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掌柜的嘆口氣，表情幽怨的看著郝川，道：「每次郝老闆經過我這家小店，都是過門而不入，今日郝老闆終於走進小店，蓬蓽生輝啊！」
郝川被掌柜的幽怨眼神刺激了下，渾身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他不自禁打了個冷顫，乾笑道：「掌柜的這話嚴重了，不過話說回來，您這玉店確實不錯，咦，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和田玉吧？這些東西都是掌柜的自己加工的嗎？手藝真精湛，了不起，真了不起！」
郝川隔著展櫃欣賞雕工精細的飾物，沒有上手。👊😳 ６９ⓢⒽｕ𝐗.cσΜ 🎁💋
古玩，尤其玉器類玩物，最忌諱直接上手。
事實上整個古玩行業都有這個隱形規矩，冒然上手絕對是大忌中的大忌。
一來，上手有風險，磕碰了，肯定得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二來，即便小心翼翼沒有磕碰到，但這類東西最怕汗液腐濁，人家只要抓著這條理由不放，你也沒啥辦法，要不買要不賠錢，這個行當就是這麼殘酷。
有些心腸忠厚的老闆，雖然面上會有不高興神色，但或許還不會計較。但如果遇到貪心的，那麼即便他上手的是一塊贗品，也要為這冒然舉動付出巨大代價。
所以規矩就是規矩，每個行當都有給個行當的規矩，如果逾越，只能拿錢買教訓了。
玉軒齋掌柜的點點頭，面上有喜色浮現，道：「郝老闆可是看上這件小玩意兒了？這是以羊脂白玉為原型雕刻的，不知郝老闆對於和田玉的系類分別可有研究？」
郝川搖搖頭，笑道：「術業有專攻，我只是對古玩鑑定有一定見地，但對於玉製品了解還處於入門階段，還請掌柜的不吝賜教。」
「賜教不敢當，大家都是同行，既然郝老闆對這些小玩意兒感興趣，我簡單說說好了。」
掌柜的取出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戴上，拿起這塊婉如羊脂的白色玉佩，道：「既然郝老闆選了和田玉，那麼我先給郝老闆說說和田玉分類。」
「就拿我手上這枚羊脂白玉來說，這枚玉的原料，是少有的籽料，非常珍貴。」
「籽料？」郝川揉揉鼻子，表示不懂。
掌柜的沒有露出不耐煩神色，他看出郝川對這個分類是真的不懂，點了點頭，道：「沒錯，是籽料，一般來說，市面上的和田玉按產狀和田料主要分為四大類，山料，戈壁料，山流水以及籽料。」
聊起這方面的東西，掌柜的興致很高昂，道：「山料很好辨認，塊狀，形狀不規則，但稜角分明，沒有磨圓以及常見皮殼。山流水則是次稜角狀，磨圓較差，通常塊度比較大，且有非常薄的皮殼，而籽料又有所不同，它是從原生礦自然剝離，經過風化搬運至河流中的玉料，多位卵形、渾圓形，表明非常光滑，磨圓度也很好，而且因為常年沖刷緣故，只有質地細密、結構緊密的玉質才能保留下來，所以籽料的品質往往是和田玉中的佳品。」
掌柜的開啟長篇大論模式，又為郝川仔細介紹了和田玉的分類，例如除去羊脂白玉外，還有白玉、青玉、青白玉、黃玉、糖玉、碧玉以及墨玉等等，內里知識可謂豐富至極，沒有一定造詣，根本不可能做到像掌柜的這樣，隨口就能娓娓道來。
郝川對這些東西著實不太懂，但光聽掌柜的這樣介紹，他就知道六爺介紹的人果然靠譜，毫無疑問，這個掌柜的就是玉器方面典型的專業人才！
在掌柜的結束長篇大論後，郝川抱拳鞠躬，道：「受教了！」
掌柜的謙虛回禮，道：「郝老闆果然有雙妙眼，不知郝老闆是否看重了我手中這枚掛佩，價錢好商量。」
郝川有些汗顏，他沒想到自己隨手指了一塊玉佩，就是店裡少有的精品貨色。他能跟掌柜的說，我是瞎矇的麼？當然不會。
聽了這麼多，郝川打算直接說明他的來意，他相信，既然六爺肯給他介紹這家店，那說明這事兒肯定有戲。
所以郝川也不拐彎抹角，目光真誠的看著掌柜的，表情認真的道：「說實話，我今日冒然來到貴店，確實看上了貴店的一樣東西。」
掌柜的臉上露出喜色，道：「不知郝老闆看上了哪件物事？」對於古玩文物方面的東西，掌柜的或許不是太精通，但玉製品方面的東西，掌柜的非常有自信，他相信在這條古玩街，找不出幾人能跟他在玉器認識了解上匹敵。
「我看上了這家玉飾店，以及掌柜的，您這個玉器方面的人才，當然，如果您身後還有加工料坊或是其他人才，有多少我要多少。」郝川語不驚人死不休。
掌柜的臉色冷了下來，笑的不是那麼自然了，道：「郝老闆開玩笑的吧？您這是過來砸小店飯碗嗎？」
郝川知道掌柜的誤會他的意思了，抱拳鞠躬，行了個禮，這才開口解釋道：「掌柜的，您誤會我的意思了，其實不瞞您說，我之所以來您這家店，是因為六爺推薦的緣故。」
聽到郝川提起六爺，掌柜的臉色明顯緩和下來，他定定的看著郝川，走過去把門關上，道：「郝老闆坐吧，說說你的想法，能接受，我跟你干，不能接受，我們好說好散。」
郝川撫掌大笑，道：「掌柜的果然快人快語，夠爽快！首先說待遇問題，敢問掌柜的，您這店面，一年盈利多少錢？」
「一百四五十萬吧，不是很多。」掌柜的算了算，給了郝川一個大概數字。
郝川點點頭，道：「好，工錢我給你開五百萬，但要算上你以及你身後加工人才的開支，這個掌柜的能接受嗎？」
掌柜的呆了呆，他知道坊間傳聞郝川很壕，但具體有多壕，他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今天算是見識到了，開口就是五百萬，果然壕的沒邊了。
這個條件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掌柜的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點點頭沒有說話，等郝川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