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被韓東指著鼻子一通臭罵,囁嚅著嘴唇,最終也沒敢回嘴。
輸了就要認慫,徒逞口舌之利,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他還有老婆孩子,這是軟肋,還留存著一份僥倖,希望韓東看在姬冰雲的面子上,能放過他的家人一馬。
「姬太美,你名字中有個美字,沒料到想得還挺美。謀逆大罪啊,你居然還想保住自己的後代?」韓東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如意算盤,「朕可不是那種老好人,按照帝國律例,王爺造反,雖然不至於株連九族,但是你以及你的後代,別再想著活命了。你想要朕的命,就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技不如人,願賭服輸。」
「我……想要求見皇后娘娘。」雍王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好。」韓東淡然道。
他也想聽聽姬冰雲如何處置自己的同族。
韓東一聲令下,神火軍的將士們便開始打掃戰場,很快就將現場的狼藉清掃乾淨了。
雍王跟在韓東身後,徑直來到了華清宮。
姬冰雲做女帝的時候就在這裡住,做了皇后也沒換地方。
夜已深,但姬冰雲依然盛裝坐在宮殿之中,很顯然,她知道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壓根就睡不著。
見韓東當先進來,姬冰雲的內心鬆了一口氣。
爭奪皇位,就是個剩者為王的遊戲。活著就是勝利。
隨後跟進來的,是雍王姬太美,自己的親叔叔。
「你們談吧,我去偏殿休息一會兒。」韓東願意給自己媳婦一個面子。
「恭送陛下。」姬冰雲微笑道。
待韓東離開後,雍王推金山倒玉柱,急忙拜倒。
「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雍王恭恭敬敬的行禮。
「王叔免禮。」姬冰雲微微一笑,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冰雲啊,」雍王站起身來,往前探了幾步,隨即便被旁邊的金瓜武士攔住了,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哀聲道:「我的侄女,咱們姬家就要被滅族了,你知道嗎?」
「知道,」姬冰雲淡然道:「以前我一直覺得,王叔你是個超脫之人,生性灑脫,從來不過問朝堂上的事情。一心只想做個逍遙王爺,現在看來,是冰雲天真了。」
「這……」雍王愣了一下。
這話他不知道該怎麼接。
「王叔,你今天來見本宮,是不是想讓我看在大家同為姬姓皇族的份兒上,幫你說說情,能把你放了最好,即便放不了,也要幫你的後人求求情,希望人皇陛下不要趕緊殺絕,給你留下一支血脈?」姬冰雲面無表情地說道。
「冰雲,看在我是你親王叔的份上,望你成全。」雍王一揖倒地。
「王叔,你讓我成全你什麼?」姬冰雲冷然道:「如今本宮懷有身孕,陛下已經答應,這個孩子,就是中洲帝國未來的繼承人。你造人皇陛下的反,就等於造我兒子的反,你讓我如何成全你?」
「他姓韓,並不是我姬氏的後代,」姬太美朗聲道:「中洲四國雖然是韓東打下來的,但他是臣子,為主君開疆拓土,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做僕人的,豈能因為一時的功績騎在主子頭上拉屎拉尿?冰雲,你好歹也是一代賢君,為什麼和普通女子一樣,頭髮長見識短呢?韓東並不是上門女婿,你和他的孩子,依然姓韓。哪怕他體內流著姬氏皇族的部分血液,但擋不住他是韓家人的事實。哪怕是你的兒子坐了江山,我姬氏依然被排除在外了。大周的江山,是先祖拋頭顱灑熱血打下來,到頭來交到一個外姓人手中,咱們死後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王叔,你糊塗啊,」姬冰雲字字鏗鏘,「如果不是韓東橫空出世,力挽狂瀾,在北烈鐵騎兵臨城下,其餘三國戰略性圍攻的時候,咱們大周恐怕就要不復存在了。哪裡還有後來的故事?」
「哼,北烈鐵騎有什麼可怕的,如果本王率軍,一樣能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雍王梗著脖子說道。
「是嗎?」姬冰雲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譏笑,「據本宮收到的情報,當時王叔可是舉家逃往中梁城了,直到確定雍京城安全,北烈鐵騎被團滅之後,才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為了欺瞞當時還是皇帝的我,回來後第一時間跑到皇極殿,向我獻了上中下三策。雖然這些計策其實都沒什麼用,只是你用這些掩飾你逃跑的事實,然而本宮當時並沒有和你計較。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和先帝是親兄弟,而且關係良好,做侄女的,願意給你留幾分薄面。」
「謝謝,感謝冰雲,我從小就能看出來,先帝的眾多孩子之中,唯有你是最有良心的,你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叔叔被滅族,是不是?」雍王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神采。
他覺得,自己以前可以拿捏這個侄女,現在依然可以。
這孩子什麼都好,可就是心太軟了。
慈不掌兵,更何況做一國帝王?
「王叔,以前我是大周女帝的時候,對你們網開一面的事情,做的還少嗎?」姬冰雲淡然道:「貪污,受賄,賣官幣爵,草菅人命,你們把帝國的律法,犯了個遍。彈劾你的帖子,堆積地像山一樣高。但冰雲念在你是先帝親兄弟的份上,全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硬生生按下去了。」姬冰雲頓了頓,繼續說道:「
「本宮的寬容和放縱,非但沒能讓你們迷途知返,反而助長了你們的囂張氣焰。王叔啊,你不僅不知感恩,反而還打起了皇位的主意。據本宮所知,在韓東崛起之前,你就存著這份心思了。而且你隱藏地比我那個燕王哥哥深多了。當時的你,就希望我和燕王斗得越激烈越好,這樣你才能渾水摸魚,最終坐收漁翁之利。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上天降了下韓東這個絕世帝星,直接將你的如意算盤全打碎了!以你謹慎的性格,今夜能夠起兵造反,一定是成竹在胸了吧!只是沒想到,韓東的實力,遠遠超出你的預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