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祖高中會元,咱們去教坊司慶祝慶祝?」侯震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
「你小子就知道去教坊司,就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嗎?」韓東嫌棄地瞪了他一眼。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出現在了教坊司門口。
具體情形,不足與外人道也。
光陰犯賤,日月如梭,轉眼到了殿試的日子。
這是帝國三年一度選拔頂尖人才的關口,朝堂上下都非常重視。
殿試在皇極殿舉行,人皇陛下及文武官員盡皆盛裝出席。
在這之前,韓東已經瀏覽過各位貢士的考卷,所謂殿試,和地球的公務員面試差不多意思。
中洲帝國的科舉制度和華國古代差別不大,殿試第一等的稱為『一甲』,賜『進士及第』,只取三人,即狀元、榜眼、探花;第二等的稱為『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三等的稱為『三甲』,賜『同進士出身』,二甲與三甲的第一名都叫傳臚。一甲狀元授官翰林院修撰,榜眼與探花則授官翰林院編修,二甲、三甲進士則分別授庶吉士、主事、知縣等。至月末,狀元率所有的進士上表謝恩。
皇帝一般不會更改三甲位次,當然也有例外。如明朝的王艮和張和即因面丑被改為榜眼,正德年間,舒芬也因為面貌醜陋差點失去狀元資格。永樂二十二年殿試,原定狀元為孫日恭。明成祖以「日恭」並在一起為暴,不吉;點另一貢士「邢寬」為狀元,取意「刑寬」。
大周帝國歷史上,也曾有過更改狀元位次的情形,大體和華國古代差不多。只要是人,都有自己的偏好,皇帝也不例外。
朝堂之上,兩班大臣山呼萬歲,行過禮節之後,女官便宣眾舉子上殿,面試的序列也是從排名靠後的舉子開始。
前面兩批都走了下過場,基本維持了他們在會試中的名次。賜了進士出身和同進士出身。
最後的重頭戲,便是一甲的三位貢士了。
女官站在殿外,宣會試的前三名進殿。
沒料到,進來的只有王彥祖和齊士賢二人。
第二名溫照倫卻沒有在列。
「貢士王彥祖(齊士賢),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個人躬身施禮。
齊士賢雖然沒有王彥祖那麼俊美瀟灑,但也生地方面大耳,相貌堂堂。這兩位的賣相,都比溫照倫那位五大三粗的莽夫強得多
只是,會試第二名溫照倫沒有聽宣進殿,這讓韓東頗為不悅。
「溫照倫何在?」韓東沉聲道。
「陛下……老臣有冤啊!」
這個時候,一位手捧烏紗,滿面悲戚的老者,從殿外急行進殿,在丹墀之下躬身施禮。
這老者面白有須,氣度沉穩,正是當朝太師溫朝宗。
「溫太師,何冤之有啊?」韓東淡淡道。
「我家幼子溫照倫,在放榜之日,因為仗義執言,被會元王彥祖打成重傷。老臣認為,王彥祖德行有虧,不配晉身一甲。另外,坊間有聲音說,王彥祖在這次會試高中會元,恐怕另有隱情。請陛下下旨,徹查王彥祖科舉舞弊一案。」
一旁的孟子非沉聲問道:「溫太師,溫照倫和王彥祖之間的恩怨,並不是你說的那麼簡單。王彥祖之所以在放榜之日痛打溫照倫,是因為在之前,兩個人早已發生過衝突。那次,是溫照倫率領一眾家丁,將王彥祖打成重傷。這一次,王彥祖不過是將上次輸掉的架打回來而已。
「當時禮部左侍郎溫照仁也在現場,他說,大周自古以來尚武之風極盛,年輕人之間意氣之爭在所難免,如果每次都上升到帝國律法的高度,恐怕會影響我國的尚武之風,這樣不妥。所以我們也就任由兩個人又打了一架。溫照倫打不過王彥祖,只能算他學藝不精,溫太師告到朝堂上來,格局未免小了。上次王彥祖被打得更慘,本相併沒有在朝堂上找陛下哭訴吧?」
「溫侍郎,可有此事?」韓東看了看禮部左侍郎溫照仁。
他那天易了容,而且是以王彥祖師父的身份出現。來到朝堂上,以人皇的視角,自然是要問一下的。
「咳咳……確有此事。」溫照仁硬著頭皮答道。
他沒辦法撒謊,當時那麼多舉子都在旁邊看著呢。陛下只需要將外面的貢士叫幾個進來,一問便知。
「溫太師,既然是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這點小事,你告到朝堂上來,是因為朕給你的擔子不夠重嗎?」
這句話就有點誅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嗎?
「老臣惶恐!」溫太師揮了揮手,溫照倫頭纏白布,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大殿之中。
鼻青臉腫的,腋下還拄著雙拐,看上去確實有點慘。
「貢士溫照倫,參見陛下,萬歲萬萬歲!」溫照倫艱難地施禮。
「免禮。」韓東擺了擺手。
「陛下,正如左相大人所言,我受了傷,是自己學藝不精。這一點無需追究。父親也是愛子心切,還請陛下理解。」
「嗯。」韓東淡淡應道。
「這件事無需追究,但王彥祖科舉舞弊一事,坊間愈傳愈烈,而且群情激奮,望陛下徹查,給天下學子一個交代。」
「望陛下明察。」溫太師加了一把火。
「陛下,科舉舞弊非同小可,事關朝堂選拔人才的公正性,這一關如果把不好,被無真才實學的雞鳴狗盜之輩竊取高位,對朝堂來說可是災難啊。」禮部尚書黎耀民朗聲說道。
「黎尚書所言極是,本王附議。」雍王姬太美適時地站了出來。
於是,大殿之內不少官員和勛貴紛紛出言附和,數量差不多占三分之一。
雖然是少數人,但這些人的地位高啊,所以抱團之後,產生的影響力難以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