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喬梁皺眉沉思，邵冰雨道：「你想到了什麼？」
喬梁回過神，看著邵冰雨笑笑：「我想的和你差不多，採訪的事，你和正泰集團聯繫了沒？」
邵冰雨搖搖頭：「我打算下午一上班就給李總裁打電話。Google搜索」
喬梁點點頭：「嗯，好，不管怎麼說，這是正面宣傳，是大好事，你就按自己的安排去做好了。」
邵冰雨點點頭，看著喬梁：「你吃飽了沒？」
「吃飽了。」喬梁拍拍肚子，「你呢？」
邵冰雨站起來：「我也吃好了，謝謝你請客。」
喬梁一咧嘴，跟著站起來：「謝什麼？請客的是你。」
「但卻是你結帳。」邵冰雨道。
「你來真的？」喬梁道。
「當然，你既然說了要出錢，我怎麼好意思不成全你呢？」邵冰雨道。
喬梁無奈點點頭：「那好吧，雖然是我掏錢，但請客的卻是你，好歹我要成全你的第一次，當然，這也是我們的第一次。」
邵冰雨又覺得這話不大對勁：「請客就是請客，你少來什麼第一次第二次的。」
「我說的有錯嗎？」喬梁委屈道，「其實我們倆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是第一次，因為每天都是嶄新的。」
邵冰雨皺皺眉，雖然這傢伙說話有些膩歪，但似乎又有些道理。
邵冰雨接著出去，喬梁接完帳跟出來：「去哪裡？」
「回宿舍睡一會。」邵冰雨道，「你呢？」
「我也睡一會，我們一起睡。」喬梁道。
邵冰雨又皺起眉頭：「誰和你一起睡？」
「我啊，你回宿舍睡一會，我也回宿舍睡一會，可不是一起睡一會？」喬梁呲牙笑道。
「你……」邵冰雨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了，這傢伙嘴巴好油，雖然明知他在調戲自己，但自己卻似乎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接著喬梁一本正經道：「莫非你想邀請我去你宿舍睡一會？這似乎不合適……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我看還是算了。」
「呸——」邵冰雨憤憤呸了喬梁一下，轉身就走。
看著邵冰雨離去的倩影，喬梁無聲笑了下，接著收起笑容。
喬梁並沒有回宿舍，摸出手機開始撥號，片刻道：「老闆，你在哪裡？」
「我在集團辦公室。」李有為道。
「好，我現在去你那裡。」
「有事？」
「嗯。」
「那你來吧，我等你。」
喬梁掛了電話，攔了一輛出租，上車後對司機道：「去正泰集團……」
20分鐘後，喬梁出現在正泰集團李有為的辦公室。
喬梁把邵冰雨剛才說的，以及自己上午在楚恆辦公室遇到秦川的事告訴了李有為。
聽喬梁說完，李有為微微皺起眉頭，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然後站住看著喬梁：「梁子，這事你怎麼看？」
喬梁皺眉道：「按說採訪搞宣傳，這對正泰集團來說是好事，可以擴大企業知名度，提高企業的社會形象，但在這個時候，我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特別這是楚恆親自安排的，他怎麼突然對你有這種好心好意？而且還是在秦川過去之後……」
李有為沉思片刻：「你是懷疑楚恆突然安排的這採訪和秦川上午過去有關？」
「是的。」喬梁點點頭。
「那會有什麼關係呢？」李有為道。
喬梁搖搖頭：「一時想不出，所以我過來找你匯報。」
李有為又沉思片刻：「正常來說，這種聯合採訪對正泰集團來說，的確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幾乎所有人都會這麼認為，但在目前的態勢下，以楚恆和我的關係，加上你剛才說的秦川去楚恆那邊的事，讓人不由要多想一些……」
「老闆，你此刻想到了什麼？」喬梁道。
李有為道：「我想到了小雅、我和你，想到了老安，想到了你此次去陽山松北督導的背景和幕後因素。」
喬梁心裡一動，看著李有為。
李有為繼續道：「按照常規，以我的心思，遇到這種採訪，第一我會欣然接受，第二我會充分利用好這次時機，在採訪的時候重點突出你，把正泰集團此次作為的主因歸結於你，大力渲染你在其中起到的關鍵作用，藉此提高你的聲望，為你造勢，從某種意義來說，這是推出你的一個好機會，而且這麼做也符合小雅的心思，但是……」
「但是什麼？」喬梁道。
「但是我在想，我的這種心思，會不會別人也能想到，一旦想到，又會不會加以利用。」李有為道。
「你說的別人是……」喬梁道。
「你懂的。」李有為意味深長道。
喬梁心裡又一動，想了下：「那，老闆，你認為他們會怎麼利用這採訪呢？」
李有為緩緩搖搖頭：「目前我一時想不出，畢竟我不是他們肚子裡的蛔蟲，但不管他們想做什麼，既然我們感覺這採訪有些不對勁，那麼，我想，出於防患於未然，還是拒絕的好，這對你雖然未必有好處，但肯定沒有壞處。」
「你打算怎麼拒絕？」喬梁道。
「很簡單，下午邵冰雨給我打電話聯繫的時候，我就婉言謝絕，說正泰集團做事一向低調，為社會做貢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點小事不值得大張旗鼓宣揚，請他們尊重我們的意願。」李有為道。
