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時間,所有的格局全都改變,原本的死局也變成了一個結局叵測的謎題。
葉凌看著正在滴血的殺鯨劍,笑容泛濫:「你怎麼來了?」
「總要做點什麼,不然就算是念安,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吧?」帶著口罩的柳岸低聲說完,隨後用下巴努了努身後的方向:「猴子已經昏了過去,一個人殺了二十四個……」
「他也來了?」葉凌有些詫異。
「恩。」
葉凌問:「他沒事吧?」
「受傷挺嚴重的,不過暫時應該是死不了的。」柳岸說:「不過再拖延一會就不好說了。」
葉凌不再多言,扭頭看向被玻璃碎片給劃了一臉口子的張四象,問:「怎麼,打算賭一賭嗎?看看,是你的人快,還是我的人准?」
張四象此時面色是陰晴不定,一雙眼睛看著葉凌里滿是懊惱,他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殺了葉凌,他後悔自己如此的自信。這個花城,還真的就對他們張家是有災克之像嗎?
「恩?」葉凌再度逼問了一句:「如果你不賭,我可就走了,今天這裡的事情,我日後定當是十倍奉還。」
「不用日後。」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聲音十分的熟悉,葉凌轉過身,臉上的笑容更泛濫了。
趙可卿緩緩而來,今天她穿著是一身大紅,有著一股艷麗滋味,走到跟前,說:「外面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你的兄弟也被火速送往醫院急救。至於這裡,已經算得上是盡在掌控。噢。對了,當然,除了那幾個不知道躲在哪,等著一擊必殺的殺手。」
張四象臉色再變,今天他是輸的一敗塗地,卻不是輸在自己的實力上,而是輸在自己的大意上。
「所以現在情況變了?」葉凌看向張四象,說:「看樣子,你今天都躲不過了啊。」
「呵,呵呵……」張四象突然笑了起來,指向四周,說:「葉凌,你們也未免高興太早了吧,我還有這麼多人在這裡,我就算是要和你拼到底,恐怕也只是換一個魚死網破吧。」
「是嗎?」
趙可卿反問了一句,隨後環視四周,說:「外面我帶來了一百人,我既然敢就這樣出現在這裡,我當然是有我的自信的。現在外圍的人全部被我的人解決掉了。剩下的也在慢慢蠶食。你們都是出來打工的,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誰都不想這麼簡單的就把命給丟了。丟槍不殺,保證讓你們完完整整的回去見你們的老婆孩子和親人,你們怎麼考慮。是要在這裡和我們做一些沒必要的魚死網破呢,還是回去見一見你們的老婆孩子?」
在場的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露疑惑之色。
現如今已經不是古代那種你當我兄弟,我就為你拋頭顱灑熱血的時代,一切都是以利益為勾。可一旦自己就要死在這了,能活著出去就已經是最大的奢望,還會有誰願意在這裡死戰到底。
隨著第一人開始丟槍,就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丟槍,到最後,就只剩下張四象手裡握著一把槍,孤軍無援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愈發的難看。
「丟槍的人現在就可以走,不過,得走的老實一點,我的人脾氣不太好,要是你們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恐怕就得留在這了。」趙可卿說。
等到所有人全都走光只剩下張四象一人的時候,此時的局面就已經十分清楚了。葉凌再點了支煙,此時蘇秦和周銘也都跳了出來,危機解除,他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躲躲藏藏。
「是打算來個魚死網破?」葉凌面帶笑容的看著他手裡的槍,表面上沒有任何的防備,但實際上卻是時刻都準備著奪槍。一個人到了絕境,爆發出來的那種求勝欲望是比平常要強大不知多少倍的,葉凌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出現什麼岔子。
張四象嘆了口氣,說:「讓我離開,今天我就回閔懷,這輩子再也不踏進廣湖一步。」
葉凌笑了起來,問趙可卿:「他的話有幾分是真的?」
「一半的一半吧。」趙可卿倒是輕鬆,讓蘇秦給自己端了一把椅子過來坐下,隨後翹著腿說:「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張四象說不出來理由,他的理由全部都能被葉凌或者是趙可卿輕易的否決,所以他閉嘴不言。低頭看著手裡的槍,突然是殺心大起,既然今天已經不能活著出去,那麼就在這裡拉幾個墊背的又如何呢?想到這裡,他猛的抬頭,手中的槍對著趙可卿猛扣扳機。
可並沒有意料之中的槍聲大作,更別說意料之中的血沫橫飛,槍,並沒有任何的子彈射出,仿佛裡面根本就沒有子彈。
