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曼曼原本嬌艷嫵媚、顧盼生輝的神情,剎那間如風雲變幻,變得哀怨而淒楚。
她那如秋水般澄澈深邃的眼眸中,此刻閃爍著不再是風情萬種的光芒,而是無盡的憂傷和哀怨。
她悠悠開口,運氣中帶著絲絲縷縷的絕哇拿給:「唉,姐姐不逗你了。」
「我清楚也知曉我自己命如草芥,是被命運無情詛咒的天煞孤星,但凡與我有一絲親近之人,都註定會被厄運纏身,不得善終。」
葉軒聽她這番自怨自艾的話語,心中如同被重錘狠狠敲擊,瞬間湧起一股濃烈得化不開的憐惜之意。
忍不住急切道:「曼姐,千萬不要這樣想,那些不過是毫無根據的迷信之談罷了。」
「這朗朗乾坤、茫茫塵世,哪會有如此荒誕不經的事情?」
「反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燕曼曼的臉上仿佛被一層厚厚的落寞與哀傷塗抹,每一道線條都寫滿了絕望與無奈。
她就像一朵曾經嬌艷欲滴、絢爛綻放的花朵,卻在狂風驟雨的無情摧殘下,迅速凋零、枯萎。
整個人從光彩照人的嬌艷之態瞬間淪為在淒風冷雨中搖搖欲墜、瑟瑟發抖的殘荷。
她輕輕嘆息道:「你既然喚我一聲姐,那我就喚你一聲弟。」
「不行,我們之間不能有任何瓜葛,否則......」
葉軒道:「沒事的,曼姐,我自有辦法克制這一切。」
「弟弟啊,暫時叫你一聲弟弟吧。」
「你有所不知,自我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這悲慘的名媛便如影隨形,如跗骨之疽般死死糾纏著我。」
「無論我如何拼命掙扎、全力反抗,都無法擺脫它的禁錮和束縛。」
葉軒道:「這個......其實,事情絕非如此......也許,事情的真相,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悲觀絕望、無藥可救。」
燕曼曼悽然一笑。
那笑容仿佛是寒冬臘月里的一朵冰凌花,雖美,卻包含著無盡的苦澀和悲涼。
「我心裡明白,你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說了這些,不過是想安慰我、鼓勵我罷了。」
「可這麼多年來,我所親身經歷的一樁樁、已漸漸悲慘之事,無一不在冷酷無情地告訴我,我的命運早已註定。」
「我的身前,是一片漆黑無光、毫無希望的悲慘世界。」
「曼姐,千萬不要如此悲觀消極,自我放棄。」
「都說了,不要叫我姐。」燕曼曼打斷葉軒的話,悽慘道:
「並不是我可以疏遠你。」
「一直以來,我也渴望能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弟弟,親切叫我一聲姐姐。」
「可是,你也清楚我的特殊情況,人人對我都避之不及,不敢與我有過多的親近。」
「其實,我也有一個堂弟,我父母離開後,我住在我大伯家,所以,我對他疼愛有加,視若珍寶。」
「可惜,他還未滿一歲便不幸夭折,是我給他帶來的厄運。」
說到這裡,燕曼曼的眼神變得空洞無神,仿佛穿越時空,看到那段遙遠而又痛苦不堪的回憶場景。
她的臉龐因為痛苦而扭曲,每一個表情都在訴說著那段悲慘過往,所帶來的無盡絕望。
葉軒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悲傷和同情,情不自禁輕輕喚了一聲:「姐......」
燕曼曼先是微微一愣,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
但那光芒猶如流星般轉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恐懼和擔憂。
她搖了搖頭,急切道:「還是算了吧。」
「你若是繼續這麼加我姐,定會為你招來無妄之災。」
「我不願因為我的存在,而讓你受到傷害。」
葉軒的目光透露出一絲堅定,伸手忍不住將燕曼曼擁入懷來。
「姐,我才不信這些,放心,我自有辦法能夠抵抗你所謂的命運。」
「對啊,他就是那個有黑戒的人,他應該是不怕我的。」
燕曼曼如有夢囈般喃喃自語,仿佛在無邊黑暗之中,掙扎的溺水者,終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瞬間她的情緒猶如決堤的洪水般瞬間崩塌,他不顧一切的趴在葉軒的肩膀上,緊緊抱著葉軒,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
「弟弟,我終於有弟弟了。」
「我終於有個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親人了。」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面對著冰冷的世界。」
「身邊更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真心接納我、關愛我。」
「今天,我終於得到了你,你就是我這麼多年一直期盼的人。」
「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
葉軒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動作溫柔得如同呵護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他用無比輕柔的聲音安慰道:「姐,別哭啦,從今往後,我會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
其實,在葉軒將她緊緊擁入懷裡的瞬間,一股冰冷刺骨、深入骨髓的寒氣,如鬼魅般透過衣物,迅速鑽進了他的身體內。
那股寒氣,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惡魔,進入體內的瞬間,便開始瘋狂地吞噬著他體內的溫度和生機。
這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但葉軒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咬緊牙關,趕忙運轉藥王訣,調動體內的靈力,使其在經脈中飛速流轉。
那磅礴的靈力,猶如銳利無比的神兵利器,將那股侵入體內的寒氣,一點點地切割、分離,驅逐出去。
許久之後,閆曼終於漸漸止住了哭泣。
情緒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她慢慢的鬆開了葉軒,眼中依舊殘留著一絲淚痕。
但心中卻多了一份安心與依賴。
仿佛多年流浪在外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的溫暖港灣。
葉軒輕輕地將她拉到沙發上坐好,用手溫柔地為她理了理凌亂的秀髮,輕聲道:「姐,那今天你怎麼突然想到來我這兒?」
燕曼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如波濤般洶湧起伏的情緒,緩緩地說道:
「弟弟,你說,在這茫茫人海、大千世界之中,真的存在所謂的命運之說嗎?」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像一場永遠無法醒來的噩夢,無論我如何奮力掙扎、拼命反抗,都始終無法逃脫它那如同蛛網般密密麻麻的束縛與禁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