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後，聞人慕雀從浴室出來，換上了家居常服。
水流，只能沖走一些表層的痕跡，但鐫刻在腦海中的旖旎記憶，卻無論如何都洗不掉了。
來電鈴聲很突兀地響起，聞人慕雀拿過手機一看，是未婚夫宋書航打過來的。
翻看一下通話記錄，此前竟已打過五六通了。只是自己剛才在浴室洗澡，沒能接到。
聞人慕雀平息了一下心情，接通了電話。
「喂，書航。這麼急著找我，有事？」聞人慕雀聲音一如既往地優雅。
「你在哪裡？」宋書航的聲音，和平常沒什麼兩樣。溫文爾雅，不疾不徐。
「在家。你呢？」聞人慕雀徐徐道。
「我在機場，」宋書航說道：「準備回國了。」
「嗯，是到了該回來的時候了。」聽到旁邊有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在和宋書航說著什麼，聞人慕雀問道：「你身邊還有人？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掛了吧。發微信就好。」
「無妨，是秦羽，他這次和我乘同一班飛機回去。」
「秦志剛那個混血兒子？」
「嗯。」
「有個人作伴挺好。
「他和我打了聲招呼，知道我在打電話，所以帶著女伴去旁邊了……慕雀，我有件事想問你。」宋書航稍微停頓了一下。
「是關於那輛帕加尼的事吧？」聞人慕雀緩緩道。
「你還是那麼聰明。」
「這並不難猜，楊威是你的兄弟，他不告訴你，就不正常了。」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沒有邊界感的女性，正常情況下，你絕不會把給我定製的生日禮物送人。既然你這麼做了，其中一定有原因。可以告訴我嗎？」宋書航的語聲一如既往地沉穩溫柔。沒有任何動怒的意思。
「謝謝你信任我，書航，」聞人慕雀溫聲道：「我弟弟的命掌握在那個人手裡，而他看上了那輛車，所以，我不得不忍痛割愛……你明白的，小通是聞人家唯一的男丁，我們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後果……」
「小通怎麼會在他手裡？你詳細說說。」
於是聞人慕雀就把昨晚在鷹嘴崖發生的事情，大致複述了一遍。
「什麼？李凱同被一股邪火燒成灰燼了？」宋書航微愕。
那傢伙好歹也是京圈紈絝中的一號人物，死得這麼慘烈，也難怪宋書航有些失態。
「嗯，雖然他是在韓東離開之後自燃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韓東對他的懲戒。」
「聽楊威說了之後，我找人調查了一下那小子。發現……他還真不是個簡單人物。年紀輕輕的，就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一路升到了神機總局第三副局長的職位。在申海和江南省打下了渾厚的根基，這次來京城……預計也是想大鬧一場，在這塊土地上紮根。李華盛父子，魏子陵，秦破軍，看樣子也只是開胃菜……」
「小通這個沒腦子的蠢貨，壓根就不該跟著李凱同瞎鬧……就他們那點手段，也敢去殺一個先天級別的強者……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聞人慕雀恨恨道。
「那麼……小通已經救出來了嗎？」
「嗯，還好他只是個從犯，我送了車，又送上了我聞人慕雀的友誼，韓東才答應放他回家。」
「他沒有得寸進尺，索要別的什麼不該要的條件吧？」宋書航淡淡道。
聞人慕雀唇邊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男人，呵呵。
前面鋪墊了那麼久，最後這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不就是懷疑我和韓東做了什麼PY交易嗎？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也不嫌累。
睡了，沒戴。我犯了一個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怎麼滴吧。
心裡這麼想，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
「沒有，小通只是個從犯，對他沒那麼重要。所以，一輛全球限量一台的帕加尼，以及我聞人慕雀的友誼，足以換回我弟弟了。只不過，我承諾過以後不會與他為敵，所以，你回國之後，無論你們怎麼對付他，我都不會參與。這一點，希望你能諒解。」
「京城的公子大少，也不都是李凱同那樣的草包。自然有人能對付得了韓東，壓根不需要你出手。我能理解你的做法，畢竟，小通對你們聞人家太重要了。」
「你能理解就好。」聞人慕雀笑了笑。
「嗯，掛了吧。回國之後見面聊。」
「好。」
宋書航掛了電話。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向來如此。儘管是未婚夫妻，但完全沒有時下那些小情侶般膩歪。講話也是一本正經的，沒有任何情趣。
目光盯著手機上那張韓東開車載著聞人慕雀離去的照片，宋書航俊美狹長的眼眸內，一簇火焰悄悄燃起。
女人，呵呵。
接到楊威的信息後，他就找人跟蹤那輛帕加尼，一路尾隨到韓東的那套四合院外面。
第一次見面就去別人家裡，這不該是京城第一美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但她偏偏就幹了。
這個女人……在韓東家裡待了四個小時才出來，而且離開時扶牆捂腰，步履蹣跚……路過的母狗都知道她幹了什麼！
老子認識你那麼多年，三媒六聘地定了親事，也才只牽過小手。你才認識韓東那個村鱉一天，就特麼送上門去給人糟踐……這不是賤人是什麼？
女人，果然天生就是演員。
宋書航感覺自己像吃了十幾斤蒼蠅，噁心地直想吐。
韓東，我不管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妖怪，敢給我宋書航戴綠帽，此仇不共戴天！我要是不把你第三條腿割下來，切絲磨粉餵烏龜，我特麼跟你姓，喊你叫爹！
「宋兄，跟慕雀姐通完話了？」回到候機室，秦羽笑吟吟地問道。
這小子長了一張輪廓分明的雕塑臉，眼睛呈蔚藍色，即便在混血兒之中，也屬於顏值比較高的。
旁邊的兩名女伴，雖然和聞人慕雀相比稍遜一籌，但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嗯，這不要回國了嘛，問候一下。」宋書航微笑道。
「大家都很羨慕宋兄啊，娶了京城第一美人。艷福齊天。」
「只是訂婚而已，不能算娶。」提到聞人慕雀，宋書航內心隱隱作痛，隨即轉移了話題，「對了，秦羽，你在國外待得好好的，為什麼忽然想回去了？」
「因為韓東。」秦羽的笑容瞬間收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