葉凌上前一步,輕輕捏住他手裡的槍,然後拿在了手中,咔嚓一聲上了膛,打開了保險,如同教科書一般的握槍。
「諾,看到沒,這才是開槍的正確知識,你連保險都沒有打開,你能指望裡面射出什麼?」
葉凌一巴掌把張四象給拍回到了原位上,往後退了一步,問柳岸:「這把殺鯨劍聽說是在海里沉了一千多年,好不容易上了岸,肯定是很喜歡喝血的。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的血,能不能滿足它的胃口啊?」
柳岸輕輕一揮,殺鯨劍上的血液瞬間抖落乾淨,鋒利的見人透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約莫,是夠的吧?」柳岸回答的很乾脆。
失魂落魄的張四象此時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葉凌,放了我,張兩儀的死我不追究,這次事情我也不再過問。殺他的,是張曉晴,她已經死了,就沒有必要繼續追查兇手了。」
葉凌覺得好笑,說:「放虎歸山?我怎麼知道你事後會不會捲土重來,我那個時候又能不能像今天這樣順利脫身呢,恩?如果你是我,你會放我走嗎?」
張四象抬頭,眼神空洞,卻並不恐懼死亡。
此時葉凌口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這個時候能打電話來的,肯定不會是推銷又或者是賣保險,所以葉凌接的很乾脆:「哪位?」
「張千山。」電話那頭張千山的聲音很沉穩,隨後說:「放了我兒子,我已經死了一個兒子,我不想再死第二個。」
「關我什麼事?」葉凌反問。
「你想要什麼?」張千山問。
葉凌看向一旁的趙可卿,隨後說:「那你能給我什麼,又或者是看看你到底有多不想讓你自己這個兒子死,又能拿出多少誠意呢?」
張千山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終於是咬緊牙關,低聲說了一句:「我可以變賣手中產業,給你湊齊一百億。」
葉凌是哈哈大笑,說:「我和何傾城的交易都不只是這個價格,你覺得,我會為了你這區區一百億,就把你兒子給放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張千山此時也沉不住氣了,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聽的出來,他不想讓這最後一個兒子就這麼的死了。
葉凌對於談判這事情並不是很擅長,也不知道什麼對自己有利,什麼對自己有害。所以他把電話給了趙可卿,把這份信任完全丟給了她。趙可卿接過電話,很乾脆的說:「你兒子留在花城,我們會好生的招待他,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去閔懷,到時候就看看,張先生,您有多不想讓你這個兒子死了,如何?」
不知道電話那頭是怎麼說,但趙可卿很快掛掉了電話,說:「留著他比殺了他有用,信得過我的話,交給我。」
「拿去吧。」葉凌一擺手,說:「你把我兄弟送哪個醫院了?我得去看看他,這裡的殘局,你也得收拾收拾……」
「行,去吧,拿了好處,總得做事不是?」
葉凌一行人飛快的離開了這,這裡一下死了這麼多人,也足夠讓趙可卿忙活一陣。飛快的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原本葉凌想給齊媛打電話通知她,但被張浩給阻止了。
到了醫院,猴子依舊在急救室里急救,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急救室的燈,這才熄滅。
護士一臉疲憊的走了出來,問:「哪位是病人家屬?」
「我,我們是!」葉凌急忙上前,問:「他,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活肯定是活著的,花了那麼大功夫要是還死了,那就說不過去了。不過他情況不是很好,身上中了三顆子彈,雖說不知名,但估計會有後遺症,一隻手送來的時候已經是斷了五六節了,我們已經盡力的接好,但以後肯定拿不起來重物了。」
葉凌嘆了口氣,低聲說:「辛苦你們了,我們能看看他嗎?」
「暫時不可以,病人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還得再觀察,他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護士說完,一臉疲憊的走了。
猴子被送進了觀察室,葉凌幾人看不到他,只能默默的在門口等著。
張浩眼眶微紅,低聲說:「我原本只是想看看他心裡到底還有沒有兄弟,沒想到他現在卻這麼拼命,媽的,這要是廢了可怎麼辦?」
「行了,別自責了,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他心裡有我們這些兄弟我就很滿足了,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