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趙文菡

  「天佑,你到省城以後,秦漢唐宋明五帝的後人會來找你取回五帝錢!」

  「這五家派來的都是一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你必須在她們當中選一個做媳婦!」

  「不管你相中哪個,在所有五帝錢被取走以前,你都不能給別人看風水!」

  「不管別人怎麼求你,他們家遇到了什麼樣的天災人禍,在那之前你都不能出手!」

  爺爺一臉嚴肅,沉聲對我道。

  我重重點頭,按了按自己胸前的五帝錢。

  「爺爺,我記住了!」

  爺爺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

  「還有一點,在你成親以前,不能再回村里!」

  「這一點十分重要,你必須嚴格遵守,否則我們駱家會有滅門之禍,我死了也不會原諒你的!」

  我愣了一下,疑惑問道:「爺爺,這是為什麼?」

  爺爺搖了搖頭,道:「你不用管為什麼,只要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以後你的學費都會有人替你交,每月還會有人向你的卡上打兩千塊錢的生活費!」

  「錢不夠花,你就想辦法自己掙,不能給家裡打電話要錢,也不能用風水玄術掙錢!」

  「好了,接你的人應該已經來了,你出去吧!」

  我答應一聲,跪下給爺爺磕了三個響頭,拉起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告別奶奶和父母,走出了家門。

  門口停著一輛奔馳,一個中年人站在車門旁,西裝革履,相貌堂堂,看起來像是個大老闆。

  看到我出來,中年人扔掉手裡的菸頭,拉開車門讓我上車。

  路上,中年人告訴我他叫范永安,是爺爺的師侄,以後我在省城有什麼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爺爺還有什麼師侄,但是爺爺既然讓他接我去省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一路上我們兩個幾乎沒有再交談,范永安把我送到興華高中大門口,給我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就開車走了。

  接下來三年,我的生活可以說是乏善可陳。

  私立中學的管理很嚴格,我們生活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幾乎沒有機會離開學校。

  課餘時間,我的愛好就是在網上搜集各種與玄術有關的資料,消化吸收,與自己以前學的東西相互印證。

  除此之外,由於自幼習武的緣故,我的體育成績極好,每年都會參加運動會,一下報好幾個項目,給班級拿了很多獎盃。

  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班裡很多同學都談起了戀愛,也有女生對我有好感,但是我牢記爺爺的話,要等五帝的後人來找我。

  高三那年元旦,班花李凡韻在新年晚會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給我表白,被我拒絕以後,她哭得稀里嘩啦,和追了她兩年的男生在一起了。

  同寢室的同學都說我傻,李凡韻人長得漂亮,家裡又有錢,我竟然拒絕了她,一定是腦子裡進水了。

  快過年時,李凡韻突然請了一個月的假,聽說她家裡出事了。

  過年開學她再回來時,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神情恍惚,很不對勁。

  我一眼便看出她家的風水出了問題,不但生意會受到影響,全家的健康也都會受到影響。

  她爸作為一家之主,情況應該最為嚴重。

  果不其然,後來我聽到李凡韻給別人說,她爸的公司破產了,還出了車禍,腦袋受傷,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沒醒過來。

  他們家請大師看過,家裡的祖墳被人做了手腳,破壞了風水,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但是那個大師說自己解決不了李家的風水難題,讓他們另請高明。

  到現在他們還沒找到能解決這件事的大師,也不知道自己家以後會怎樣。

  本來以我的風水造詣,可以很輕鬆解決李家的難題,但是我不敢破壞爺爺立下的規矩,只能忍著不插手。

  在李凡韻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男朋友竟然和她分手了。

  李凡韻受到雙重打擊,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以前的開朗愛笑變得沉默寡言,成績也一落千丈。

  高考時,李凡韻落榜了,我只勉強考了個三本。

  還沒等我想好志願要報哪個學校,三年都沒聯繫過的范永安來找我了,告訴我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大學,是省城的一所技校。

  那天我才知道,三年前我離開家不久爺爺就去世了。

  他老人家臨終前一再交待,在我高考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

  范永安走後,我撲在出租屋的床上號啕大哭,內疚自己沒能送爺爺最後一程。

  那天下午,李凡韻給我找電話,問我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晚上我們兩個在路邊攤吃燒烤,一瓶白酒下肚,兩個人都有了幾分醉意。

  交談中我才知道,李凡韻她爸的傷雖然治好了,卻也落下了殘疾。

  現在全靠他媽打工養活一家三口,就算是她考上大學,也沒有錢上。

  她已經找了一家工廠,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為她媽分擔一些壓力。

  以前他們家有錢時,家裡門庭若市,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經常登門拜訪。

  現在他們家沒錢了,連大伯叔叔這種近親也不和他們來往了,短短半年她也算見識到了人情冷暖。

  「駱天佑,當時我向你表白,你幸好沒同意。」

  「否則的話,你現在應該也和我分手了,那我們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李凡韻雙眼通紅,苦笑著自嘲道。

  我連連搖頭,卻沒法把實情告訴她,只能一再說著「對不起」。

  我們兩個一直喝到半夜,我給李凡韻打了一輛車,又偷偷在她包里塞了一千塊錢。

  李凡韻上車時,突然在我臉上親了一下,然後鑽進計程車,沖我揮了揮手便走了。

  我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計程車消失的方向,呆立良久,這才長嘆一聲,緩緩轉身。

  「你就是駱天佑?」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這才看到自己身後停著一輛粉紅色的跑車,一個一身白裙的女孩子站在車旁。

  我點了點頭。

  不等我說話,她又道:「我叫趙文菡,爺爺讓我來找你拿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