗書記談一談。」喬梁皺眉道。
「那我就等喬縣長的消息了,塑料廠那邊,我暫時沒法讓執法人員用太強硬的手段,否則回頭引起衝突,責任更大。」趙傑出道。
「嗯。」喬梁點了點頭,並沒有反對,這件事,也確實是難為了趙傑出,夾在中間兩頭受氣。
看著趙傑出離開,喬梁略一沉思,將許嬋叫了過來,吩咐道:「你打個電話到縣局,問一下他們昨晚怎麼處置蔡進的事。」
許嬋聽到喬梁的話,臉上露出了遲疑之色,只不過很快被她自個掩飾了,點頭道:「喬縣長,我這就去打電話問問。」
許嬋離開,沒過多久,當許嬋再次走進來時,喬梁站起身問道:「怎麼樣?」
許嬋支吾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回事嘛,讓你去打個電話問問,難道還問不清楚了?」喬梁呵呵一笑。
「不是的。」許嬋急忙道。
「那是怎麼回事?」喬梁皺眉道。
「我剛剛打電話問了縣局,他們昨晚根本沒抓那個蔡進。」許嬋道。
「你說什麼?」喬梁瞪大了眼睛,昨晚他讓許嬋親自打電話給縣局,縣局竟然沒抓人?這是沒把他這個縣長放在眼裡不成?
見喬梁這樣,許嬋連忙道:「也許縣局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
「不得已才這樣做?」喬梁冷笑,看著許嬋,「那你倒是跟我說說,縣局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許嬋苦笑,這時候卻是答不上來,她其實昨晚回到縣城後,就對這個結果有所預見,因為她回到縣城後去了苗培龍那裡,聽到苗培龍給縣局的領導打電話,所以對蔡進沒被抓一事,許嬋心裡是清楚的,這也是剛剛喬梁讓她打電話過去問,她會有所遲疑的緣故,但為了怕喬梁看出來,許嬋還是照做了。
「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喬梁盯著許嬋。
「沒有沒有。」許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忙不迭解釋道,「我是在想,會不會是某些領導打招呼了,所以……」
許嬋沒把話說完,剩下的讓喬梁自己去聯想,她可沒膽子背叛苗培龍,只不過對於蔡進這事,許嬋委實也是氣憤地很,昨晚她也是受害者來著,沒想到苗培龍竟然如此輕易就打招呼讓縣局不要抓人。
許嬋的話讓喬梁眉頭愈發皺得老高,隱隱印證了心裡的猜測。
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喬梁從辦公室里出來,直接去苗培龍辦公室。
苗培龍這會正在通電話,見喬梁直接闖了進來,苗培龍掛掉電話,瞪著喬梁道:「喬梁同志,還有沒有一點禮貌了,進別人的辦公室不用敲門嗎?」
「苗書記辦公室的門開著,進來還需要敲門嗎?」喬梁回嗆了一句。
「就算門開著,敲門也是起碼的禮貌。」苗培龍哼了一聲。
「苗書記的規矩真多。」喬梁冷笑。
「別給我陰陽怪氣的,有什麼事就說。」苗培龍撇著嘴。
「苗書記,我想問你,蔡進的事,是你指示縣局不許抓人的嗎?」喬梁質問道。
「是又怎麼樣?」苗培龍同喬梁對視著,「又沒犯罪,幹嘛抓人呢。」
「非法拘禁,還夠不上犯罪嗎?」
「那是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誤會一場嘛,他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會那樣做的,再說了,你一個縣長到人家廠子裡去,你早點亮明身份,不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了?你非搞得跟做賊似的,這才讓人誤會了不是?」
「照苗書記的意思,因為我的身份是縣長,所以是誤會一場,那假如我是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該被拘禁了?是不是在苗書記眼裡,幹部才是人,普通老百姓就不是人了?」
「喬梁,你少上綱上線,我沒那個意思!」苗培龍眉毛一豎,乾脆直呼其名,指著喬梁道,「我看是你把自己太當回事了,受點委屈就覺得是天大的事了,我問過專業法律人士,非法拘禁罪也得看拘禁的時間長短、性質惡不惡劣等,就你們那一小會,還夠不上非法拘禁,何況人家後來也給你們賠禮道歉了,你別不依不饒的。」
「沒想到苗書記為了這事,還真是盡心嘛,竟然還特地去詢問專業的法律人士了,我都懷疑苗書記是不是收了人家好處,所以這麼費心給對方開脫。」喬梁呵呵笑道。
「喬梁,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要是再這樣亂講,我可以去上級那裡告你誹謗,身為領導幹部,講話是要負責任的。」苗培龍怒道。
「好一個講話是要負責任的,苗書記,那我倒要問問你,昨天上午的會議,督察組才公開點名塑料廠污染的事,苗書記也在會上作了表態,說要嚴肅處理,為何苗書記私下又允諾塑料廠可以繼續開工生產?請問苗書記為自己講過的話負責任了嗎?」喬梁冷笑,「還是說苗書記從來都是嚴於律人寬於律己呢?」
「你,你……」苗培龍怒視著喬梁,臉色漲得通紅,氣地說不出話來,心裡又驚又怒,很顯然,喬梁能知道這事,肯定是從蔡金髮那邊泄露出來的。如果想看得更加快,搜維心恭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此刻苗培龍不由在心裡罵蔡金髮是個傻缺,這種事怎麼能公開說出來。
「怎麼,苗書記說不出話來了吧?」喬梁呵呵笑道,突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苗培龍惱羞成怒,道:「喬梁,我是不想和你一般見識,你初來乍到,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知道像金髮塑料廠這樣年納稅過千萬的企業,縣里才有幾家嗎?你知道金髮塑料廠幫咱們縣里解決了數百人的就業問題嗎?
我問你,關停塑料廠倒是簡單,一紙行政令下去,直接就能讓企業關停到倒閉,但你想過後果沒有?塑料廠倒閉了,真正損失的是誰?是那些無辜的工人!幾百人的失業,你喬梁能解決嗎?你喬梁要是有能耐,倒是給縣里拉幾個大投資項目來,別在這裡只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上綱上線!」
「好,好,沒理的都能讓苗書記說成有理的,今天我是開了眼界了。」喬梁也是氣得一笑。
「誰跟你講道理了?我只是在跟你說一個事實而已。」苗培龍拍著桌子,「你喬梁倒是說說,我剛剛哪句話錯了?再說了,我有說不讓塑料廠關停整頓嗎?我是允許讓他們繼續開工生產五六天,但沒說不讓他們整頓,我這還不是為了縣里的大局著想?你喬梁有本事就別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先去拉幾個大投資項目給我看看再說。」
聽著苗培龍明明是顛倒是非卻還振振有詞的話,喬梁啞口無言,今天的苗培龍,讓他看到了其無理甚至無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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