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在這塊土地上經營了這麼多年,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現在朕要割他們的肉,掘他們的根,可以預見,他們會動用明里暗裡的所有力量反擊。接下來,雍京城可就熱鬧了。」韓東笑了笑。
「自古以來,鬥爭一直都是這麼殘酷。但我相信陛下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儘管狼群數量眾多,終究難敵獅虎的王者之威。」姬冰雲微笑道。
「呵呵,現在的帝國中樞,一共有三股勢力,大儒朱冠清率領的清黨,以雍王為首的勛貴,以及朕的保皇一派。現在看來,朕這邊要強勢一些,但清黨和勛貴之中,藏龍臥虎,背後都有強大的勢力做靠山,他們平時顯露出來的,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刻,朕倒是很好奇,水面下隱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韓東的表情,略微有些興奮。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會同時開罪兩股勢力,導致自己腹背受敵。但韓東卻懶得和他們玩什麼各個擊破的計策,就是靠實力平推。你有什麼底牌,全都拿出來看看。
純屬藝高人膽大。
雍王府,會客廳。
梁王回到府中之後,讓管家主持籌備世子的喪事,自己則第一時間來到雍王府,找這位堂兄求教。
喪子之痛雖然難熬,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傷悲,必須要想辦法度過這次危機。
一旦下了大獄,失去自由,那就完犢子了。他要在三日之內,解決自己的生死大劫。
梁王趕到雍王家之後,發現在這裡聚會的,並不是他一個人。雍京城所有的皇族,當家主事的,基本都到了。
齊王,宋王,平陵王,吳郡王……都是姬姓皇族的熟面孔。還有的,就是一些開國獲封的勛貴,有異姓王,也有公侯等勳爵。
看來,大家都已嗅到不尋常的味道,準備團結禦敵了。
「梁王來的正好,請坐吧。」雍王永遠是一副笑彌勒的模樣。
「堂兄啊……」梁王鼻中一酸,眼淚都要出來了。
尼瑪的,終於找到組織了。
「你的事,本王都聽說了,春雷那孩子,剛從宗門回來,不清楚帝都如今的局面,正撞到人家的槍口上,成了那隻儆猴的雞。梁王,請節哀。」雍王的笑臉變得肅然起來。
「我來就是想通知堂兄和各位族人,韓東那廝,不僅殺了我兒,還想將我下獄,徹查梁王府。我有理由相信,這只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就輪到你們了。」梁王環視了一下全場,沉聲說道。
他現在必須要把所有勛貴和自己綁在一起,絕不能成為棄子。那樣就一點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需要猜測,這已經是事實了,」雍王冷冷道,「據我的人提供的情報,孟子非那狗東西,已經簽發了數道丞相令,以金犀獸造成惡性案件為理由,開始徹查勛貴們瞞報的財產了。韓東在刑律中新加的那一條,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就是針對我們的。」
「如今韓東手下掌控著神火軍和御林軍,又有一批實力大臣追隨,而且他本人的修為亦深不可測,這小子能夠橫掃六合,一統中洲,絕對不是簡單的角色。我們斗服了那麼多代帝王,連聰慧過人的姬冰雲都拿咱們沒辦法,唯獨這個韓東,讓我感受到徹骨的寒意。堂兄,各位同僚,面對這隻兇猛的大老虎,咱們務必要團結在一起,絕不能掉以輕心!」梁王的臉色很是凝重。
「別忘了,除了勛貴和保皇派,朝堂中還有另外一股勢力——清黨!朱冠清那老東西,不出仕,不做官,隱在幕後,讓自己的弟子們沖在前面,從而達到掌控朝堂的目的。這次韓東先向清黨舉起屠刀,將他的弟子抓了一大半,本王就不相信,這個野心勃勃的老陰逼能忍住不出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不妨再等一等,看看朱冠清那隻老蚌殼,什麼時候去夾韓東的鷸嘴!我們就做那得利的漁翁吧。」
「可是……」梁王眉頭微皺。
你們能等,我特麼不能等啊。三日之後,韓東那廝就要把我下大獄了。誰能保證朱冠清在這三日之內就會發動反擊?那老銀幣可是屬烏龜的,能忍著呢。
再說了,萬一朱冠清和你想的一樣,也要做那個得利的漁翁,等待勛貴的蚌殼去夾韓東的嘴呢?
你等我也等,豈不就給了韓東機會,將兩股勢力各個擊破了?
他把自己的顧慮,當場和雍王等人說了。
「不會,清黨已經被清理了大半,如果朱冠清再不出手,他的弟子就要被清除乾淨了,以後帝國中樞再無朱老匹夫插手的餘地。他不可能再忍下去,那樣的話,他在朝堂這麼多年的布局,就成了一場空。你們知道,清黨為什麼沒參與姬廣琛和姬冰雲的帝位之爭嗎?」雍王聲音低沉。
當時燕王手下,也有朝廷大臣,但並不包括朱冠清的弟子。比如說右相范建,就不是清黨的成員。
女帝和燕王相爭的時候,清黨兩邊不靠,始終保持著中立的姿態。
「因為朱冠清為人謹慎,他在觀望。」齊王說道。
「並不是,」雍王冷笑數聲,繼續道:「那是因為,朱老匹夫的野心,絕不是追隨哪位帝王甘做從龍之臣。否則他早就入仕為官了。」
「不想做臣子……難道他想為君?」齊王疑惑道。
「沒錯!這老匹夫早就盯上了金鑾殿上的龍椅,所以一直隱藏在幕後布局,他想等姬廣琛起兵造反,將女帝殺掉,然後他再打著忠義的旗號,殺掉謀逆者姬廣琛,為女帝報仇,贏得朝野間的好感。隨後以謀逆罪株連,清理姬氏皇族,斷絕姬氏繼續做江山的可能性。最後一步,自然是由早已布置在朝堂上的弟子們,力主讓他登上帝位!這如意算盤打的,算盤珠子崩老子一臉!只可惜,韓東的異軍突起,打亂了老匹夫的全盤計劃!再加上韓東對著他的弟子舉起屠刀,朱冠清對韓東的仇恨,比起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本王不相信他還能繼續忍下去!」
雍王的聲音,如響雷一般,將與會的皇族震得不要不要的。
瑪德,朱老匹夫是在想屁吃嗎?江山是我姬氏先祖打下來的。你一個外姓臣子,居然敢覬覦主子屁股下面的龍椅?我姬氏隨便挑出一個三歲小兒,都比你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