喬梁點點頭：「嗯，這樣也好，可以把不確定因素消滅在萌芽里。」
李有為點點頭：「就這麼定了，此事你裝作絲毫不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主動提起。」
喬梁答應著，又坐了一會，然後離去。
喬梁走後，李有為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下午一上班，邵冰雨給李有為打來了電話，提出聯合採訪的事，早有思想準備的李有為婉言謝絕。
邵冰雨感到有些意外，接著說這是楚恆親自安排的任務，李有為請邵冰雨代他轉達對楚恆的真誠感謝，請邵冰雨把他們謝絕採訪的理由轉告楚恆，同時請邵冰雨告訴楚恆，歡迎他有空蒞臨正泰集團檢查指導工作。
和李有為打完電話，邵冰雨並沒有馬上給楚恆匯報，而是接著給喬梁打了電話，把李有為謝絕採訪的事告訴了他。
聽邵冰雨說完，喬梁道：「既然李總裁不願接受採訪，那就算了，你正好也省了心。」
邵冰雨道：「可是，我怎麼覺得有些奇怪呢？一般來說，這種聯合採訪，沒有企業不歡迎的，甚至很多企業都求之不得。」
喬梁道：「你那是一般來說，針對的是一般企業，正泰集團是一般企業嗎？還有，小雅的為人風格你也應該有所了解，她做事一貫低調，創辦那個救助白血病兒童基金會，投入那麼多，都不願揚名，何況這種小事，她低調，李總裁自然也會，如果你們非要採訪，那反而違背了他們的初衷，顯得對他們不尊重。」
聽喬梁這話有道理，邵冰雨不由點頭。
喬梁接著來了一句：「其實我也很低調。」
「你？你哪裡低調了？我看你在我們面前張揚得很。」雖然喬梁看不到，邵冰雨還是撇撇嘴。
喬梁呵呵一笑：「其實我在工作上一直很低調的，只在美女面前高調，而且這是必須的，不然怎麼能讓美女紛紛拜倒在我的石榴褲下呢……」
邵冰雨一陣頭大，這傢伙真的好自戀。
不等喬梁說完，邵冰雨就掛了電話，然後去了楚恆辦公室，把李有為的話轉告給了楚恆。
聽邵冰雨說完，楚恆心裡感到意外，自己親自安排的採訪，李有為竟然拒絕，他是不給自己面子呢？還是像他說的保持低調？還是他由此想到了什麼？
琢磨著自己對李有為的了解，楚恆覺得應該是最後一點。
此時楚恆判斷，李有為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揣摩不透此次採訪的真正動機，但以李有為的城府和老道，他一旦覺察到任何一絲不正常的跡象，都會引起他的高度警覺。
如此，李有為才會找這理由婉言拒絕，至於他說的所謂真誠感謝，歡迎自己去正泰集團蒞臨指導，那都是屁話，可以忽悠邵冰雨，卻糊弄不了自己。
既然李有為拒絕採訪，那秦川安排自己的這事就要黃湯，不管秦川下一步想做什麼，第一步遭挫，後面的就難以實施了。
這事自己已經盡了心，不成也不能怪自己，主動權在李有為那邊，他既然拒絕，那自然是不好硬去採訪的。
想到這裡，楚恆心裡有些遺憾，又有些輕鬆。
遺憾是因為秦川不知要搗鼓的什麼事應該是符合自己利益的，搞不成自然遺憾。
輕鬆則是秦川要搗鼓的事，幾乎可以斷定會由這次採訪引起，而且這採訪是自己親自安排的，一旦留下什麼後患，自己多少也脫不開干係，如此則不用擔心這個了。
楚恆定定神，看著邵冰雨道：「這種事不能勉強，既然正泰集團是這個意思，那就成全他們好了。」
邵冰雨鬆了口氣，點點頭接著走了。
接著楚恆給秦川打了電話，把李有為拒絕採訪的事告訴了他。
秦川一聽急了，尼瑪，開局不利，這是自己計劃中重要的第一步，這一步走不出，後面的都要擱淺。
同時，秦川又想起駱飛之前對李有為的分析，不由覺得駱飛的判斷並不高明，李有為並沒有像駱飛認為的那樣反過來利用這次採訪，而是直接拒絕。
如此，駱飛似乎把李有為看的太高了，他似乎並沒有多麼深邃的城府，連藉助採訪為喬梁揚名都沒想到，只想到了低調。
還有，為什麼李有為要低調？難道真如駱飛所說，正泰集團此次慷慨義舉的背後，和某人有什麼幕後交易和利益交換，李有為擔心搞大了會引起公眾的注目和猜測？
一想到這一點，秦川又不由興奮，又覺得駱飛的判斷挺高明。
既如此，李有為越不願接受採訪，越不願讓此事渲染，就越說明他心虛，說明幕後有道道，就越要搞，而且要搞大。
想到這裡，秦川對楚恆道：「老楚，此路雖然不通，但不能放棄，我認為，不管用什麼方式，都要讓公眾知道正泰集團的這次義舉，正面不行，可以從側面突出。」
從秦川的口氣里，楚恆聽出他的意志很堅決，一時琢磨不透這只是秦川自己的意思，還是駱飛就此事做了什麼明確或隱晦的指示。
雖然捉摸不透，但楚恆顯然不會問，他沒愚蠢到那個程度，在他們這個層次上，很多事是不能明說的，要靠自己的思維去意會去領會。
既然秦川如此說，楚恆就沒有退路了，尼瑪，看來還得想辦法繼續搞。
可是，通過什麼途徑呢？
楚恆思忖片刻，接著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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