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天女宗和青雲宗,昆墟界頭部十大宗門之中,韓東占了六個。雖然整體看依然是極少數,但質量極高,戰力也一點不虛。
盟主段問天的臉色,就有點不那麼好看了。
本來還想著把韓宗那小子收做上門女婿,繼承自己衣缽的,誰承想韓宗竟然是人皇假扮的。而且這臭小子野心勃勃,不知不覺間已經拿捏了六大宗門,再加上一個百花谷,論實力,已經可以和和他分庭抗禮了。
這個時候,如果他還看不出來韓東想幹什麼,那就白在盟主的位子上混那麼多年。
很明顯,人皇對他來講只是開胃小菜,他真正的目標,是昆墟之主。一統人界之後,他還要一統仙界。
哪怕他是靈筠的心上人,也斷不能容他了。否則,這廝下一個要掀翻的,就是段盟主這個最大的攔路虎。
特釀的小犢子,胃口比趙龜壽那老烏龜還大。
於是,段問天朝自己另一位得力幹將,五行門的門主鄭天一使了個眼色。
鄭天一還沒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弟子常寬朗聲道:「姓韓的,如今妖族大軍壓境,無論人界還是仙界,都應該精誠合作,團結一心,你搞的這是哪一出啊?明顯就是故意搞分裂嘛。」
韓東眼睛微眯,目光在他身上掃描了一圈,隨即笑了,「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老東西啊。」
趙龜壽原本是合道六層的超級強者,當時的昆墟第一人。即便修為降級,他依然可以用秘法屏蔽自己的真實境界。然而,無論什麼秘法,在神秘晶石面前都形同虛設。韓東此前並未注意到他,所以沒有用神識查探。此刻趙老烏龜忍不住主動跳出來,哪裡還逃得過韓東的法眼?
旁觀的人,包括鄭天一在內,都有點懵逼。
常寬雖然膚色黝黑,相貌普通,看上去有點顯老,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青年人。韓東怎麼稱呼他老東西呢?
「鄭天一,你的弟子被人奪舍了,虧你還是合道七層的強者,居然看不出來。」韓東哂然笑道。
「不可能!姓韓的,大敵當前,你不要從內部分化我們。」鄭天一雖然心中起疑,嘴巴還是一如既往地硬。
韓東懶得再和他多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自以為是的人。
目光直視常寬,冷冷道:「趙龜壽,當初大梁城一戰,本以為你已經嘎了。沒想到你老小子的一縷神魂居然躲進五行門弟子體內,逃過一劫。這段時間,你一定憋得很辛苦吧。如果不是你忍不住跳出來作妖,朕還真的很難注意,鄭天一身後這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弟子,就是當年的昆墟界第一人,天道宗的前任宗主。」
韓東話音未落,現場一片譁然。
「你胡說什麼?常寬怎麼可能是趙龜壽?」鄭天一本能地拒絕相信。
大多數人和他是一樣的想法,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
段問天第一時間便用神識查探常寬的修為,眼前居然是一片晦澀難辨的雲團。
在這一刻,他已經相信了九成。
如果常寬只是五行門的普通弟子,絕對沒辦法在合道真仙面前屏蔽自己的境界。
韓東既然能收服頭部六大宗門的宗主,說明這臭小子能力絕對是在線的。他說常寬被趙龜壽奪舍了,多半不是無的放矢。
想到這裡,段盟主驚出了一身冷汗。
趙龜壽原本就對盟主之位虎視眈眈,如今他隱藏在暗處,跟隨在心腹鄭天一身後,萬一哪天他發動突然襲擊,自己還真的很難防範。
幸好,這老小子最大的仇人是韓東。看見死敵在摘星峰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沒能按捺住,主動跳了出來,被韓東發現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趙龜壽見自己只是露頭說了一句話,就暴露了身份。頓時一陣後悔。
看來,他對自己屏蔽修為的秘法過於自信了。這秘法是他從一處洞府中得來,說是逍遙境以下,無人能夠識破。韓東很明顯不是逍遙境,那麼這廝究竟是如何發現的?
這讓趙龜壽百思不得其解。
他潛心苦修這麼長時間,才修到法相境巔峰。如今的實力,在昆墟界只能算二線強者。在眾多的合道真仙面前,那就是渣渣。
瑪德,我真是嘴賤,幹嘛要多說那句廢話。文泰來和謝寒煙,隨便哪個出手,都不是現在的我所能抗衡的。
他現在才真正明白韓東這個人的可怕。
「趙龜壽,既然朕已經識破你的偽裝,你覺得否認還有意義嗎?」韓東淡然一笑。
謝寒煙鳳眼含煞,冷冷地盯住『常寬』,說道:「陛下,你確定趙龜壽的神魂寄居在這人體內?」
「確定。」韓東徐徐道:「這老陰逼太狡猾,當時,這一縷神魂逃過了文兄的神念偵查,躲進了常寬意識海中。如果不是他主動暴露,我還真沒注意。」
謝寒煙的神識也無法探測到常寬的修為,然而她選擇相信自己的夫君。
「很好,」謝寒煙瞪著『常寬』,森然道:「趙師兄,當初你不念同門之情,險些殺掉了我。既然你還活著,我就要和你算算總帳。」
「幹掉趙龜壽,為宗門清理門戶!」天道宗的弟子們紛紛振臂高呼。
顯然,謝寒煙回去之後,已經把一眾弟子收拾地服服帖帖。
有上古傳承傍身,除非是腦子壞掉了,否則誰會跟她過不去呢?
趙龜壽一口老血險些飈了出來。果然是人走茶涼,老子才離開宗門多久?這幫趨炎附勢之徒,居然要對我喊打喊殺了。想想當初這些人在他面前跪舔的嘴臉,趙龜壽有點想吐。
「弟妹,還是為兄來吧。這老小子是從我手中逃脫的,理應由我來善後!」文泰來上前幾步,滿臉怒火。
他們兩個,都有必殺趙龜壽的理由。
韓東擺了擺手,微笑道:「殺雞焉用牛刀,趙老烏龜如今的修為,只有法相巔峰。別看當初出手的是文兄,但他內心最恨的人,其實是我。一方面,我殺了他最鍾愛的侄兒,另一方面,大梁城之戰,是因我而起,文兄只是幫忙助拳而已。所以,他真正的敵人,是我。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送他最後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